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皇后癱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陛下,臣妾這些年雖無功勞,但也是勞苦功高,看在臣妾侍奉了您這么多年的份上,您高抬貴手,饒兒臣妾和少荀這一次吧!”
夜天瑞面色陰沉,看向蘇皇后,沉默不語。
太后生怕兒子心軟,對著她就是一頓臭罵,“蘇妍,你騙了皇帝,騙了哀家,還好意思求饒!”
說到這里,太后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
“皇帝,哀家說過,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夜天瑞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的時候,強忍著劇痛,一字一頓地說道。
“南方城的洪水,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無論是你,還是任何人,只要參與了這件事,朕都會毫不留情的殺掉!”
百官齊刷刷跪了下去。
“圣上英明!”
夜少荀也好,蘇家的人也好,皇后也罷,全都嚇了一跳,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太后冷冷道:“皇帝,少衍治水有功,查清楚了南方城水災的起因,揪出了蘇家作威作福的惡棍,也是大功一件。”
夜天瑞被打擊得不輕,癱坐在龍椅上,淡淡地應了一聲。
“嗯,母后說得對!”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算是對夜少衍的褒獎。
夜少衍從來沒有想過要得到任何人的夸獎,他想要的,是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蒼生再無疾苦!
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夢想!
雖然父皇從來沒有夸獎過他,但他并不覺得失望。
而是緊緊地握著魏清莞的手,此時此刻,夜少衍只關心她,不管別人怎么看他!
魏清莞的小手被夜少衍緊緊地握著,她情不自禁地回握他的手。
她微微抬起頭,一雙美眸,與夜少衍對視了一眼。
兩人對視了一眼,深情款款,情意繾綣。
看到這一幕,夜少荀氣得胸口發悶,雙拳緊握。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太子之位,與他無緣,若是外祖父熬不過大理寺的折磨,他的余生,都要在泥潭中度過。
他雙目緊閉,重重叩首。
“多謝父皇隆恩。”
蘇皇后傷心至極,連連搖頭。
“陛下……”
太后撫額,冷聲道:“他們怎可在殿內大呼小叫,拖下去!”
宮人們立刻去把人拖走。
沒有了哭聲,大殿中頓時一片寂靜。
百官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轉折,想到這里,他們的心就撲通撲通直跳。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寧王竟然得了不舉之癥,小世子竟然是個私生子。
這一切,都是那么的觸目驚心,讓他們心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百官們想來想去,都覺得夜少衍是個靠譜的人,一時間,寧王一方的人,紛紛倒戈。
戶部侍郎吳彬第一個跪在大殿中央,恭敬行禮。
“陛下,經此一事,臣覺得太子之位非景王莫屬。”
其他大臣也跟著跪了下來,紛紛說道:“吳侍郎所言極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是我大齊未來的希望,自然要選德才兼備的人才。”
這一刻,他們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這位寧王雖然才華橫溢,可是寧王身有不舉之癥,根本就沒有辦法傳宗接代,很遺憾,他無法成為太子的人選!”
魏清莞幾乎要笑出聲來了。
不得不說,這幾個老奸巨猾的家伙,雖然是在罵夜少荀,但語氣卻是恭敬有加,聽不出半點惡意。
坐在龍椅上的夜天瑞并沒有反對,畢竟這位大臣說的都是實話,就算再難聽,他也沒辦法。
他只是輕輕頷首。
“立儲之事暫且擱置,今早才剛開始給寧王封賜,說改就改,非朕之所為!”
言下之意,就是早晨要立夜少荀為太子,現在又要立夜少衍為太子,雖然這是寧王的錯,但皇帝的命令,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所以,太子之位,只能推遲了。
萬一再出了什么事,他會很難過的。
這話雖然是對著滿朝文武說的,可是太后心里清楚,自己兒子是不可能讓夜少衍當太子的。
太后微微一笑。
“既然陛下都這么說了,那就讓皇帝緩緩吧!”
群臣暗自揣測著皇帝的用意。
太后笑道:“皇帝,哀家派少衍去南方城治理水災,這賞賜自然該由哀家來賞!”
她坐得筆直,一雙明媚的鳳眸,帶著幾分笑意。
“少衍,當初你向哀家提過,想要娶魏清莞,這件事哀家已經同意了。”
再多的賞賜,也比不上這門親事重要。
“謝皇祖母,謝父皇!”夜少衍拉著魏清莞跪了下來,聲情并茂地說道。
魏清莞微微一愣,她本以為,自己和夜少衍的婚事,會有一番波折,卻沒想到,太后竟然會答應得這么痛快。
她心中一喜,偷偷地看了夜少衍一眼。
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其實她心里還是挺開心的。
魏清莞也學著他的樣子,謝了一聲。
能如愿以償地嫁給自己心愛的人,魏清莞覺得自己像是走在云端一樣,看著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好人,到處都是好事。
太后還賞賜了她一大筆嫁妝呢!
她根本沒聽進去,周圍都是前來道賀的官員。
夜天瑞也沒了興致,早早地離開了。
夜少衍和魏清莞一起護送太后回永壽宮。
太后一路上喜氣洋洋地牽著魏清莞的手,說了許多體貼的話。
“少衍能夠正常行走多虧了你,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太后生怕魏清莞受了委屈,語重心長地叮囑。
魏清莞搖了搖頭。
“臣女沒什么可缺的,多謝太后的美意。”
對于魏清莞,太后是越看越滿意。
另一邊,夜少衍有事要處理,太后便帶著魏清莞回了永壽宮中。
太后對蘇家做的事情,還是心有余悸,咬牙切齒地說道。
“沒想到蘇家居然敢這么做,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魏清莞出言安撫惱怒的太后。
“太后,此事已成定局,蘇家必將受到應有的懲罰,只是百姓受苦了!”
太后嘆息一聲。
“如果蘇妍和你一樣聰明,哀家就不會懲罰她了!”
魏清莞不置可否,靜靜聽著。
正在這時,永壽宮有嬤嬤匆匆跑來稟告,說是壽寧侯攜女求見。
提到壽寧侯,太后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眼睛瞇了起來。
“宣!”
太后想看看,壽寧侯還能有幾分臉來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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