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徹底昏迷，導致大腦被迫關機，陷入休眠后，靈魂恢復了些許。
幾個小時后，蘇醒后的老王，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要好了不少。
至少不再那么恐慌不安，渾身顫栗。
“好點了嗎？現在可以說說，到底怎么回事了嗎？”
張明端來一碗清水，問道。
接過清水，大口大口的飲下，老王神情平穩些許，有些恍惚的回憶著一切。
良久之后。
搖了搖頭，苦笑兩聲。
“幾天前我來找道友要‘投資’之事，道友可還記得吧？”
張明點頭。
何止記得，簡直印象深刻。
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也逃不了電信詐騙。
“那天道友一定以為我在騙你，但.......”
長嘆一口氣，老王緩緩開口。
“但其實我沒有騙道友，我確實算到我當時會財運亨通，氣運大漲。”
張明皺眉。
有些不清楚到這個時候了，老王究竟是在騙自己。
還是說的是真話？
但回憶這個世界種種，在張明心中，已經不知不覺，傾向后者。
“道友不必不信，道友可知練符之前，為何都要沐浴更衣服，焚香禱告？”
當初張明的制符傳承，是兩人共同得到。
所以老王也看過傳承。
只是老王嫌棄難度大，前期投入多，頗費心神，不愿意學習，只是看了一個大概。
“為了冥冥之中的氣運加身？”
老王點頭。
“然也，所以我說我當時會氣運加身，財運亨通，也是真的。”
張明沒有反駁，而是靜看接下來的事情發展。
“總之，雖然當時沒有在道友這里借到錢，但還是從其他人手中借到了錢。”
“而后就是賭場之行。”
“一切果然如我所料，如卦象顯示一模一樣。”
“當日在賭場我大殺四方，幾個小時，我手中的本金，就翻了幾十，近百倍。”
想到當時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還有周圍所有人看自己羨慕的眼神。
老王嘴角不自覺的翹起。
“然后呢？”
張明問道。
但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在賭場發財？靠賭場發財？
那些開賭場的莊家，還有某些眼紅的賭客。
在這個個人偉力即一切，又無律法制約的世界，可是真的會下黑手的。
老王神情立刻暗淡下來，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不見。
“哎，財欲迷人眼。”
“當時在賭場的我，還沒想那么多。”
“但當我猛然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周圍某些人看我的眼神，已經變了。”
“即使離開賭場后，我各種小心謹慎，但還是著了道。”
“是誰下的手？賭場的人，還是一些散客？”
想到當時的記憶，老王身軀下意識的發顫，內心生起濃郁的恐懼。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那是一個蘊養鬼邪的修士。”
“蘊養鬼邪！”
想到剛剛辟邪符發動時，巨量的黑煙涌出，張明點了點頭。
“知道是誰嗎？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
“接下來？”
老王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連忙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我只是隱隱約約感知到，他利用怨鬼操縱我的身體。”
“不僅將我所有的靈石洗劫一空，還讓我把能贏錢的秘密，小紫薇占星經全盤給說了出去。”
“操縱你，鬼怪附身么。”
“還得到了小紫薇占星經？”
張明皺眉。
這鬼邪有點厲害，操縱身體，提取記憶！
簡直殺人放火，居家旅行........
‘有時間，我是不是也可以備一個？’
老王點頭，回憶那種明明看著一切，但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所有秘密，被‘自己’一一說出口的恐懼，令人一輩子難以忘記。
......
仔細思索這件事，張明發現一個華點。
那名修士為什么不直接殺了老王？反而讓老王活了下來？
思索片刻，張明也不知個所以然。
但老王還活著，已經是一個事實。
“那......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
“若是需要靈石應急，我可以借你一些。”
張明靈石不多，但努力畫幾天符，還是能在短時間，再得到幾枚靈石。
老王神情有些暗淡。
他想到自己的年紀，自己的修為，還又經歷了一次鬼邪入侵，更加虛弱幾分的生命力。
連頭上本身稀疏的白發，都變的更加稀疏。
老王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張道友，你想不想要小紫薇占星經？”
張明眼中異色一閃。
小紫薇占星經，若真的有推衍天機，避兇趨吉的卜算功效，那他當然想要。
“你愿意出手？”
“若是以前，我會死守這個秘密，直到收下一名弟子，甚至帶著它進入棺材。”
想到小紫薇占星經，已經被一個不知道來歷，蘊養鬼邪的修士知曉。
老王嘆氣。
咬了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
“現在，反正已經被一個外人知道了，在多一個也不多。”
張明了然，作出決定。
“你準備怎么買？我要付出什么？”
老王考慮片刻，猶猶豫豫。
“我們認識多年，給你一個便宜價，只需......只需........”
“50枚靈石，只要50枚！”
張明臉上面露難色。
50枚靈石，是一個原主需要省吃儉用，不逛勾欄，少修煉，一年才能攢下來的積蓄。
但這是原主，不是張明。
如今的張明，雖然制符水準并沒有超越原主。
但就像靈彈術。
相信在面板的幫助下。
超越只是時間問題。
更不要說，如今的張明擁有面板，在努力成分上，要甩原主幾條街。
所以，50枚靈石，也許只需要3~4個月，甚至更少的時間就能得到。
.......
雖然心中如此想，但張明還是面露一絲難色。
能壓下一下價錢，那就壓一下，也是極好。
見到張明面露難色，老王似乎是想到，張明剛剛才救了自己。
還有兩人多年的交情，于是也心中不忍，稍微松口。
“30,30枚靈石，不能在少了。”
聽到這個價格，張明心中頗為滿意，暗道。
‘30枚嗎？用不了兩個月，應該就可集齊。’
于是張明開口。
“好。30枚靈石，不過你要等上一段時間。”
“可以，不過我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一個多月？什么意思？你一個多月后要去做什么？”
老王神色暗淡，喃喃道。
“我已經70有余，沒幾年好活了，這一次又被鬼邪入侵，壽命恐怕會再度縮減。”
“所以.......所以我想離開坊市，回到凡人世界，放棄修仙。”
“趁著身子骨還不錯，取幾個婆娘，生幾個兒子，安心做一個富家翁。”
“至于修仙？讓我的后輩們再來吧。”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老王拱手拜托道。
“道友若是將來遇到，還請道友能提攜一二。”
顯然，經歷鬼邪折磨打擊，壽命消減，年邁的老王生起了一絲退隱之心。
坊市棚戶區，雖然大多數修士都是擺爛修士，低級貧苦修士。
功法傳承，術法傳承，技藝傳承一個沒有。
但能來到坊市，大多數都有一個求仙問道的心。
都想在仙道一途，在接著走下去。
雖然因為現實因素，大多數人困難重重，難以為繼。
但愿意離開坊市，徹底放棄的，終究是少數。
這就像是，新時代的年輕人，寧愿在大城市擺爛，做掛逼，做三和大神。
也極少有人愿意回村里，做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在這里，就還有一絲希望。
離開坊市，回到凡人世界，就等于徹底的放棄。
兩者截然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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