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的村長。”張三轉過身,明明臉上是笑著的,卻比哭還要難看。

  “這三位是……”村長看著云姒三人,先從茅草墊上撐起來,身體卻跟冬天枯黃脆弱的樹枝一樣,經不起折騰。

  “是來幫我們的好人。”張三說道。

  “原來是好人心,三啊,你看看怎么招待一下恩人們……”村長轉過腦袋,看著一片狼藉的村子,悲從心中來,忍不住的搖頭,如何招待……他們的村子都已經成這樣了。

  “我們來,是來治愈大家身上的傷痛的。”云姒說道,“老人家,你快快的躺下。”

  云姒從納戒中取出了丹藥,那是她出宗門時,同丹宗的立文用靈石買的,就是為了防備突然發生的情況。

  普通人的身體沒有修士的強韌,一枚靈丹下肚,只怕充裕的靈氣將人的身子都給撐炸了,云姒走到了村子的水井中,打起來了幾桶水,水清澈透亮,好在那群合歡宗的沒有在水里下藥。

  云姒將丹藥投入水桶之中,方才還清澈透亮的水,隨著靈丹的溶解,變成了乳白色的,散發著陣陣的清香,香味順著風飄散到了村子人的鼻尖,原本還郁悶的,煩悶之情舒緩了不少。

  她用葫蘆劈成兩瓣的水瓢,將水混勻了,同張三說道,“有勞你將水分給各位,對傷勢的治療只有好處的。”

  “這……”張三看向村長。

  云姒也看出村長嘴里說著謝謝的話,可眼神里滿是防備。

  畢竟前幾日他們好吃好喝的招待那群人,沒想到是引狼入室,這村子大多數人一輩子的積蓄都沒了。

  二師兄見狀,并沒有出言相勸,反而用行動證明水里并沒有毒。

  他用水瓢舀了一瓢水,直接灌進了喉嚨之中,將水瓢遞給了張三。

  張三再次看向村長,只見村長點頭。

  李四和麻子才扶著人,排著隊的喝靈藥稀釋過的水。

  不是他們的防備心太重,而是現在信任的成本太大了,他們承擔不起!

  一口冰涼的井水下肚,并沒有想象中的刺骨,反而如一股暖流涌向了全身各處,修復著他們麻木的手腳和刺痛的傷疤。

  “我手上的傷好了!”

  “我能站起來了!太好了,我要去找那群人拼命!”

  “……”

  張三與李四也喝了一口,笑容之下是強撐的苦惱。

  “為什么不開心?”二師兄走過來問道。

  張三說道,“那天晚上,我們哥三個去了附近的城鎮,回來的晚一些才沒有被那群人打傷,只覺得憤慨又無助,但現在……我才發現,在修士的面前,我們就是一只小小的螞蟻,輕易的就能被人踩死,如果不是遇見你們,這輩子我們也難見到這樣的靈丹妙藥吧……”

  他抬頭看著天空,烏云遮擋住了月亮,似乎也擋住了他心中的光,他說道,“把自己婆娘救回來了,可是你們走了,我們又怎么辦?面對合歡宗的報復,我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二師兄沉默了一會后,張開了干澀的嘴唇,開口說道,“那就把合歡宗都鏟除!”

  張三眼底揚起了希冀的光芒,期盼的看向他,“真的嗎?”

  二師兄的手握成了拳頭,狠狠的在自己的胸前捶打,肯定的說道,“真的,我用我的性命擔保。”

  張三從土磴子上站起來,房屋都被破壞了,寒冷的夜里他們沒有庇護場所,只能相互依偎著,靠著面前的火堆子取暖。

  二師兄跟在了張三的身后。

  張三走到了一個屋子前停住了,看著面前的一片廢墟,眼底染上了濕意的說道,“這里是我的家,一年前我剛娶了媳婦。”

  他的手指向了一處,說道,“每次做完農活回來,我家的婆娘總是會在灶火前做好熱騰騰的我飯菜,她做的飯菜其實不好吃,有時候手抖了,會把鹽放多了,但我還是吃下去了,那可是我媳婦做的。”

  “后來我的媳婦有了身孕,我要當爹了,我讓她不要下廚了,她偏偏不聽,說我勞累了一天回來,吃到熱騰騰的飯菜。”張三哽噎的說道,“可是三天前,我沒有媳婦了,也沒有熱騰騰的飯菜的等我。”

  “我的家沒了……”

  “沒了……”

  張三嘴唇顫抖的說道,“我們也不想打劫的,對不起,恩人,真的對不起,可是除了打劫,我們真的別無他法了……”

  “我理解的。”二師兄知道張三的歉意,他握在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目光如炬。

  是夜。

  看著沉沉睡去的男人們,二師兄開口說道,“走吧,師弟師妹,我們……要做該做的事,明天定要讓他們一家團聚。”

  云姒頷首說道,“我向村長打聽過了,這群人是朝著北方去的,按照地圖上,那里是一座山,山勢陡峭,合歡宗的窩點應該在那處,他們帶著一群女人,不會走很久的。”

  二師兄說道,“按照我對他們的了解,這樣的一群女人,他們要先選貨,皮膚白皙的,長相貌美的要往上一級進貢,短時間內不會傷害那些女人的。”

  拓跋俊氣憤不已的說道,“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這不是把人當成貨物嗎?”

  二師兄點頭說道,“是的,這是合歡宗的一貫作風,你們涉世未深,跟他們相處還不是很多。”

  云姒美眸寒光一閃,說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動身吧。”

  “好。”

  三人踏著月色前往山林之中。

  山林路途陡峭,雜草叢生,可仔細發現,還是能看見人走過的痕跡,修士或許可以隱藏自己的蹤跡,但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只能靠腳一步步的行走。

  “他們還真的小心謹慎。”拓跋俊盯著一旁微微傾斜的草木說道,“如果不仔細觀看,又有誰能想到這里曾經有人走過呢?”

  “噓……”

  二師兄的修為更高,能聽見的聲音范圍更廣,他的手猛的一打,壓低聲音說道,“前面有人。”

  “一定是合歡宗那群狗賊。”拓跋俊咬牙切齒的恨不得馬上沖上去。

  “我們現在只有三個人。”云姒說道,“除了保全我們自身的安全之外,還要保護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后者,才是重中之重。”

  二師兄點頭道,“小師妹說的沒錯。”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拓跋俊緊緊的抿著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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