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那我去和葉子打個招呼,就先走了啊。”
硬生生又吃了一大碗面,許安又陪王藝芳聊了會,才起身說要先回鄉下。
“成,你路上小心啊,到時候要回學校了再來家里一趟,姨到時候給你煮長壽面吃,今天晚上大年三十,姨也不好留你在家吃飯。。”
他們這邊有個習俗,只要是家里小孩出遠門上學還是工作的,走得那天都會煮碗面條點心,煎上兩個雞蛋,再為他們送行。
“會的會的,”
許安點著頭,直接往陳葉房間里走去,一把就把陳葉的被子扯了起來。
“起來了,今天天氣這么好出去走走也行,王姨面都煮好了,你還不爬起來吃。”
“吵死了你,我再瞇一會。”陳葉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眼許安然后翻了個身就準備繼續睡,他早聽見許安在外頭了,可一點都沒起來的意思。
來他家和回自己家根本就沒什么差別,有什么好客氣的。
“別躺了,有要緊事和你說。”
聽到這,陳葉才一骨碌爬起來,他懶是懶,但也拎得清事情輕重。
然后他就見到許安從背包里掏出一個文件袋,以及一張銀行卡,“這上面是房屋租賃合同,我之前已經和小區那片空的門店的所有人談好了合同也簽了,以后那個門店就是咱們的了。”
“小許……”陳葉張了張有些干澀的嘴唇,不知道該說什么,但卻下意識地用手把許安的手給推了回去。
“我不能要你的東西……”陳葉嚅囁道。
“你在想屁吃呢!”許安沒好氣道:“門店所屬人是我,而且又不是送你!是用來給王姨開店用的,順便用來投資的。”
“那邊地段好,不管是開個什么早餐店還是面館的,都比她沒日沒夜在廠里干流水線的輕松,你爸也不用那么累,等店里生意好了直接辭職去幫忙好了。”
“等晚幾年還要趕上開發,我到時候也算是躺著收錢。”
陳葉還是沒接受,他知道許安這樣說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的接收他的好意,可把許安當親兄弟的他是不愿意這樣接受。
“這門店和卡里的錢都算借你們,以后可是要還的,你到時候給王姨,不夠再找我要。”許安也是清楚陳葉的性子,“別娘們唧唧的,都說了這錢不是給你,是給王姨的,你能不能有點男人樣?”
被這么一激,陳葉忽然也沒了那么多的想法,罵罵咧咧道:“狗東西!就知道使喚我!真當我是你小弟啊?!”
“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到時候過完年就得先回陽城,你到時候記得約鄭體委一起回去。”
許安也不再啰嗦,說完也就先離開了。
聽著外頭許安和自家母親的說話聲,陳葉忽然覺得有些難過。
不是因為自己要接受許安這樣的“接濟”會丟面子,而是只是“半個兒子”的許安都能為他的雙親考慮這么多。
而且都把到時候說服他母親的理由都先給自己想了,他要做的,只是把事情老老實實復述一遍就行了。
說的難聽點,就是母親把飯嚼碎了喂到孩子嘴巴里。
而他這個親生兒子,卻完全沒往這個方面想,目前沒能力是一方面,根底上還是因為他依然還覺得自己年紀小,還能任性。
以往,他還能用這個理由來為自己逃脫。
可現在,和他情如兄弟的許安卻已經是獨當一面或者說也就是成為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富豪了,他卻還是大假期的在家,又是熬夜又是賴床。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陳葉沒來由地覺得難過,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該改改那疲懶的性子了。
套上那種南方常見的土里土氣的灰色睡衣,陳葉也是先走出了房間。
許安這事,還是得等他爸晚上回來一起說合適。
“怎么,今天起這么早?”
見到陳葉這么早就從房間里走出來,王藝芳也是有些驚訝。
平時她不管怎么叫怎么罵,從來不管用,今天只是大年三十,所以她才懶得動火,就當做自己瞧不見。
被親媽這么一嘲諷,陳葉面子也有些掛不住,平時他總是要忍不住頂嘴幾句的,今天卻是消停了下來。
“還有面沒?”陳葉問。
“沒了,我去給你煮,”王藝芳說著就又擰開煤氣灶,準備下面,澆頭她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等今晚用。
“那邊不是還有一碗嗎?”陳葉往廚房里看了幾眼,發現了一碗盛好的面條。
“坨都坨了,中午熱熱我和你爸當午飯吃,我給你煮新的,”王藝芳習慣性地開口道。
這也是多數父母的習慣,好的新鮮的永遠先留給子女,自己則是沒有那么多的計較。
陳葉平時從來沒注意到這些,或說并不在意這些,覺得這些都是理所應當。
可現在卻止不住地覺得面紅羞愧,他開口道:“不用再煮了,你忙你的吧,我熱熱吃這碗就行。”
王藝芳奇怪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也沒多費工夫再去勸,也沒過多想什么。
作為沒有什么文化,也沒什么見識的傳統近代中年婦女群體的一員,她們的日常多是被家庭和子女栓住,也只有在夜晚的時候才會去想未來,想以后。
“媽,”吃著面的陳葉忽然開口喊。
“怎么了?”
“要是許安也是你親兒子,你高興不高興的?”
陳葉問著,希冀能夠得到一絲母愛的關懷。
“那還用想?”
可正在洗蘑菇的王藝芳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我巴不得以前是在醫院把你們兩個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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