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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二師兄醒了。”拓跋俊喜出望外的開門,興奮的沖院子里大喊。
方才他看見二師兄身上的傷痕,心疼的他眼淚水都快流下來了,即使吃了小師妹給的藥,緩解了一些癥狀,可是皮膚上幾乎都是疤痕,被衣服遮掩的血肉下,骨頭森白可見。
即使是這樣慘烈的傷痕,二師兄卻一聲不吭,忍耐著讓他上了藥,還努力的笑著安慰他沒事。
拓跋俊不明白,傷害二師兄的人是白瀾,他犯得著對二師兄下這么狠心的么?
“醒了,醒了就好。”石非明松了一口氣,“快去告訴云姒,她也很擔心你們的二師兄。”
“是,師尊。”
二師兄在拓跋俊的攙扶下,靠在了床沿邊上,瞧見門邊進來的人,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愜意的笑容,“師尊,各位師弟,云姒師妹,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們擔心了。”
“你沒事便好。”石非明和藹的摸著二師兄的腦袋。
“你們這群小崽子,看見你們的二師兄沒事可以出去了,云姒留下,為師有幾句話要說。”石非明說道。
“是,師尊。”拓跋俊與吳黎等人出去。
云姒搬了兩把椅子,石非明坐下,順手接過云姒剛倒好的茶水。
心中美滋滋的。
這便是女弟子的細心和溫柔,不知道為何今日的這杯茶水,總那么的甘甜。
這樣好的弟子,為她上刀山下火海又何妨?
“師尊,你有話要問我。”二師兄苦澀的笑了,“其實是我該坦白的,我……不該瞞著你們的。”
“對不起,師尊。”二師兄的鼻頭一酸,一肚子的話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瞧你這么大的人了,還在小師妹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話?”石非明表面上是訓斥二師兄,可字字都透露著關心,“你心里有什么想說的,大可放開膽子的說。”
云姒也是堅定的看著二師兄。
二師兄吸了吸鼻子,真是的,跟拓跋俊待久了,他也愛哭了。
“我……”
二師兄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他的眉頭一直在顫抖,嘴唇也在一瞬間變得蒼白,足以見得他的內心有多痛苦,最終下定決心的說道,“我,真的是合歡宗的人。”
這一句話,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身體癱軟在床沿邊上,根本不敢抬頭看師尊和小師妹的神色。
二師兄在內心苦澀的想著,他這樣的身份即使被拋棄,那也是理所當然,罪有應得的。
“我知道。”
良久之后,石非明寬大的手掌輕柔的落在了二師兄的腦袋上,揉了揉他的頭發,“你的師尊并沒有蠢鈍如豬,自然能察覺到你胸口的圖案,深入了血肉之中,并非在不久前刻上去的。”
他說的風輕云淡,就好像這件事,絲毫不重要。
云姒的內心掀起了驚天巨浪。
二師兄是合歡宗的人?
師尊知道?
那……二師兄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吧。
云姒相信二師兄,這個在她剛進入體宗就默默關心她的人。
肖章是體宗的大師兄,為人熱心善良,但在細心方面卻不如二師兄,二師兄平日里跟在大師兄的身后附和,總是就是就是,我覺得的說,卻總能想到更細節的東西。
體宗的師弟,只要受傷了,他就擔心的不行,嘴上雖然不說,卻要看著師弟們吃了藥,才放下心。
他的一舉一動,都是被體宗的眾人看在眼中的。
“那師尊你……為什么要救我?我這樣的人……是罪人啊。”二師兄的話語中染上了深深的自責。
“傻孩子,為師是看著你成長的,知道你是怎樣的人。”石非明說道。
“謝謝師尊相信我,也謝謝小師妹信任我。”二師兄感動的話,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眼眶濕潤,變得通紅,說道:
“我是五歲時加入合歡宗的。”二師兄說道,“與其說是被迫,更不如說是無路可走,只有合歡宗一個出路。”
二師兄想起了五歲的事,他記得很清楚。
他爹跟跟他娘都是凡塵中的農民,靠種地為生,家中貧窮,卻生了很多孩子,他娘試了很多方法,撞肚子,和草藥,都沒有把肚子里的二師兄打下來。
二師兄還是生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出生在一個寒冷的冬天。
店里的莊稼全都被凍死了。
他家的糧食,不足以過冬。
二師兄的爹爹便覺得他是一個災星,一直到二師兄五歲,他家里一直沒有轉運,甚至家里的茅草屋,屋頂還被風刮走了。
他被丟的那天,是一個下細雨的傍晚。
二師兄清楚的記得,他爹無奈又煩躁的說道,“你就不要怪爹狠心,爹不是故意丟下你的,可誰叫你是掃把星呢,以后你的生死就跟我沒有關系了。”
二師兄很難受,卻還是抬起頭,說道,“爹,我……”
“別叫我爹了,我不想跟你扯上關系,掃把星!”男人大聲的斥責,然后罵罵咧咧的坐在家里的老黃牛車離開了。
二師兄記得家里的路的,畢竟爹帶他出來時,沒有蒙住他的眼睛。
可一想到爹說,有他在,家里就吃不飽,二師兄就不想回去了。
他走啊走啊。
從一個村莊走到另一個村莊。
有人叫他小屁孩叫花子。
還有人叫他野種。
最后,是一個中年人收留了他,跟他一起的,還有很多的孩子。
都是每家的,被父母拋棄的。
跟他一樣。
那個中年人給了他們吃得飽的飯菜,穿的暖的飯菜。
二師兄卻沒有什么胃口。
他發現,中年人總是會帶著幾個孩子出去,然后……回來的只有一兩個。
直到二師兄自己被帶出去的那一天……
“你叫什么名字?”中年人問他。
“我沒有名字。”二師兄誠懇的回答,“家里都喊我喂。”
“哦。”中年人并不在乎,他只想測試面前這個孩子,是否有修行的天賦。
“把手放在這塊晶石上。”
二師兄照做了。
靈石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不錯,是個苗子。”中年男人的臉上擠出了笑容,“這下總算是有交代了。”
二師兄被喊去一旁站著,跟他一起的孩子也把手放在了軍事上,可再次跟他不一樣了,有的孩子沒有光。
“廢物。”
中年男人皺起眉頭,“真是浪費了這幾天的糧食。”
他揮起手,人頭落地。
溫熱鮮紅的血液,噴灑在了二師兄的眼皮上,面前一片赤紅,那顆腦袋咕嚕嚕的滾到了他的腳邊。
二師兄這下明白了。
為什么有的孩子,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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