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興聽著這對爺孫爭論的同時,神識已經覆蓋了方圓數十萬里。
那對爺孫口中的云霞宗,也已經被他從里到外仔細感應了一遍。
云霞宗弟子里,的確有不少人都在修煉云霞映仙訣。
不過這門功法太重根基和天賦,而云霞宗里的弟子又大多天賦平平,其中絕大部分人都只是凝聚出了兩、三道云紋而已。
可即便如此,也比眼前這對爺孫的境界高。
這年輕人想去平了云霞宗的山門,恐怕是有些不現實。
除了云霞宗之外,許長興神識覆蓋到的地方,還有不下十余家宗門里有修煉云霞映仙訣的弟子。
然而真正修煉有成的弟子卻是鳳毛麟角。
當年落霞宗的傳承雖然不能說已經斷絕,但若是繼續這般下去,距離淪為三流修煉功法,恐怕也就是幾千年的事而已。
之所以如此,并不單單是因為落霞宗分裂。
更主要的原因是,如今的修士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
許長興剛剛在放出感知的時候,順便將他感知內的高階修士的真元流轉分解了一遍。
他發現這些高階修士所修煉的功法,品質比他當年所修煉的功法都提升了一大截。
在這幾萬年里,這些修士顯然不止一次優化過他們的功法。
與這些經過了不知多少次改良的功法相比,陳舊的云霞映仙訣已經無法稱得上是頂級功法。
這才是落霞宗傳承沒落的主要原因。
許長興將這些消息匯總在一起之后,心緒再次掀起了一絲波瀾。
隨著他心緒的波瀾漸起,他隱隱找到了時空與生滅的交匯。
之前他曾經無數次嘗試著要將時空大道與生滅大道融合,卻一直都沒有成功。
今日他終于在自己剛剛開始修煉的地方,意識到時空與生滅并非毫無關聯。
落霞宗的衰敗并非因為天災,也不是因為人禍,只是因為它沒有跟上時代的步伐。
在時光的沖刷下,當初那接連出了兩位飛升修士的頂級宗門,如今已經分崩離析。
如果許長興沒有在此時返回的話,也許用不了幾千年,落霞宗便會徹底消亡。
而在這衰敗當中,又并非沒有希望。
那一個個仍舊在堅守的落霞宗傳人,仍舊在一次次嘗試著讓落霞宗重新屹立在這片天地之中。
‘時空、生滅……’
許長興的眼前,好似有一片虛幻的天地正在不停的輪回。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頓悟了。
只是他現在的狀態頗為奇特。
此刻的許長興意識仍舊清醒,并沒有如之前幾次頓悟一般徹底沉寂。
他的意識好似漂浮在了無窮高處一般,俯視著這世間的一切。
無論是天地大道運轉,還是一花一草的搖曳,都清晰的映照在了他的識海中。
在感悟大道的同時,他甚至還有余暇看了看自己頓悟時的樣子。
就在這種奇特的狀態中,時光緩緩流淌。
數月時間轉眼而過,期間那一老一少一直在下方的草屋中修煉。
此時許長興已經知曉老者名為李淵林,年輕人則叫做李輕。
李輕雖然一直在努力修煉云霞映仙訣,但他的天賦其實相當一般,這里的靈氣又異常貧瘠。
這幾個月中,李輕的進境頗為緩慢。
每次修煉過后,李輕都會跟他的爺爺抱怨一番。
然而每一次,李淵林都會搬出同樣的說辭。
李輕則順勢與老者一番斗嘴。
這種景象反復出現幾次之后,許長興便看穿了李輕的心思。
他顯然已經下定決心要繼承李淵林的志向。
雖然這可能意味著,他的境界有可能如李淵林一般,卡在練氣境半生。
然而除了他之外,老者已經再找不到第二個繼承落霞宗傳承的修士。
這一幕,在那些傳承艱難的宗門里其實并不算罕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其中絕大多數的傳承都會在幾百年或者幾千年后斷絕。
不過這一次,李輕的運氣相當不錯。
因為落霞宗的那位飛升老祖,全程觀看了他們為宗門延續所做的掙扎。
在許長興的心中,已經將這對爺孫認作了落霞宗真正的傳人。
至于其余那些仍舊在修煉云霞映仙訣的仙門,在這一刻都成為了不被承認的分支。
許長興從頓悟的狀態中退出之后,便直接出現在了李輕的身前。
此時李輕仍舊在修煉云霞映仙訣。
由于靈氣匱乏,他的體內連一道云紋都沒有修煉出來。
以往他已經習慣了沒有進展的修煉。
然而這一次卻似乎有些不同。
從剛剛開始修煉的時候就異常的順暢。
不知從哪里冒出的靈氣,瘋狂的朝著他丹田涌入。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落霞宗的地脈又復蘇了?
可就算是地脈復蘇,也不用這么猛烈吧。
難道是我坐在地脈泉涌上了?
這……不好!’
就在李輕有些走神的時候,那些瘋狂涌入他體內的靈氣已經化作一個恐怖的旋渦,似乎要將他的丹田撐爆一般。
他登時有些慌亂的運轉起云霞映仙訣。
然而他在慌亂中幾次意沉丹田都沒能成功。
眼見著他丹田中的旋渦越來越猛,李輕終于被徹底嚇傻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沉穩的聲音忽然在他耳中響起。
“別慌,跟著我的線路運轉體內真元。”
隨著這個聲音落下,李輕忽然發現自己的經脈中出現了一條通途。
他丹田中那些無處可去的靈氣,好似洪流便涌入了那條經脈。
李輕連忙穩住心神,嘗試著引導起了體內真元的流轉。
然而他體內的真元實在是太過猛烈。
以他現在的境界,根本無法扭轉體內真元的走向,只能‘目送’這些真元在自己體內狂奔。
雖然李輕體內的變化讓他有些莫名其妙,但這總算是解決掉了剛剛的生死危機。
直到此時,他才驚奇的發現,自己體內真元流淌的路徑,居然跟自己修煉的云霞映仙訣大差不差,只是在一些細枝末節上有一些出入。
然而就是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出入,卻似乎讓這門功法煥然一新。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爺爺之前告訴我的功法都是錯的?
可這不應該啊,我爺爺雖然修為不怎么樣,但功法傳承總不至于出錯。
要是我之前修煉的功法沒錯的話……’
李輕想到這里,心臟猛地跳動了幾下。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爺爺口中的機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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