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梟到城南看守所時是下午一點，外面日頭正烈的時候，他進門時周身卻帶著一股寒氣。
縱使沈廉向來習慣了他冷漠氣場，見到他眉宇間的狠戾，依然暗自吃了一驚。
“老板。”他趕忙站了起來。
“人呢？”
“在里面，已經關照過了。”
秦梟微微點頭，款步走進了關押煤老板的監房里，沈廉緊隨其后。
煤老板被銬著雙手雙腳，嘴角青紫，臉腫得像個豬頭一樣，可見的確“關照”過了。
他雖然不是T城人，可到底有權有勢，沈廉這個“關照”法，已經是全然不顧生意人的臉面了。
“喲，沈助理這手可是越來越狠了。”秦梟淡淡地開腔，聽不出情緒。
“過獎了老板，他欠打。”沈廉抬了抬下巴。
他自認對秦梟還算了解，煤老板敢動葉星叢，就代表了要與秦梟為敵。別說T城是秦家的天下，就算煤老板比秦家還要狂上三分，秦梟也絕不會罷休。既然如此，他便索性先自作主張，將煤老板帶到小黑屋收拾了一頓。
果然，秦梟的臉色稍霽。
“秦梟，我著了你的道算我倒霉，但你對我用私刑，就是違法！”見秦梟進來，煤老板眼里閃過一絲懼色，卻還是硬著脖子叫囂。
“這里沒有監控，馬老板自己摔了，跟我們有什么關系？還想血口噴人不成？”
不等秦梟開口，沈廉先出言道。
煤老板驚愕地抬頭掃視四周，果然，監控是壞的！
“你們想干什么？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他的神色里，已經多了幾分驚恐。
“張口閉口談法，你一個無惡不作的人，荒不荒唐？！”
沈廉不屑地怒喝一聲，又看向秦梟，“老板，您說怎么處理？”
秦梟扯了扯唇角，眼里的殺氣濃郁：“馬老板昨天喂葉星叢的藥還有么？”
沈廉道：“都拿來了。”
秦梟點點頭，又對著外面喊了一聲：“推進來吧。”
不多時，兩個工作人員推了一個特制的金屬籠子進來。
那個籠子，做得很窄，僅能供一個成年人站立，連轉身的余地都沒有。可高度，卻只有一米二三左右，用來做什么，不言自明。
“請吧，馬總。”沈廉會意，伸手拉開了籠子門。
“你，你們要干什么？”看到這個陣仗，煤老板頓時慫了。
他到底是個粗人，淫蟲上腦又有勇無謀，不然也不會算計到葉星叢頭上。
他們這批人，靠著時代的紅利陡然而富，腦子里沒有幾滴墨水，想的自然也沒那么周全。
葉星叢沒有說錯，杜飛鴻只是個沒權沒勢的女演員，被他凌辱了也不敢聲張，可她葉星叢受辱，卻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他初來乍到，對T城的社會生態并不熟悉，只知道葉星叢自己有事業，又是許千丞的外甥女，竟然不知道她最大的靠山是秦梟。
如果他知道，怎么也會稍加忌憚，不至于大馬路上就敢把人劫了。
“秦梟，你可以起訴我，我也會委托我的律師上法庭。在我的律師到來前……”
“那是后話了。”秦梟淡淡地打斷他。
只需要一個眼神，幾個人便過來將煤老板拖著押進了籠子。
煤老板手腳都被銬著，在一尺見方，一米出頭的籠子里用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半蹲著，難受得直哼哼。
“把昨天馬老板喂太太的藥，給馬老板自己也嘗嘗。”秦梟一聲令下，沈廉過去直接掰開了煤老板的嘴，猛灌了一把藥下去。
……
葉星叢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了，她看著微信上秦梟發來的視頻，吃了一驚。
視頻里，煤老板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半蹲在一個籠子里，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
他喉間發出極其難聽的叫聲，額上冷汗直流。
煤老板一次次地撞向籠子，像一頭動情的，躁動不安的豬。
“你給他下藥了？”她忍不住問。
“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沒有監控，不影響明天上法庭。”秦梟敢作敢當，毫不避諱。
他是在替她出頭……這個認知，讓葉星叢心口一熱，想起兩人昨夜和上午的種種，這點溫度又轉上了雙頰。
“謝謝。”她眼眶有點發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