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了涼意,葉星叢抽著煙,轉頭看他,嗓子都是啞的。
“嗯?”她剛從沉思里被喚醒,腦子有點短路,竟然沒有回懟。
秦梟的外套落下來,搭在她的肩頭,人也就勢坐到了她身邊。
兩人自離婚后,第一次如此平靜地靠坐在一起,一時間都有些缺氧。
“哪兒來的煙?”葉星叢手里的煙有些特別,好似比普通香煙粗一些,也長一點。
“用外公的煙絲卷的。”
穆老爺子喜歡抽煙斗,他的煙絲都是一等一的好貨,葉星叢會想到找他要并不意外,自己會卷,就很離譜。
秦梟看葉星叢卷的煙卷,忍不住笑了:“這是……酒店的便簽紙?”
用酒店的便簽紙卷上萬元一兩的煙葉,這樣一個美人兒,也忒不講究。
葉星叢看秦梟笑,淡淡地斜了他一眼,別過頭去,默不作聲地把手里煙的抽完。
“葉星叢,你要說自己沒吃醋,我是怎么都不會信的。”
看她沒有理他的意思,秦梟的嗓子也喑啞起來。
如果沒心事,怎么會大半夜跑到這里來抽煙?秦梟猜測,這心事多半和他有關。
夜里的氣氛太靜謐,葉星叢難得沒有辯駁。
她不確定秦梟和司蘭因有沒有發生關系,可這些也不是她可以過問的。
沉默許久,久到秦梟以為她不會再開口了。
葉星叢突然正視他的眼睛。
“不要再出現在彼此的世界里了,秦梟,給我點忘掉你的時間。”
漆黑如墨的眼睛映著星空和路燈的光,而秦梟是里面那個不起眼的黑點。
“我們……”時至今日,秦梟已經說不出求復合的話來。
“就讓過去成為過去吧,你依然是我最感恩的那個人。”
葉星叢站起來,抖了抖秦梟的外套塞進他的懷里。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問他和司蘭因的事,她沒有這個立場。
“我和司蘭因,什么都沒發生。”
不管她是不是會認為他自作多情,這句話,他必須說。
葉星叢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你是個好人,不管跟誰在一起,祝你幸福。”
“葉星叢,我秦梟已經淪落到需要你發好人卡了?”秦梟惱了。
兩人依舊鬧了個不歡而散。
……
一行人又玩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才回程。
不知怎么,穆老爺子和陳彥儒只覺得氣氛怪怪的。
司蘭因,秦梟,葉星叢都在跟他們兩個互動,彼此之間卻完全沒有交流。
“叢丫頭,我的煙絲怎么樣?”回去的路上,穆老爺子突然問。
“特別好,外公賞我一些吧。”葉星叢湊上去夸贊。
“好,你想要多少外公都有。”穆老爺子笑了。
秦梟眉頭一皺。
葉星叢沒有煙癮,過去也在有心事的時候偶爾拿他的煙抽,如今,這是已經養成抽煙習慣了么?
她那個身體,喝點酒已經是他可以容忍的極限,再吸煙成癮怎么可以!
剛要開口說什么,才猛然想起如今自己的身份,終是抿了唇一言未發。
幾個人先把葉星叢送回了住處。
待葉星叢下車離開,秦梟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句:“不要給她。”
“什么?”
幾人不知所云。
“外公不要給她煙了。”
秦梟神色有些尷尬地重復了一遍。
“你這家伙,心里擔心人家,當面不知道說?”穆老爺子失笑。
看昨天秦梟和司蘭因的互動,穆老爺子原本還疑心他已經變了心,心里頗為遺憾。
如今看來,他也只是藏得深罷了。
秦梟蹙了眉,只是不語。
這份感情如今走到這一步,他再做什么,都顯得卑微。
與其讓葉星叢低看一眼,倒不如高傲放手。
只是,放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
又過了幾天,葉星叢正在辦公室發呆,一個陌生電話打來。
“我來T城了,葉小姐有空約飯么?”
富有磁性的低沉男聲,葉星叢馬上知道了是誰。
“陸衍,你怎么來了!”她的聲音略顯雀躍,說完馬上覺得不妥,又沉穩下來,找補道,“當然,陸先生晚上想吃什么?”
陸衍是她擊垮葉家的過程中濃墨重彩的一筆,葉星叢對他心懷感激,這些天,也攢了些話想問他。
“叫名字就行。”陸衍那邊也笑了。
不熟悉的人面前他夠矜持,熟悉起來倒是不難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