“所以在徹底弄清楚真相之前，我希望你能信得過我，我們一起探出真相，若事實真如紙條上說的，到時候我們也想辦法為你父母平反，若是假的，我們有所防范，也不用擔心白白被人利用。”
珠玉公主點頭，“我相信你。”
瞿扶瀾頭一次問出了心中一直疑惑的問題，“你為什么會這么信任我？”
仿佛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珠玉公主想都沒想的道，“就是本能覺得你信得過。”
瞿扶瀾無言了，這就是所謂的直覺嗎？
隨后兩人又若無其事出去逛了，珠玉公主出宮，本來目的就是逛。
瞿扶瀾一直懷疑珠玉公主身邊的人是奸細，至少有一個會是監督者，所以每次都是在馬車里，單獨兩個人時才說事情。
她的四個丫鬟，包括公主的四個丫鬟，都在另一輛馬車里。
反正面對別人時，她們都是跟往常一樣正常相處就行了。
“我上次吃了你那家豬腳粉，回宮之后還特別惦記，特地讓人出宮打包呢。”
“是嗎，承蒙惠顧。”
“不光豬腳粉，還有螺螄粉，‘花間賦’‘燒仙草’‘咖啡店’我都去過了，每次都讓人打包很多，回宮送給其他兄弟姐妹，他們吃了也說好吃，后來也忍不住出宮去吃，出不去，就讓人打包，別的就罷了，那個螺螄粉還被人吐槽太臭，結果他們自己嘗了一口，就聞起來臭，吃起來香了。”
“真沒想到你還給我帶來了這么多生意，回頭我請客好好謝你。”
“不用客氣，我也不過是喜歡吃，才推薦給別人罷了。”
“你在這方面有優勢，日后出嫁打理嫁妝，也不用擔心宣傳的事情。”
“我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你在這方面有影響力，別人愿意信你的推銷。”
“哈哈哈，能得你夸贊，感覺真好，不過我除了推銷，別的也不會啊，就不像你又會做吃的，又會這個那個的，我除了吃什么都不會。”
“這有何難，到時候咱們可以合作，我負責做，你負責推銷。”
“好主意，好主意，一言為定！”
二人逛了一會兒，瞿扶瀾就要去繡坊了，珠玉公主也要跟著去，瞿扶瀾也由著她。
珠玉公主也就是普通小姐打扮，繡坊里人以為是她朋友，也并不在意。
姨媽跟錦繡各自在自己崗位上，投入得她來了都不知道，是旁邊人推了她一下，姨媽才反應過來。
“少夫人。”當著外人的面，李姨媽是跟大家一樣稱呼瞿扶瀾為少夫人的，私底下才喚她名字。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我就過來看看。”瞿扶瀾道。
李姨媽點了點頭，下意識看了侄女旁邊的人一眼，有點怔，又看了一眼。
珠玉公主察覺到對方看自己，也看過去，嗯，看起來很好說話的一個長輩。
瞿扶瀾察覺到姨媽的失態，不由道，“怎么了？”
姨媽回神，“沒什么，這是你朋友？”
“對。”
“姑娘哪里的人？”
珠玉公主說了一個地址。
李姨媽哦了一聲，就沒說話了。
這個插曲，誰也沒放在心上。
后來瞿扶瀾跟珠玉公主又去麗娘包子鋪買包子，說不得她這門手藝很絕，瞿扶瀾都做不出來。
麗娘跟十一的感情還是遙遙無期的感覺，只是十一不當值的時候，聽說還會過來幫忙，也真是下決心了。
晚上，瞿扶瀾把紙條的事情跟裴霽安說了。
“有辦法驗證紙條上信息真假嗎？”
“可以一試，但結果恐怕不能如愿。”裴霽安道。
人家既然選擇用這種方式攤牌，首先就不怕查，況且就幾個字，多余暗示沒有，也查不了。
瞿扶瀾也猜到了，嘆了口氣，“再看看吧，看看往后還會提供什么信息。”
只是恐怕也難，誰會明面上把證據擺出來，如今就是這個紙條上面的字，都是經過特殊偽裝，查不出源頭來。
可見背后之人之謹慎，只是——
“幕后之人到底什么意思，就算采用心理戰術，時隔半年也太久了。”
“也許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延遲了，反正已經在珠玉公主心中埋下種子，加上半年過去，珠玉公主也沒掀出什么風浪，這顆棋子還能繼續用。”
倘若珠玉公主是個狠角色，把事情告訴皇帝，那這顆棋子就沒法用了，結果珠玉公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在別人看來，珠玉公主這是心虛，更好利用了。
到底是誰在背后操控珠玉公主，至今也沒猜出頭緒來。
先前懷疑桀王有內應，后來還沒查出來，就賑災去了，如今半年過去，怕是更不容易查了。
得想個辦法試探一下才行，裴霽安思來想去，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次日，御書房。
“你說讓桀王以為他有不治之癥，且時日不多了？”
“是，桀王雖然人在獄中，但不管是傷了，病了都有大夫診治，他知道他有足夠底牌，咱們不會讓他輕易死去，但如果他本身得了不治之癥，這就不是我們能解決的，桀王若有什么目的和心愿，想來也會盡快達成，畢竟一個人總是沒有遺憾的離開。”
不得不說，裴霽安這個辦法極好，皇帝承認心動了，但思考片刻，還是道，“只是突然讓他不治之癥了，他恐怕也會懷疑。”
裴霽安道，“據我了解，桀王如今身體只是不會馬上死而已，但畢竟長久待在監獄中，時常拷打，體格再好的人，也會有些癥狀，咱們再在他食物里下一些加重癥狀的藥，讓大夫‘診斷’為不治之癥即可。”
“可是大夫是我們的人，桀王怕也不會相信。”到底是皇帝，每次問的問題都在點子上。
裴霽安笑了笑，“惠燈大師有一種藥，服用之后會使身體變化，仿佛時日不久，而我們的大夫診斷時，也不會明著告訴他是時日不多了，頂多是心理暗示，桀王若真有內應，為了求證，說不定能弄進去一個大夫，到時候咱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行了。”
有時候讓一個人絕望，不是非得明著告訴他時日不多了，反而是各種瞞著不說的樣子，才更容易讓人懷疑。
若是讓瞿扶瀾知道裴霽安這種打算，都得感慨他為人精明，這種情況在現代太常見了，那些患有癌癥的人，醫生就從來不會明說，但那種表情和神態，癌癥患者能感受到不一樣的。
裴霽安這個辦法若是能成功，珠玉公主一事，就可以斷定是否與桀王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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