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從涼州到西蜀的官道,有一匹駿馬在飛馳著。
馬上之人,面容樸實無華,年齡大約,三四十歲左右,只有那雙目炯炯有神,銳利如刀,顯得猶為不同。
他正是連夜出發的沈如刀。
“萬頭,很少用急字,看來此行,非同小可啊。”
正想著,手中的馬鞭不由得再抽下去,奔行的速度,更快了.....
翌日,萬逍遙收起功法,手中摸搓著一柄飛刀,默默沉思起來,即使飛刀問情的功法已近完滿,識海當中的那柄飛刀,還是無法勾通,難道,真的要到虛渺境嗎?
那什么是虛渺境呢?在悟道之上?
傳說中,東海無雙城的老城主,已達天人之境,近三十年,未逢一敗。
他是否已經達到了虛渺境?
越州林家劍冢,當代劍首林一枝,一手桃花枝,挑遍天下來訪之人,從無人能接他三招。
他是虛渺境?
南海普慈齋,有一位神尼,已經達神仙境界,能活死人,救白骨,活人無數。
她是虛渺境?
還是那西域爛柯山爛柯寺傳言,一生下,就渡入金剛境的了空和尚?
思緒有些太雜亂,沒有個頭緒,他索性不想了,又運起八荒六合掌之功法,六合功,固本培元起來,很奇異的是,兩種功法,完全不抵觸,一是有頭頂的百匯穴入足底的涌泉穴,最后歸于丹田,一則相反,由涌泉穴,經奇經八脈直抵百匯,最后匯入識海之中。
兩種功法相輔相成,不僅煅練了全身經脈,而且讓他內力與神識,都無比強大起來。
難怪老萬傳授之時,就說,你小子得此功法,將開創了一個時代,只有你經得那洗筋伐髓之苦。
現在想來,自己當年,也真是有股蠻勁,完全沒有想過,如果失敗,那就是有可能,經脈盡斷,頭骨爆裂而死。
良久,他收了功法,感覺渾身舒爽,耳目清明,而外面的天空,已經露出魚肚白。
旭日東升,閃亮而耀眼。
萬逍遙起身,穿上了一襲青衣,推門走了出去。
見遠處園林之中,有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沾滿露水,正偷偷地扒開了衣衫......
朝聞雨露,暮成花,說的就是這種龍國獨有的星月花,它的花期很短,僅在盛開的那一剎間,已經開枯萎。
但那一剎那,便是永恒。
它將生命在那一剎間綻放,那時的芳香,隔十里之外都能聞到,一生只要聞過一次,就難以忘懷。
傳言,能聞到它的芬芳之人,是上天眷顧,將一輩子擁有好運氣。
所以,它又叫幸運花。
正在他沉浸之時,侍女們已經打來水,侍候著他洗漱。
“還是我自己來吧。”萬逍遙揮退侍女,他還是不習慣有別人侍候,雖然他曾經是一個宗族的傳承之子,但大多數歲月,他都是親自動手。
洗漱完畢后,他走去了二層廳堂間,看到一桌子的美食,他啞然失笑:“用不著如此輔張,一頓朝飯而已。”
早坐一旁等候的唐立,起身道:“見過莊主,不知道莊主喜歡吃什么,所以多備了一些。”
萬逍遙無奈的搖搖頭,坐下來端了一碗蓮子八寶羹,胡亂扒了幾口,又吃了幾塊精致的點心,一擦手,一抹嘴:“你慢吃,我吃飽了。”
唐立剛夾的一塊糕點,掉了下來,這未免太快了吧。
“莊主,可有急事?”
萬逍遙起身,走出門口:“昨夜未歸,怕岳丈大人著急,趕著去一趟呢。”
說完,又喊道:“牽我老黃來!”
剛下樓,又轉身提醒道:“今天最好別走開,有好事等你哦。”
完事,還眨巴眨巴眼睛,唬得唐立一愣一愣的。
不一會兒,就出現莊門口,挎上老黃,就飛馳而去。
唐立依欄眺望,搖搖頭道:“還真是性情之人啊......”
......
待萬逍遙進入云劍山莊之后,慕云復已經坐在廳堂與大家談笑風生了,見他進來,連嘯云問道:“昨夜怎么一夜未歸,也沒個消息?”
“哦,昨天碰一好友,相邀飲酒,喝多了便在他那里睡下了。”萬逍遙隨口說道,便在連曉云對面坐下了。
見此時的連曉云秀發已經盤起,梳了一個美人髻,一只明晃晃的金步搖叉下,顯得有種成熟的味道。
“想不到,萬兄在云州還有朋友啊。”慕云復淡淡笑道。
萬逍遙不以為意道:“爛船還有三斤呢,人生漫長,誰沒有個三五知己?”
“怕是打腫臉充胖子吧,還不知道在哪里貓了一夜呢。”李雙兒不屑地說道。
萬逍遙只是呵呵一笑,并未搭話。
見他沒有理會,李雙兒還想說些什么,被連曉紅制止了,她開口說道:“那昨天為何不告而別?”
雖然不在意他,但他把自己甩開,都未理會,心里未免有些吃味。
萬逍遙笑道:“哦,有點事,趕著處理,未打呼,是我的不是,娘子還請原諒則個。”
“誰是你娘子了?”連曉紅輕啐一口,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李雙兒也幫腔道:“你別以為昨天打贏了慕公子,就能借機攀關系啊?那是慕公子一時不防,才被你所乘,事實證明你很狡詐。”
聞聽此言,連嘯云眼前一亮,默不作聲。
而慕云復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萬逍遙則覺得這女人有病吧?不記得,自己何時得罪于她。
忍不住說道:“一,我與曉紅已經拜堂成親,無需攀附,她已經是我娘子。二,不管,再來幾次,不行就是不行。”
李雙兒被氣得臉成豬肝色,正要反駁,慕云復一開紙扇,搖了搖笑道:“某確實技不如人,無需多說,不如談談今日云州詩會之事,到時候,四方才子佳人齊聚于云州曉月小筑之中,可謂風云匯聚,群英匯萃,難得一遇的盛會,不知道曉紅可有興趣?”
說著,看向連曉紅,叫她閨名,顯然沒有把萬逍遙放在眼里,也是一種無聲的反駁。
“我也聽說過此事,據說那天知州,知丞,通判三位都會到場,只是沒有收到人家請帖,不好意思前去。”連曉紅眼前一亮,后又失望的道。
慕云復輕搖紙扇,哈哈一笑:“有我在,請帖之事,易爾。”
“就是,以慕公子的才名,帶幾個人進去,算什么?”李雙兒得意道。
連曉紅笑道:“那就有勞了慕公子了。”
萬逍遙淡淡的看著他們唱著雙簧,默默喝著茶,一言不發。
一些無聊之人,在那無病呻吟爾,他可沒有那個閑情雅致,心里還掛念著那朵幸運花,何時開呢?
正在此時,一直看戲的連嘯云,突然開口說道:“要不,逍遙你也去吧,多長些見識也好,你說對吧,慕公子?”
“是啊,年輕人就該多長長見識,萬兄你不會拒絕吧?”慕云復笑道,他巴不得萬逍遙前去,好好丟一丟臉。
他就不信了,你萬逍遙還能是文武全才?到時候,我要你好看。
“他怎么敢去,圖增笑話而己。”李雙兒不屑地說道。
連曉紅一雙美眸,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了他,想看看他到底如何應對。
萬逍遙本想拒絕,但是看連伯伯那殷切的眼神,又猶豫道:“不...好吧,我去。”
“一點也不干脆,不像男人,我去換雙鞋子了,馬上就來,你們先去牽馬吧。”連曉紅懟了他一句后,就直接進后院了。
“我也去一下就來。”李雙兒提著裙角,急沖沖而去。
看她那夾著腿,扭扭捏捏的樣子,萬逍遙大膽猜測,一定是解決‘終身’之事去了。
慕云復先行告辭而去,萬逍遙也起身,被連嘯云叫住了,拍拍他的肩膀道:“還是那句話,我看好你。”
萬逍遙苦笑道:“多謝岳丈大人。”
“去吧!”
......
一旁的齊金雛,見連嘯云仍在看著那小子的背影,不忿道:“老爺,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這么看好一個廢物一樣的人啊?我看他跟那慕公子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如.....”
連嘯云回頭瞪了她一眼,嚇得她沒敢說下去,見她知錯后,語氣緩緩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就是頭發長見識短,莫說,我與他娘乃遠方親戚,算起來我也算他的娘舅,就是我和萬兄的關系,他落難之時,能不拉一把?”
“那也不應該搭上女兒的終生幸福啊。”齊金雛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可笑,我知道你是看上那個慕云復的家世,一個前朝遺族,世襲侯爺而已,怎么比得上一個千年不倒的世家大族?你太膚淺了。”連嘯云淡淡地說道。
“再怎么千年大族,他也只是個被驅逐的棄子,再小的侯爺,他也是世襲的!”齊金雛不服氣的叫道。
“你!”連嘯云被氣得不行,“看來今日不點醒你,哪天你闖了禍都不知道。你以為千年世家,行事像你一樣膚淺?你怎知道,不是特意安排的后路?就拿我說吧,你以為我光憑一把劍,就能打下偌大家業?還能坐穩幾十年,無災無難?這就是萬無憂當年看在我收留他們母子的份上,算來也是親戚,這才拉我一把而己,你知道,他怎么做的嗎?他只是允許我在店門前掛一個萬家的標志而已。”
齊金雛聽傻了,她一向認為無所不能的丈夫,只因為一個標志而已。
“逍遙再是棄子,也比一個標志強吧?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只是靜靜地站在曉紅的身后,我也敢斷定,云劍山莊也會一天比一天壯大的。而且,就算以后我死了,連家與萬家這條血脈親情,也不會斷掉。”連嘯云背手仰天說道。
“就算,光比人品,你以為那個花花公子慕云復又配得上曉紅?倒是逍遙就要沉穩多了,也是重情義之人,這才是托付終身的良婿!”連嘯云看了她一眼,一甩衣袖飄然而去。
只留下齊金雛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表情十分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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