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揚的腿慢慢挨過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碰了江意映一下。
江意映全身緊繃,她跟他對視,“如果你想要的答謝方式是要我答應協議結婚,我做不到。”
沈嘉揚語帶譏諷說:“不久之前,我還以為你很難跟男人發展一段關系,但好像不是,為什么你那個相親對象可以,我不可以?”
他一想到江意映拒絕他,轉頭找個神經病的相親男,他氣不打從一處來。
江意映不習慣跟他這樣近距離說話,彼此的呼吸都像是纏在了一起,這讓她很不適,她往后退了退。
但沒多少空間讓她退,她只好別過臉,說:“交朋友是我的自由,我沒有說張志明可以,我只是跟他吃過兩頓飯。沈先生,每個人心里都有一些原則,很難會為別人改變,我不想和你締結那種冷冰冰的關系。”
沈嘉揚看著她的側臉好一會。
她不是陳晞那種讓人一眼驚艷的美女,但燈下她的側臉剪影精致好看,纖長睫毛扇動的頻率微妙,緩緩地,輕刷過看客的心尖。
沈嘉揚有那么一瞬想抬手輕撫她的臉龐,有這種想法時,他自己驚了一下。
最終,他直起身,往后退了兩步,輕咳一聲,不動聲色轉了話題,“你上次說那個xx股票,我買了。”
他終于退開,江意映松了口氣,但他的話,又讓她愕了下。
沈嘉揚拿出手機,打開軟件,遞給她看。
江意映看了一眼,還真沒少買,整整二十萬股,她更驚訝,“你...就這么相信我?”
沈嘉揚輕笑一聲,“年初三那天,我本想找陳晞說服你,但她說你不缺錢,我猜你這些年,應該在股市里賺得不少。”
江意映不回應他這種試探性的問題,只說:“你放著吧。”
沈嘉揚又說:“你對炒股好像很自信。”
江意映輕描淡寫地說:“談不上自信,多數是碰運氣,只不過運氣好罷了。”
“那就借你吉言,看看我運氣好不好。”沈嘉揚說完,頓了下,他又繼續說,“炒股其實就是一種賭博,這么說,你其實是一個賭徒。”
江意映在賺了人生第一桶金后,確實把一部分錢投進股市,她那時急著賺錢,想著快速翻一番,也吃過虧。理財這種事,就是你不理財,財不理你,她是經常有研究,和人交流,漸漸才摸出門道。
江意映并不否認自己賭徒心態,她反問沈嘉揚,“你上市不也是變相炒股?還是融資,級別更高,不是更大的賭徒?”
“那么既然我們都是賭徒,都喜歡賭博...”沈嘉揚轉入正題,“婚姻就是一場賭博,你敢不敢和我賭?”
原來他扯了這么多,又是為了說這事,江意映看著他略顯疲憊的面容,莫名這刻,她的心有點軟,但不足以讓她答應,她說:“不能。”
沈嘉揚卻說:“江小姐,這個問題你其實可以這么看,你既然對形式婚姻沒興趣,我們就先結婚,然后慢慢培養感情。你現在對我沒好印象,沒準你以后會對我慢慢改觀,然后公司又能轉型走上正軌,這樣多好,雙贏!”
江意映:“婚姻不是賭博,兩個沒有感情基礎的人強行在一起會很糟糕。”
沈嘉揚感覺有絲挫敗,正想說點什么,護士敲門進來,送來江意映的檢查報告。
她昏迷的時候,沈嘉揚叫醫生開了單給她驗血,結果出來,大致沒問題。
江意映想出院。
沈嘉揚卻說:“綁匪還沒抓到,說不定就在油畫村,你今晚留在醫院最安全。”
江意映說:“我不回油畫村,我還有另外的住處。很晚了,沈先生,今天打擾你一晚上,你先回去,我的事自己處理就可以。”
沈嘉揚說:“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好人做到底。”
江意映因著沈嘉揚今晚的救命之情,而他的要求,她無法答應,心里是很有壓力的,再次拒絕,“我自己過去就可以。”
沈嘉揚看了她兩眼,沒再說什么,離開了病房。
江意映松了口氣。
難怪以前陳晞跟她說人情債是最致命的高利貸,她現在深有體會。
她很快辦好出院手續,在醫院門口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只是車開了一會,她看到沈嘉揚的車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而他的電話也打了進來。
江意映接通,“喂。”
他那邊說:“張隊他們去了張志明的公司和家,張志明一直在公司加班,暫時沒查到什么疑點。”
江意映遲疑了下,問:“那張隊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能破案啊?”
“不知道,這個還真說不清。那個人帶著口罩和墨鏡,你的車上也沒有指紋,看來是深思熟慮之后才作案的,并不是激情犯罪。”沈嘉揚說完,又問,“你現在才知道后怕?”
江意映剛才是不怕的,所以才叫沈嘉揚走,但現在聽他這么說的確是怕那人可能一計不成再來一計,她說:“始終要面對的。”
沈嘉揚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勇敢還是嘴硬,但他的車跟著她去了她住處。
江意映下車后,沈嘉揚跟著她進小區。
江意映:“你其實不需要這樣。”
沈嘉揚:“你說話總是這樣硬邦邦的,怎么做生意?”
江意映:“......”
沈嘉揚把江意映送到家門口,又進門幫她里外查看了一番沒問題,他才離開。
他走的時候,江意映叫住他,“沈先生,我...”
沈嘉揚跟她對視,但最終聽到卻是“謝謝你”,他哼了一聲,這女人心夠硬的!
...
顧文暉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凌晨三點多,如果打電話來的不是沈嘉揚這種級別的朋友,他是絕對不會接的。
接通后,他鼻音濃重,埋怨道:“沈老板,你不睡覺也不讓別人睡覺!”
“我記得你有個朋友開保全公司,你打個電話給對方,請個保鏢。”沈嘉揚才剛到家,雖然半宿沒睡,但現在精神很好,所以他想到江意映的安全問題,立刻打給顧文暉。
顧文暉一聽,清醒了幾分,“怎么回事?”
沈嘉揚把江意映差點被綁架的事說了出來。
顧文暉這下更清醒,但他的關注點卻不在請保鏢這事上,他說:“你怎么不把人領回家?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你還沒把那個江意映追到手?那女人那么難追嗎?你不會霸王硬上弓?”
沈嘉揚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問:“你幫不幫忙?”
“幫!當然幫!”顧文暉笑了兩聲,“不過沈老板,慢吞吞的,可不像你的作風,我跟你說打鐵要趁熱,趁這個妹子現在對你感恩戴德,你...”
他還沒說完,沈嘉揚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沈嘉揚煩躁地點了根煙,回到家還想著那個女人的安危,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江意映是有那么一點喜歡,不由自主地,說不清道不明地...
...
翌日一早,江意映回到油畫村,張隊很快又帶人過來取證,但也沒發現有疑點。
張隊叫她在嫌疑犯落網前,最好結伴同行。
佳佳聽完,立刻說她搬過來跟江意映住。
佳佳又說:“江姐,你從來不跟人結怨,不會是那個張志明因愛生恨吧?”
江意映搖了搖頭,“他昨晚有不在場證據。”
佳佳這下更迷茫,“那是誰干的?”
江意映也不知道,唯有在嫌疑犯落網前,萬事小心。
之后幾天,她基本沒外出,晚上也是早早就關門。
這天吳伯伯在附近辦事,順便過來看她。
江意映把他當師父看待,自然聊到最近差點被人綁架一事。
吳伯伯當即把他的司機叫過來,叫司機去附近幾條小巷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或者物。
他的司機是軍人出身,這方面很有經驗,過不了多久,司機回來說,在巷尾看到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
還把男人帶了過來,但男人卻說:“江小姐,我是沈嘉揚先生聘請的安保。”
“......”江意映愣怔過后,打給沈嘉揚確認。
沈嘉揚說:“怕你不同意,沒跟你說,有兩名安保人員交替,24小時負責你的安全問題,直到嫌疑犯落網。他們一般不出現在你眼前,你照常生活就可以。我在外地開會,忙著,掛了。”
江意映連反抗的話都沒機會說。
吳伯伯很快看出點意思,他問江意映,“那個沈嘉揚是不是沈氏集團的老板?他是在追求你嗎?”
“吳伯伯,你認識他?”江意映又把沈嘉揚追求自己的緣由大概說了一下。
吳伯伯聽完,笑了兩聲,說:“還有這種事?沈氏已經去世的創始人,也就是沈嘉揚的父親,我比較熟悉,是個很有情懷的企業家,沈嘉揚也見過幾次,印象中是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他爸去世后,沈氏交給他,發展得還不錯,但他們的家族矛盾,我就不太清楚。”
吳伯伯觀察了幾眼江意映的表情,考究道:“意映,你怎么看他呢?”
江意映:“他動機不純,無利不起早。”
吳伯伯卻說:“意映啊,你也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哪有不圖利!”
江意映看著吳伯伯,他繼續說:“起頭不論多不純粹,重要的還是過程與結果,如果你們倆正好合適呢,何必在意之前的動機?有多少人一見鐘情,或者門當戶對,結果還是分道揚鑣,甚至反目成仇,你要是喜歡,何不試一試?”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