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經一事,不急于朝夕。
需選良辰吉日,制通關文牒,再行出發。
李福歸至修真坊。
井水翻騰,似是早有耳聞取經之事。
龍女問曰,“殿下真要前往那西方凈土,求取經書?”
李福回答,“真的。”
龍女沉吟一會,方才說話,“殿下,不知你可曾聽聞西天路途遙遙遠遠,一路之上并不太平。”
“西方之地不如東土。”
“豺狼虎豹、妖魔鬼怪。”
“只怕有去無回,難保自身性命。”
李福輕聲說道,“我當然知這一路艱難困苦,實為不易。”
“可我又知,這一路之上雖磨難頗多,但注定無所大礙。”
龍女不解道,“殿下為何這樣說?”
李福解釋道,“東土傳經一事。乃是佛門千年大計,計劃悠長。”
“乃是如來佛祖首肯,觀音菩薩實施之項目。”
“取經之人,只做添頭。”
“路途苦難,都當功績。”
“實際之意義,是在這取經途中,影響萬國,拓佛之威名。”
“若取經之人安危不能保存,那誰又肯相信篤信佛門,能得善終?”
龍女聽聞,有些懵懂。
李福飲了一口水說道,“不過,在走之前我還有一事要勞煩龍娘。”
“殿下您說。”
“龍娘幫我把寸余十三王宅之內的七千兩金,送于土地廟處。”
龍女問道,“殿下之袈裟與錫杖,不是菩薩送于殿下,不取分毫么?”
李福笑著說道,“你啊,你知不知道免費的才是最貴的啊。”
李福說道,“我接下來的安危,皆系于取經一事之上。”
“權當是買路安全之保險了。”
“再說,此等錢財與我也無甚用處。”
“哪怕存放,待我歸來長安,亦不知何處去。”
龍女說道,“小龍這就去辦。”
不過,她深潛井中之前說道,“哎,就是不知殿下取經途中,可還有人為殿下取蒸餾之水了。”
李福托住茶杯的手,稍微停頓,過了會才松弛,把杯子放在茶桌之上。
天下哪能沒有不散的筵席呢?
李福也不知龍女還在,亦或是已經游走。
他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和龍女訴說,“我之一去,短不過五七年,長不過十余年。若府內門頭之鳳尾蕉開花向東,我既快回來了吧。”
豎日。
五鼓三點。
唐皇設朝。
兩班文武齊聚于含元殿上。
李世民親筆書寫取經文牒之文字,他再蓋上藍玉質地的通行寶印。
只見那欽天監臺正袁天罡高聲誦道,“今日大吉,堪宜出行遠路。”
唐皇起身,黃門官稟奏道,“李福法師于朝門外候旨。”
唐皇說道,“宣法師上殿。”
“宣法師上殿……”
“宣法師上殿……”
“上殿……”
李福身穿錦斕袈裟,手持九環錫杖,堂堂正正立于含元殿之上。
在場之人,又有誰能料到,前日上殿之親王,如今已為僧侶,還將路途遙遙十萬八千里求取佛經。
唐皇亦是唏噓。
他步下龍椅高臺,手持取經文牒說道,“福兒,今日既是出行之吉日。”
“這是通關文牒,路遇一國簽字蓋章即可。”
“為父這里還為吾兒準備了紫金缽盂。若是途中需化齋吃食,亦可使用此缽。”
“父恐我兒從未長途遠行,就又選兩位千里奔襲之行者,輔佐一二。”
“為父也不知一路交通如何,特選一萬里寶馬,做遠行之腳力。”
“如此這般,福兒上路為父才堪堪放心。”
李福心中感動,恐停留稍久,便再無啟程之心。
他口中說道,“謝父皇隆恩。”
他再收了這些事物,一路向西。
唐皇大駕與文武官員送至關外。
只見于此關外,有眾多僧侶等待于此,皆是李福水陸大會之時相識。
僧中富者贈送盤纏,稍次之贈與衣物,再次之口誦經文祈保平安。
唐皇靜待僧侶寒暄完畢,又等李福與隨從整理好行李馬匹。
然后,他命人執壺酌酒。
唐皇舉爵一飲而盡。
復又第二尊。
李世民方問道,“我兒可有雅號?”
李福回道,“兒臣如今已經是出家之人,不甚有何稱號。”
唐皇舉杯說道,“那日菩薩曾說,西天經文有三藏之多。吾兒十萬里途求取真經。便以此為號,稱為‘三藏’如何?”
李福不料這三藏之名,竟落自己頭上。
他口中說道,“多謝父皇賜號。”
唐皇說道,“只此一別,不知多久方能再見。”
“吾兒與父痛飲一杯,權當告別。”
李福口中說道,“父皇,酒水之物乃是僧侶頭一戒事。兒臣恐不能飲。”
唐皇哈哈大笑,他說道,“為父為之今日,早做打聽。此酒為素酒,僧侶神仙亦可喝。”
“吾兒無需多飲,只喝一杯即可。”
“算是為父踐行之意。”
李福端起酒杯,還未飲酒。
只見唐皇李世民俯身低頭,于地上抓起一蓬塵土,御指輕彈,土落入酒中。
唐皇言道,“吾兒這一去西天,不知多久可回?”
李福答道,“短則五七年,長則十二三年。”
唐皇說道,“年深日久,路遙行遠。吾兒喝杯中此酒,當要記得‘寧戀本鄉一捻土,莫愛他鄉萬兩金’”
李福舉杯暢飲。
他說道,“吾之生于東土,長于中華。無論行千萬里之遙,亦或是上山下海,始終為中國之人。”
唐皇聞之感動。
李福即刻啟程。
關外一路西行,再回頭時已經不見唐皇、文武、僧侶之影。
李福行走于廣澳天地之中。
時值九月。
麥田正種新苗。
曬谷場上金黃燦燦。
直至法門寺。
住持沙彌一眾僧侶早早得知取經之消息,皆于寺門等待。
五百余人羅列兩邊,夾道歡迎。
待見李福,立即奉茶引入,再吃齋飯。
如此這般,不知覺間竟就到了晚間時候。
住持與群僧秉燭夜談。
議論佛門之定旨,取經之意義。
有僧言,“意義之于,山高路遠方顯心誠。”
有僧言,“意義之于,妖魔叢生,乃是艱難。”
住持問李福何解?
李福緘默其口,他只是以手指心,再略點頭顱。
群僧疑惑,懇求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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