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了一個座機,好像已經走了,他是來深市買藥的......”
“可可!我馬上就過去,請你家里人詳細的和我說一說!”
南星連工作都顧不得做了,抓了封寂來善后之后她就聯系著沈行之,將他從部隊叫了出來一起去了季家。
季奶奶和季媽媽特別喜歡南星,知道她要來早早的就準備著晚飯,可南星哪有吃飯的心情,她和沈行之找了顏卿文好多年!硬是沒有他的消息!
從季奶奶嘴里南星知道了顏卿文現在是什么樣子。
“看著很憔悴的一個男人,帶著黑邊眼鏡,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很好,卻很干凈,靠近的時候能聞到很濃的藥味呢,他自己看著也瘦,胡子挺密的,戴著帽子,有點看不清長相,我要給他錢他不要,只是囑咐我們把孩子看好,不要弄丟孩子,然后就走了,我讓家里的管家追出去,硬是沒追到人,倒是留了座機給我,不過我打過去的時候沒人接。”
有號碼就夠了!
她可以通過號碼確定顏卿文是在哪里。
南星感激著季奶奶,在季家的強求下一起吃了晚飯,當晚便和沈行之一起往號碼所在的地點趕去。
離深市好遠,在北方的一個小城鎮,開車大概得一天多才能到。
兩個人走之前往車上放了不少吃的喝的,南星又特意回了趟家帶了不少用的吃的和穿的。
顏卿文并不知道他的地址被暴露了。
他哪里能猜到,在加油站無意見到的一個孩子,居然是喊南星干媽的。
他以為他們再也不會有交集。
從深市買了藥,他就坐上火車準備回去了。
中間要換成幾次,等回到家里,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
南星他們還沒到,高速總是會遇到各種情況。
家里沒有開燈,進去的時候屋子里只有臭味,顏卿文開了風扇和窗戶,開始收拾著屋內的狼藉,等到收拾好了,他喊著睡著的母親。
她眼睛已經快要看不見了,也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每天清醒的時候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卿文,媽媽怎么還沒死?”
對時念玖而言,活著是比死還要痛苦的。
每當這個時候顏卿文就哄騙她:“媽,您不想找到自己妹妹了嗎?您要是不在了,您妹妹該怎么辦?她可就您一個親人了。”
時念玖時而糊涂,時而清醒的,所以到最后她也不知道妹妹是不是還在了,每次聽到兒子這么說,她會努力的多活兩天,萬一呢,萬一妹妹還活著呢?她怎么能死。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時念玖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她得了糖尿病,并發癥竟引起了視力衰退,到最后,兩只眼睛都快要看不到光。
“天亮了嗎?媽媽沒用,不能給你做飯。”
“是,天亮了。”顏卿文用干凈的毛巾擦拭著母親的臉和手臂:“我吃過了,我一點也不餓,媽,您餓了吧,我買了燒餅回來,陷是白糖的,可好吃了。”
白糖大概是他們困難中唯一能觸碰到的甜了。
人生,永遠都是苦難大于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