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白秀云指著張佩棟的鼻子,一字一頓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嗎?”
“現在......”
“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
“你張佩棟,不是天賦為零的廢物。”
每一個字眼都清晰有力砸在張佩棟的心上。
白秀云說什么?!
他不是廢物?!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當年的測試的時候,有人對機器動了手腳!
一系列的疑問拋出來之后,白秀云似乎是早已看出了張佩棟此時此刻的內心想法,她勾了勾唇角,臉上的恨意不斷疊生。
“你想的不錯,當年的測試機器確實是被人動了手腳,而那個動手腳的人,正是你的親生父親,張博淵。”
白秀云冷笑,“怎么樣?是不是感到很驚喜很意外啊?”
她握緊拳頭。
張佩棟將視線轉移到了張博淵的身上,當初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動的手腳。
可是......他為什么要!?
張佩棟是真的感到不明白。
甚至覺得白秀云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誆騙自己來的。
但是。
就當他跟張博淵兩人視線交匯的時候,他的神情之中隱隱約約閃爍出來的不忍,他的沉默不語,讓張佩棟意識到剛剛白秀云的話,確確實實是發生的。
張博淵很是機械扭過頭,目光緊緊鎖定到了白秀云的臉上,抿緊了唇瓣。
“白秀云,這件事......”說到這兒,他不由得軟了幾分語氣,“我們回張家再說,行嗎。”
面對張博淵的妥協和溫聲細語,白秀云神色依舊冷漠。
“現在想著要求我了?”
“這么些年,你張博淵還是頭一回用這樣的口吻對我說話。”
白秀云臉上涌現出一抹譏諷,“你那張虛偽的臉皮,是時候該被人扯下來了。”
她說道。
兀地。
“當初的張博淵,也就是你的父親,張家的家主。”
“為了自己其中的一個親生兒子,把全家人的命搭進去,只為保你無恙。”
聽著白秀云的話,張佩棟是越來越覺得沒有頭緒,只聽到她下一秒繼續開口:“你知道嗎。”
“要不是為了你,我兒子的基因也不會被剝奪走。”
“張佩棟......你說你是不是渾身帶血地活著啊。”
白秀云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已經近乎癲狂。
“憑什么!憑什么你還要回來跟我的兒子搶家族的繼承權!”
“你根本不配!”
基因?!
天賦?!
所有的信息鏈接在一起,讓所有人都意識到背后的真相沒那么簡單。
張佩棟怔然抬起臉,表情相當木訥。
此時的張博淵深深知道一點,這件事已經瞞不下去了。
徹底瞞不下去了。
一旁看戲好久的周斯年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瞇起眼睛,審視著張佩棟。
眼神之中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貪婪。
張博淵的聲線無比沙啞,抿緊嘴唇。
“秀云,這件事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跟......”
話音沒落,就被白秀云打斷。
“夠了!我不想聽!”
張佩棟神色復雜看向張博淵,握緊拳頭,想要從他的神情之中尋求一個真相。
過了許久。
“當年,聯邦國威脅張家,不僅要讓我們成為他們國家在華夏國的附屬力量,幫助他們尋找基因優良的人,并且......”
他話音微頓,抿緊唇,聲線明顯低沉了許多。
“還要我們張家三代之內所有人的基因......”
?!!
現場的氣氛徹底一片寂靜。
無人敢言。
秦茗一行人的神情明顯開始變得復雜起來,她瞇起眼眸,神色之中閃爍著濃濃的恨意。
沒想到啊,沒想到。
張佩棟這個時候的眼神明顯迎來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他下意識看向自己手中的槍,這是自己制造出來的槍械。
緊接著......
他顫抖著抬起眼眸看向眼前站于一旁的張博淵。
張博淵的胳膊依舊還在滴滴答答流血。
所以......
張佩棟眼眸閃爍。
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孽?!
......
是他誤會張博淵了?
說句實話。
張佩棟此時的內心很是復雜。
似乎是看出張佩棟的心境,張博淵只是淡笑,下意識看向剛剛被自己親生兒子擊中的那只胳膊,“......算兩清了嗎?”
他問道,語氣輕飄飄的。
“其實......張佩棟,你不應該回到京都的。”
“如今的京都就像是一個火坑,可是你還是選擇義無反顧來到了這里。”
張佩棟扯了扯唇角,“如果你知道當初把我趕出京都的多年后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還會那樣做嗎?”
“為什么不呢。”
張博淵笑道:“你一直都在怪我,怪我害死了你的母親,怪我拋棄你。”
“可是......你的母親,我的愛人,已經死在了聯邦國的手中,我已經痛失所愛,難道你還要讓我眼睜睜看我的親生兒子,繼續重蹈覆轍嗎。”
張佩棟抿緊唇。
這個結果......這個原因。
屬實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從未將母親的死跟這件事聯系在一起。
此時的白秀云聽到張博淵的解釋之后,突然咧開嘴笑了,一步一步走到張博淵的身側。
“張博淵,所以......所以你就要這樣對我跟我的兒子嗎!?”
“我的兒子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張博淵將視線緩緩挪到白秀云的臉上,抿了抿唇。
“白秀云,我想你比我最清楚不過當年你為了爬上我床用的手段......”
“我能保你跟你兒子的性命,都是萬幸了!”
白秀云呵呵冷笑,“萬幸?!”
“同時。”張博淵話音微頓,繼續說道:“我也知道這么些年你對我心有怨恨。”
“我已經答應會讓你的兒子繼承張家的家業。”
“可是你呢?為什么還要對張佩棟窮追不舍,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
張博淵一邊說著,一邊握緊拳頭。
“置之死地?”白秀云念叨著這個詞,“到底是我白秀云想要把他置之死地,還是你張博淵想要把我置之死地!”
憤怒的聲音,如雷貫耳。
頓然。
在情緒激動之下——
唰!
只見她從兜內掏出一把銳利的匕首,沒給張博淵一點反抗的機會,面容發狠插進他的心臟處。
滋!
血液四濺。
噴涌而出。
張博淵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很是不可置信。
不過緊接著,當看到是誰對自己出手的時候,他眸光輕輕閃爍。
表情慢慢變得淡然。
匕首還在不斷滲入......
又多了幾寸。
血液流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趁著他倒地的剎那,張博淵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輕聲說了句。
“白秀云,你我......徹底,兩清。”
我也不欠你的了。
一切都結束了。
結束了好啊。
砰!
倒身在地。
白秀云也隨之松開了匕首,表情很是木訥。
她機械般的動作將眼神移動到了自己的手上,血......都是不屬于自己的血......
張博淵說他不欠自己了。
是啊,真的不欠了。
可......
她為什么內心深處依舊還是空落落的。
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東西一般。
她應該高興才是。
束縛了多年,終于解脫了。
張博淵死了。
這個認知已經落在每個人的心頭。
秦茗不知道張博淵這一輩子究竟為了些什么。
他到底做錯了嗎。
他也不過只是想護住張佩棟。
他不過只是想護住他的孩子。
他能有錯嗎?
秦茗分不清楚。
或許,正確和錯誤之間根本沒有明顯的界定。
這一切都不過是人類自己本身所宣揚出來的那一套罷了。
“死了么......”
周斯年饒有興致挑眉,其實這樣的局面他倒是沒什么太大意外。
張博淵要是死了,京都的局面也會像是蝴蝶效應那般徹底打亂。
這潭水,他寧愿越渾越好。
張佩棟見到這一幕,他沒哭,也沒笑,像是失去情感一般,只是靜靜地坐在地上,視線看向張博淵。
多年以來堅持的東西,到頭來告訴他只是一場陰謀。
只一場蓄謀已久。
有意義嗎?
他不知道。
“周斯年,你......”
這個時候。
白秀云一步一步身形踉蹌走到周斯年的輪椅旁,血紅的手掌按壓在輪椅的扶手處,神志不清說道:“......人,人我已經幫你殺了。”
“你之前......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是不是該履行諾言!”
面對白秀云的話,周斯年似乎沒什么印象,充耳不聞,勾起唇角。
“諾言......?”
他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最終呵呵一笑。
眼眸中閃爍出一絲絲的嘲弄。
最終,他俯下身,冷冷勾起白秀云的下巴。
“我說過要答應你了嗎?”
“我說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見狀。
白秀云徹底愣住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明面告訴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都是她自己的自以為!
周斯年他根本,壓根一點沒有出手幫助她的打算!
白秀云渾身一顫,直接摔倒在了低上。
不停喃喃自語......
不可能......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騙自己!
他是不可能會騙自己的!
“周斯年!”
白秀云“騰”地一下站起身,伸出雙手就要去掐周斯年的脖子。
他這個出爾反爾的混蛋!
人渣!
她不好過,你也休想!
周斯年只是淡笑,招了招手,就在白秀云還未掐住他脖子的瞬間,身后的一個下屬直接開槍“砰”地一聲。
清脆又響亮。
白秀云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周斯年臉上的笑容。
她的身體,正在失去控制。
一點又一點不斷下滑......
她好困,眼睛就快要睜不開了。
真的。
頓然......
眼前徹底一片漆黑。
她死了。
就這么死了。
人活著,就好像是一場玩笑。
徹頭徹尾的玩笑。
棋盤上的他們都是提線木偶和小丑。
無法決定生,也無法決定死。
活得莫名其妙。
“張佩棟......”
周斯年翹起唇角,“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的話......”
話還沒說完。
就被張佩棟一口打斷。
他眼神冰冷,黑眸盯住周斯年的臉龐,似乎一瞬間成熟了不少。
“合作?!”
“......”
“周斯年,你所謂的合作,我看只不過是想要利用我,拿走我的基因罷了......”
“不是么?”
當眾被人看穿,周斯年倒不是很惱火。
只是手指一下又一下漫不經心敲擊著輪椅的扶手處,一只手撐住下巴。
他的兩面三刀,小人的形象已經深入每個人的骨髓。
合作,這兩個字眼,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侮辱。
......
張佩棟冷笑。
剛才白秀云的下場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周斯年翹起唇角,“你可以選擇不跟我合作......”
“只是......”
“我想,你們所有人的命都得留在這里了。”
語頓。
他略微招了招手,姿態很是懶散。
“跟你們這幫小孩子,小打小鬧了這么久,是時候該認真起來了......”
身后的下屬立馬了然,緊接著沒幾秒鐘的功夫。
軍隊直接包圍在了所有人的四周,圍個水泄不通。
“......”
甚至還有不少的坦克和各種各樣的新型戰斗軍備。
秦茗跟陳希見到這一幕,都瞇起了眼眸。
“......看來他周斯年是早有預謀。”
周妄忍不住罵娘,“周斯年,你他媽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啊!”
“所以......這個時候的你們才意識到這一點嗎......”
“我說你們是不是有點太蠢了......”
周斯年冷笑著,緊接著火速招手。
“那就開始動手吧......”
下一秒。
火光四濺。
“老大,眼前的局勢對我們不是很有利。”
陳希瞇起眼眸,分析比較了一番,最終得出這樣的結論。
“開干吧......”
“反正不要命也不止這么一次了。”
看著周斯年,秦茗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她總覺得他沒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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