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愿意的，你也是為了大局考慮，一旦擎蒼真的放出了東皇鐘，你知道的，死的人只會更多。”
折顏看著又哭又笑，情緒激動的墨淵，心疼的厲害。同時，也愧疚的厲害。他不是一個好哥哥，弟弟的精神狀態都到了這等糟糕的地步，他先前竟然一無所覺，就連送白淺上昆侖虛的那次，他也一點都沒看出來。想到這里，被壓下去的魔脈又開始有躁動的預兆。
“折顏，擎蒼說他有控制東皇鐘的辦法，我們的設想全是錯的，沒有危及到四海八荒的浩劫，只有在我錯誤的想象中死的毫無價值的士兵。”
“我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跟著了魔一樣，那么堅定地讓他們去死。”
墨淵苦笑，滿是愧疚的眉眼中夾雜著疑惑和不解。
“跟著了魔一樣？”
折顏想到這些年恍如夢幻般的充斥著不真實感的經歷，忽然神色大變，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樣。
他和墨淵皆做了“不由心”的事，可是事不由心，由什么呢？命嘛。
“弟弟，我們去找東華。”
沒來得及向墨淵解釋自己的猜想，折顏現在非常急切地想向東華尋求一個答案。
東華是天地共主，是此界中能夠溝通天道的存在，關于命理，誰還能有天道清楚。
……
“你們兩個？”
東華一臉驚訝地看向來人，按照他的預想，他走后不應該是兄弟倆解開誤會，和好團圓的歡喜結局嗎？可眼前墨淵的愧疚、折顏的急迫都是從哪里來的，是他錯過了什么嗎？
“東華，我們有要事找你。”
折顏看了一眼侍候在一旁的司命。
“說吧，有什么事能讓你們兩個都變了神色？”
等司命十分懂眼色地退下去之后，東華才語氣好奇地開口詢問道，眸光有幾分認真。能讓折顏和墨淵都失態，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想讓你向天道問問我們的命數。我和墨淵都感受到了身不由己的感覺，就好像我們所做出來的事情，不是我們想做的，而是被人操控了一樣。可是之前我們卜算命理的時候，絲毫沒有察覺。”
“身不由己？且之前毫無所覺？”
東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能在背后操控墨淵和折顏的人定然不會是小角色，可是東華想不到四海八荒誰能有這樣的能力。敏銳的直覺讓他隱隱覺得此事或許與天道有關。
但是溝通天道？東華輕嘆一聲：“我早就無法溝通天道了。”
“什么！”
折顏和墨淵大驚失色，怎么會這樣？無法溝通天道，莫非他們被天道拋棄了，整個四海八荒都成了棄兒。如此以往，豈不是會有滅世之災。
這么重要的事情，東華為何之前不說？
看出墨淵和折顏的疑惑，東華解釋道：“在我最后一次與天道溝通時，天道就已經明確告訴過我它與四海八荒之間的聯系正在日益變得淺淡，但是它說過，它會派人來重新建立四海八荒與天道之間的聯系，我們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是玄嬌。”
明明是疑問句，折顏的語氣卻分外肯定。天道派來的人，也只有一個玄嬌了。
“嗯。”東華點點頭。
“東華，你知道玄嬌出口成真的能力嗎？”
墨淵作為一個親眼看見擎蒼怎么摔倒，怎么挨雷劈的人，他真切地感受到過玄嬌的能力，但是令他不解的是，之前玄嬌在昆侖虛的時候并沒有這個能力，是后來突然有的。
“嗯，她渡神女劫的那一次，有一道金光閃現，進入她的身體，給了她這樣的能力，名字叫言靈術。”
“她用言靈術的時候，擎蒼也聽見了，當時他氣得不顧受傷的風險也要親手殺了玄嬌，可是今日公審，擎蒼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玄嬌一眼，也沒有提過一句言靈術。”
這才是讓墨淵感到最詭異的地方，擎蒼也是“身不由己”了嗎？否則，他想不到擎蒼就這么輕飄飄地放過玄嬌的理由。
“他說不出口。”東華回答道。
“什么意思？”墨淵想要聽更清楚的解釋。
“天道在他身上下了禁止，一旦他想要對玄嬌不利，他的上神修為就開始逸散。”
墨淵了然，果然是被控制了啊。
“東華，你不能與天道溝通，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折顏發現了矛盾點，有些不能理解。
“玄嬌說的，她能與天道溝通。”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她幫我們問問。”折顏提議道，不拘是誰，他現在只想搞清楚自己和弟弟身不由己的緣由。
擎蒼的不能自主是天道為了保障玄嬌的安全，那他們的身不由己也是天道所為嗎？可是目的又是什么呢？
……
“玄嬌見過帝君、墨淵上神、折顏上神。”
重霖傳她來太晨宮時，她還以為是東華要詢問她關于在戰場上使用言靈術的事情，畢竟他們之間好像除了就言靈術一事有一個監督與被監督的關系之外，并沒有別的東西可聊。
但是當她看見墨淵和折顏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大概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
“起來吧。我們此次找你，是想向你請教一件事情。”
折顏開門見山，急切的心情使得他不想浪費時間在沒有意義的地方。
“小仙不敢，上神有什么要問的，小仙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擔不起上神請教二字。”
玄嬌沒感受到折顏的迫不及待，只覺得眼前的折顏讓她感到驚悚。這是折顏上神？她好歹在十里桃林與對方相處了幾萬年，對方對她還算是和藹可親，但是什么時候到了如此“平易近人”的地步，請教？她怕不是要為這兩個字夭壽。
事出反常必有妖，玄嬌提起了小心臟，謹慎地回答道。
“我問你，我和墨淵時常會感受到身不由己，是因何緣故？”
折顏無意于和玄嬌在言語上糾纏太多，索性單刀直入，尋求解惑。
除了折顏，墨淵和東華的視線也都集中在了玄嬌的身上，被三位大佬環視，玄嬌并沒有感受在某些女仙寫的話本里女主幸福得快要暈過去的感覺，她只覺得自己快要被嚇得死過去了。
天哪，這是什么鬼問題，是她能回答的了得嗎？就算能回答，是能說出口的嗎？
一滴冷汗從光潔的額頭上滑落，玄嬌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這，身不由己，我，我怎么會……”
被三位老神仙犀利的目光犀利，嬌嬌的假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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