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逍遙湊近一看,小雪已經擠進圈子最前面,正看得津津有味呢。
他不聲不響地擠到她身邊,就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后,將視線移到了圈中的那對爺孫倆。
只見,圈子中央擺放了一些道具,還有一張木桌子。
而那年紀已六十有余的老人,滿頭銀發隨意用草繩束在腦后,神清氣爽,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感。
行進間,沉穩有力,不急不緩,精氣十足,完全不像行將入木之人。
一身黃色道袍,離萬逍遙所熟悉茅山道士的形象,就差一把桃木劍了.......
而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唇紅齒白,眉眼間透著靈性,胖乎乎的臉上,總掛著笑容。
他的職責是做老人的助手,看他機靈的樣子,讓人莫名地產生好感。
只見,那老爺子一會兒從手中變出一只鴿子,一會兒將缸里的魚變沒了,一會兒就從桌底下,蹦了出來,引得場中叫好聲不斷,越來越多人聚了過來……
原來,是變戲法的。
萬逍遙微微一笑。
好不容易擠過來潘玉微,著急的問道:“小雪呢?”
萬逍遙努努嘴,示意在前面,她看了過去,果然,在最前排看到了小雪正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的……
她擠不過去,就喊道:“小雪,小雪!這邊,別亂跑啊!”
小雪聽到有人叫她立馬回過頭來,見到人群中的娘親在喊,她甜甜一笑:“好的,放心吧!”
又回過頭去,看表演了,人群十分嘈雜,潘玉微也只得作罷。
“放心吧,我會看著她的。”萬逍遙安慰道,事實上,他的識海一直開著,雖然只有五米范圍,但小雪離他不過兩三米的距離,就算閉上眼睛,他也反應得過來。
聞言,潘玉微點點頭,神情一松,不知道為什么,在他的身邊,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燥動。
她臉一紅,為緩解情緒,將注意力轉移到圈中......
而那老爺子又弄出新花樣了,只見爺孫倆一起打開一幅水墨畫,畫中白云朵朵,飛鳥投林,還有只老鷹,翱翔于九天......
“大家看清楚了!”話聲未落,從老爺子手中冒出大量的濃煙,不一會兒,就將畫包裹其中,大家似乎聽到了鳥叫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又有鷹嘯之聲,讓人感到驚奇。
待煙霧散盡,神奇的一幕出現了,畫中的‘云’飄了出來,樣子是由水墨組成,隨后,又飛出一群水墨畫的鳥,繞場中盤旋著。
最后,一支水墨鷹,破畫而出,鷹嘯九天......
全場掌聲雷動,叫好聲不斷,銅板,碎銀如雨一般,落到擂臺之上,散落一地。
“好!太神奇了!”
“這是怎么回事?”
......
隨著爺孫倆將畫合上,那些水墨畫的東西,都消失不見......
又引來一陣叫好之聲,眾人都交頭接耳,討論這神奇的戲法,如何做到的?
有的說,可能是一種障眼法,可是又說不出人家的門道。
有的說,這老頭一定是得道高人,這是法術。
后者的說法,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
連萬逍遙都感到驚奇,因為,他的范圍剛好可以到達臺上,之前的戲法,都沒有逃過他的神識,唯獨這個,他的識海里,竟是一團迷霧......
能躲過他的神識,這老人一定不簡單。
潘玉微更不必說了,就沒有見識過這么神奇的一幕,她的心神都被吸引了,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連臉上的憂愁,都少了些許。
收拾完臺上的銀錢后,爺孫倆一起彎腰施禮,起身后,老爺子抱拳道:“多謝各位捧場,既然今天如此高興,小老兒我打算拿出絕活:死而復生。請大家欣賞。”
說完,走到木桌前,小男孩已經閉上眼睛,躺在上面了,就像睡著一樣。
只見,老爺子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劍來,拔出之后,寒光閃閃。
他雙手握劍,口中念念有詞,念罷之后,竟一劍斬下,血花四濺.....
那小男孩的頭顱,從脖子處被斬斷了,鮮血流了一地!
剎那間,尖叫聲四起,個個都臉色蒼白,不敢直視臺上......
“你這是干嘛?”
“光天之下,竟敢殺人?快報官啊~~”
.......
場面一片混亂......
那老爺子,卻不慌不忙地笑道:“大家莫慌,看好了!”
手中又冒出一團煙霧,將小男孩包裹其中。
待煙霧散盡后,大家都看向場中,那小男孩依然如故,并沒有活。
老爺子已經不像剛才那么淡定了,滿頭大汗,抱拳一禮道:“小老兒不知有高人在場,打擾之處,還請恕罪!”
說完,跪了下來,猛的磕了起來,頭破血流,仍不停止。
邊磕還邊求饒道:“還請放過我孫兒性命,我們倆這就走!”
可是過了許久,都沒有人理會。
見狀,他咬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們拼個魚死網破!”
話音未落,他轉身在旁邊一個麻袋中,取出一個圓圓地西瓜,走到桌前,用它代替孫子的頭顱,安在脖子上。
口中念念有詞,言罷,右手一指,一道金光射出,將尸體與那西瓜包裹住,不久之后,那西瓜就變成了人頭,長在脖子之上,卻沒有口眼鼻耳。
“最后一句,做人留一線,大家好相見!”他沖場中喊道。
仍然,沒有人回答。
“這老人已經瘋了,大家報官吧。”
“就是,沒有見過親手殺死自己孫兒的,真是要錢不要命!”
......
大家議論紛紛,就是沒有人舍得離開,去找官差,都等著看戲呢......
老爺子兩行老淚流了下來,狠聲道:“好!”舉起寶劍,一劍斬下,血氣沖天而起,濺了他一身......
同一時刻,人群中,有一聲凄厲地慘叫傳出,有人倒在地上,頭顱被斬成兩半。
一時間,場中都亂了起來,尖叫四起,周圍人都四處逃竄......
而臺中的老爺子,手向上一伸,一根麻繩直沖云端,一陣煙霧升騰,只見他抓起繩索,幾個縱躍,就消失在云端之中,不見了。
“不好!小雪不見!”
萬逍遙反應過來,四處看去,哪有小雪的身影......
潘玉微見狀,一激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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