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安一個勁團團轉，是找不到可以塞的東西：“這里什么都沒有，裝上石頭，你扔的出去嗎？”
“裝你個頭，就不能想想辦法？蠢得象豬一樣。”趙傳明一眼瞥到洞里生長的藤蔓，有些藤蔓老化斷裂，落在了地上：“撿根樹枝塞進去。”
李世安趕緊跑到一邊，選了一根差不多的塞進去，布袋一頭綁好，來到趙傳明身邊。
“藏好了。”趙傳明讓他站在身后，將布袋豎著藏在兩個人中間。
天狗叼著布袋又回來了，大約許久沒人陪它玩了，興致挺高的，將布袋扔在趙傳明跟前，搖著尾巴，嘴巴裂開著，看上去還笑呢。
趙傳明突然指著上面：“看那里！”
天狗抬起頭，看著洞頂。。。那里沒什么呀！就聽到趙傳明已經將布袋扔出去，還喊著：“去撿！”
天狗樂呵呵地又去撿，而此時趙傳明扛著已經替換下來的布袋，扭頭就跑。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這次終于方向沒錯，兩個人跌跌撞撞跑出了洞口。就聽到洞深處，天狗聽上去有點凄慘地“嗷嗷”叫，象是被偷走了寶貝的小孩。
洞外已經是清晨，太陽又一次的升起，和煦的陽光照向大地。初升的太陽將所有熏染了一層微紅。
“呼~，安全了！”趙傳明一下癱坐在地上。
李世安也坐在了地上，這活真不容易。帶著幾分戲謔，喘著氣問：“你就是這樣欺騙一條狗的感情？太沒人性了。”
趙傳明嘴角微翹，平靜得幾乎有點冷酷：“我不是人，需要人性嗎？”
猛地聽到這話，讓李世安打了個寒戰。
趙傳明轉而嘲諷：“算你還是人，你有空的話，過來陪它玩好了。”
“我才不來。就算我不怕狗，也怕那么大的狗，那哪是狗啊~”李世安回頭看了看幽深的山洞，此時不再有天狗的聲音，心有余悸著：“哎，它不會跑出來吧？”
“天狗哪怕不在洞里，也是晝伏夜出，除非有日食才會白天出來。天規已定下天狗不準出洞、再現世間，不得讓凡人看到。如果有犯規的天狗，一律抓捕后，圈禁在天庭。它是不敢出來的！”趙傳明扛著布袋站了起來：“走，交還債主后，就可以回去復命了。”
“啊，還要交還債主？等等我呀。”李世安趕緊地跟上。
“廢話，你們陽間催收公司拿到錢不還給銀行？”
“欠款人員會直接打款去銀行，或者銀行柜臺直接操作。”
“這個我不懂，反正陰間就是這樣操作的，走快點，否則我不帶你了，我的車還能省點汽油。”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后，路上閑聊打趣著下山了。
坐上趙傳明的高級越野車的副駕駛，系上安全帶后，李世安很是羨慕：“什么時候我才能有一輛？”
趙傳明將“東西”扔在了后座，上了車后開車，打開了車音樂，隨著帶著鼓點的節奏，手輕輕拍著方向盤：“你呀，先想好成為事業編制，還是期滿后離開，過正常凡人的生活。否則就憑你這個編外人員的收入。。。不是刺激你，和我這個正牌公務員的編內福利待遇，相差太遠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李世安很是不服氣：“我干催收也有一年多了，業績還算不錯，要不是發生了意外，收入基本可以供一輛小車了。”
“就你那三千底薪；現在催收行業那么難做，運氣好，來個五六千的；難得破個萬。赫赫~”趙傳明一臉不屑，打著方向盤，將車轉到出山的小路上：“平均下來撐死也就七千，就算送你一輛，你的錢也只夠花在車上了。也就是個沒車沒房沒女友的三無人員。”
“三無人員”還拉長了音，聽上去那么的刺耳。
“哼~”李世安氣鼓鼓地：“只要我努力，說不定也能進入編制。”
“哦，真的嗎？”趙傳明轉而變為一臉的賴相，側頭笑得很曖昧，擠眉弄眼的：“只有死人才能進編制，那可就真死了。”
一聽到死，李世安就泄氣了。他還沒活夠，才不要死呢！
看到趙傳明得意的樣子，說不出的窩火：“哎，你能不能系一下保險帶？”
“我都是死人了，還怕死嗎？就算這樣開車也不怕。”趙傳明雙手舉起，離開方向盤，仍由車子在路上飛奔。
山路坑多，一個顛簸，嚇得李世安趕緊地一把抓住方向盤。趙傳明這才把手放在方向盤上，哈哈大笑著，而李世安的心臟噗噗直跳。
車不用開很久，好似車能縮地成寸、日行千里，十分鐘過后，車儼然已經到了市區，并且車窗外的天空是烏云密布，如同晚上七點的樣子。
“這里是哪里？”李世安看著外面昏暗中，有不少綠色磷火象螢火蟲一般忽上忽下，這里似曾相識，細細一回想，吃驚地瞪大眼睛：“冥界？”
“嗯，快戴上工作牌，小心鬼差把你抓了去。”
李世安一愣：“我沒帶！”
“以后記住帶著。”趙傳明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打開車內儲物箱，翻出一張來，扔給了他。
工作牌的長繩子掛在了脖子上，低頭看了看，一個臉型微胖的二十來歲男子照片：“這人是誰？”
“以前搭檔。”趙傳明停下了車，開門去拿布袋。
李世安也下了車，用力關上車門：“他不干了？”不干就代表合同到期，可以過上平常生活了。
“不是！被三昧真火燒到了，肉身連同魂魄一起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趙傳明毫不在意地說完，意味深長地，嘴角微露諂笑，扛上布袋往前走。
李世安頓時愣在原地，嘴巴久久沒合攏，直到趙傳明在前面喊他，這才回過神，快步跟上去。
四周黑漆漆一片，看不清前后左右，烏云密布的天時不時雷電大作。
李世安只感覺透著骨子里的冷，忍不住雙臂抱緊了自己：“怎么陰風陣陣的？”
“廢話，這是里哪里？是冥界！不陰風陣陣，難道還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趙傳明冷嗤，舉起手臂，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時間快到了。”
李世安真正好奇債主是誰，突然好似地震了。
“咚~”的一下，地面震動了一下，隨后又“咚”的一聲，又震動了一下。
趙傳明嘴角微微往上翹：“來了。”
在一片昏暗中，一具巨大的骸骨，正一步步走來，每走一步讓大地隨之輕微震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