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緩緩靠近港口,不遠處的光環銘文引人矚目,期間一些云凌弟子來到仙舟甲板上,望著浮空在半空中的平臺紛紛駐足,好奇不已。
“這就是仙舟港口?還挺大的。”
“聽說是白首座親自操控仙舟,真是榮幸啊。”
“是呀是呀。”
“嘖,也不知道此次前往妖界,那邊的云凌宗會是怎樣的景色。”
“或許.....都是妖也說不定。”
眾弟子在下方議論紛紛。
此時凡云墨在高一層的甲板上,看向身旁清冷的女子,輕聲問道:“師父,是你親手操控仙舟,那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吹風?”
“你覺得為師會愿意做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嗎?”白婉寧淡淡道:“只是掛個名頭罷了,讓眾弟子好安心,其實真正操作仙舟之人是你云韻師姐。”
“云韻師姐也來了!?”
白婉寧頷首輕點:“嗯,聽說是妖界那邊珍貴的靈草靈藥很多,便一起登舟了。”
這一次遠門,是真正意義上的遠門,而不是在九天十地內。
要知道凡云墨也只是走過天、地、玄三州而已,剩下的幾個地方較為偏僻且靈氣匱乏,但有的機緣少之又少,他也完全沒有必要去。
天闊碧藍如洗,白云徐徐縹緲。
遠處。
平臺寬廣呈現圓弧,淡金色的光澤映著朝陽而明媚,邊緣港口足夠眾多的仙舟停放,四周設立禁制的法陣,防止有其余的修士誤闖入此地,擾亂秩序。
在那圓弧中央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靈氣氤氳,隱約可見一條巨大的龍游蕩其中,正中央刻著‘南海’二字,氣勢非凡。
眾多仙舟陸陸續續的朝此處而駛,一群群仙鶴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停留在每一艘仙舟旁邊,白鶴展翅翱翔,鳴叫一聲。
眾人皆知,這是傳信號。
當白鶴再次飛翔,仙舟便要跟隨著它。
“還蠻人性化的。”
凡云墨靠在甲板欄桿旁,肩上披著的衣襟飄蕩,喃喃自語,至于懷中的小狐貍,早就瞇著眼昏昏欲睡。
昨夜祂吃了一晚,不困才怪。
白婉寧則站在他旁邊,亭亭玉立,清風劃過,吹拂著她鬢發間的發絲,雙臂抱胸,淡漠的眸光掃視著眾多飛馳而來的仙舟。
恍然她微微偏頭望著身側的少年。
少年五官精致,眉目間透露著幾分憂愁,雙瞳黝黑如夜幕中星辰,身材修長,卻顯得格外慵懶,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漫不經心。
不知道姐找到雪黎姐后,會不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凡云墨悶在心里長嘆,倒不是怕凡煙霞忘記而去做,而是怕顏雪黎不愿意聽。
或者說,是怕凡煙霞會對雪黎姐做出一些事情,在凡云墨對玄幻世界觀的印象里,基本學醫的都會有一些小癖好。
凡煙霞除了醫術外,還會用毒、蠱、煉丹,要是還會開膛破肚、扒皮抽筋、解剖尸體、挖腦掏肺.......想想都滲人!
凡云墨暗暗道,不自覺摸了摸脖子。
總覺得上面殘留的溫度還火辣辣的。
白婉寧嘴角噙著一抹淡笑:“徒兒,不要忘記要乖乖待在為師身邊,也不要胡思亂想。”
聞言,凡云墨收斂思緒,點點頭。
他也并非胡思亂想,畢竟顏雪黎發病乃是重中之重,而且吃太多豆腐會覺得干澀,也沒必要一直寵著她。
一盞茶時間。
嗡嗡!
仙舟穿過一道薄如蟬翼的屏障,進入港口,緩緩駛進碼頭。
此地港口向來人流眾多,而像仙舟這種可以漂浮在空中的飛行器具頗為常見,也不光只有云凌宗一艘仙舟。
仙舟港口很是熱鬧。
眾仙鶴展翅翱翔,一片祥瑞之景。
鶴盤旋于各種飛行法器之間,仙舟停泊在碼頭邊,或是暫且停泊在碼頭停靠區域,而且每一輛仙舟上都掛著不少旗幟,上面寫著各種各樣的字符,不一而足,乃是各樣宗門的標志。
除了有各大門派的仙舟停靠之外,還有不少商販擺攤賣貨的人,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叫賣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景象讓人眼花繚亂。
其余宗門或世家、亦或散修皆有仙舟停留,仙舟在這里都不算什么稀罕的東西,只是其余的仙舟都不及他們的精致。
然而真正吸引仙舟云凌弟子注意力的是,港口有一處中央懸掛的牌匾,云凌宗三字,筆鋒遒勁有力,龍飛鳳舞,一股渾厚磅礴的氣息撲面而來。
云凌弟子見狀,莫名的肅穆起來,他們不由抬眸仰視,神色虔誠恭敬,眼底充斥著敬畏與崇拜,仿佛這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似乎能感覺到一陣壓迫感襲來,能讓人難以喘氣。
“果然,還是我們云凌宗氣派。”
“你這不是廢話嗎?身為正道首領宗門,氣派是肯定有的,況且我們這么努力進到云凌宗,不就是為了追求更好的修煉環境?”
“說的也是。”
那人憨厚的撓了撓頭,而身旁的云凌弟子,頗為無奈的扶著額頭。
普通宗門的弟子并無機會乘坐仙舟,而且即便擁有仙舟,每次航行的時間也非常短暫,因為極為消耗靈石。
特別是大型仙舟,若不是一些大宗,恐怕是真的承擔不起,故而很少會有人選擇用仙舟作為出行工具,所以,大部分宗門都是選擇御劍或是靈獸載著自己的弟子。
但御劍和飛行靈獸不適遠行,要是靈氣枯竭,或者靈獸勞累,將會出現隕落的意外。
不久,仙舟降臨港口,其他仙舟也一齊朝此處匯集,此時一位老者御劍而來,落在平臺之上,微微抱拳對著白婉寧施禮。
“在下南海執法堂陳浩然,見過桃花劍仙!”
此仙舟港口通常由四大宗門掌管,至于一部分散修,則是依附于四大宗門之內,負責維護仙舟港口安全,同時保證四大宗門弟子出行順利,當然散修們也會獲取一些報酬。
白婉寧淡淡道:“無須多禮,既然是云凌宗負責港口的執法堂,那就依法辦事,把要渡界的辦理材料都給登記一下吧。”
“遵命。”陳浩然頷首答應一聲,手腕翻動,拿出一塊令牌交給白婉寧:“渡界需要準備的資料就放在令牌里,還請前輩查閱。至于辦理過程,恐怕得需要兩日時間,屆時會派弟子送來渡界資料簽名,希望前輩不要怪罪。”
白婉寧接過令牌,略帶疑惑的問道:“怎么這么慢?”按照她原本預計,半日便能夠完成,這港口的長老居然說需要兩日。
陳浩然臉上閃過尷尬,輕咳一聲解釋道:“晚輩職責所在,不敢胡言,因為這段時間邊荒一直發生獸潮,認為是有什么機緣出世,所以要渡界去妖界的人比較多,耽誤了些時間,不過請桃花劍仙放心,晚輩都有備案資料,無需前輩負責材料,只要簽字即可。”
“罷了,無妨。”白婉寧看了一眼港口周圍,又繼續問道:“這附近可有什么散心游玩之地?或者休閑場合?”
“怒晚輩冒昧,前輩是要......”陳浩然面有遲疑。
“我帶徒兒散散心。”白婉寧皺眉,語氣冷冽道:“陳堂主,莫非本座要做些什么還要向你稟告不成?”
“不,不,不,晚輩豈敢。”陳浩然冷汗涔涔,慌忙低頭,忙道:“桃花劍仙說笑了,離此不遠有一處名叫清風閣的地方,那里景色宜人,山泉叮咚,適合游玩,再加上這附近還有一條清幽的山脈,名曰清音峽谷,那峽谷中風景絕佳,桃花劍仙若是有興致,也可以帶著圣子
他又對著凡云墨施禮:“見過圣子。”
?
“不敢,陳長老不用多禮。”凡云墨虛托了下手臂,至于“圣子”之名,他雖沒有冠名,卻也是眾云凌弟子默認之事。
畢竟在云凌宗,除了另外五脈的大弟子外,無人能追逐上他修煉的步伐,哪怕的云韻師姐,如今也才天泉境第六層。
短短一年時間,能達到如此成就已然不易。
至少不會像劍瞎師兄那般變態,如今也是地種境的修為,而人去了哪兒,只能說一直在外漂泊,不愿待在女弟子較多的云凌宗,更不想面對隔壁的玉妙宗師姐們。
對凡煙霞的陰影,已然潛移默化到其他女人身上,非常的深重,生怕一高不高興就掏出銀針讓人動彈不得。
白婉寧走到凡云墨身邊,淡淡掃了眼周圍:“準備好了?”
凡云墨聞言,扯了扯肩上的外袍,點頭。
現在除了小狐貍外,他還能帶什么?
雪黎姐或許在追趕過來的路上,但凡云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畢竟.......師父帶他走。
他覺得顏雪黎則是會理解為:自己愿意跟師父走,而不愿留在她身邊。
凡云墨暗暗道:不容置疑,雪黎姐肯定會這么想。
另一邊顏雪黎確實是怎么想的,或者說她一直是這么覺得!
此刻,她望著凡煙霞遞來的丹藥,終究還是為了能追到云墨,選擇吞服。
...........
仙舟停靠完畢后,白婉寧揮袖撤掉了仙舟禁制,一群弟子魚貫而出,踏在“南海”港口的平臺上,左顧右盼。
不遠處搭建著一棟棟精致華麗的閣樓,每間閣樓都掛著各式各樣的牌匾。
街道兩旁林立著商鋪、酒樓、客棧、甚至有許多賣丹藥、靈草等,傳來陣陣叫賣聲,還夾雜著一些嬉戲打鬧聲,儼然一副繁榮昌盛的模樣。
“這里倒是比我們云凌的廣場小一點。”
“嗯?那顆水晶倒是有點意思,居然刻著南海二字。”
“哇,好大啊!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一群弟子嘰嘰喳喳議論紛紛,目不暇接。
待白婉寧拉著凡云墨走來,眾云凌弟子立刻噤聲。
只見白婉寧來到眾弟子前面,面對他們淡淡道:“你們且可休整片刻,隨意而安,兩日后需回到仙舟啟航,莫要貪玩忘事。”
“遵命,首座。”
一群意氣風發的云凌弟子躬身行禮。
白婉寧微微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去吧。”
得到準許,旋即紛紛離去。
她知曉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應該有個年紀該有的樣子,不應該被太多東西束縛住,但作為一脈首座,同時是他們的前輩,白婉寧必須要提醒他們,莫要沉迷于玩樂,不務正業。
“師父......力道能不能松一點,我又不會跑。”
此時,凡云墨感受到肩膀上沉重的關愛。
白婉寧聞言,才不慌不忙的松了一些力道。
新弟子樂不可支。
至于比新弟子大一屆的師兄師姐,倒是頗為穩重、成熟,沒有急于游玩,而是先在廣場上觀摩其他修士的切磋技藝,等待仙舟的啟程。
不遠處。
“凡.......”
難得顏姐姐不在,秦司純想要找凡云墨一起去逛逛,哪怕無言相聊,但得到他些許時間,任自己靜靜欣賞也極為不錯。
可是她剛喊了一個字,便被一位師姐敲了一下腦袋,輕笑道:“怎么?秦師妹你也想被我們通緝嗎?”
“欸,師姐,我就是想近距離好好看一下凡.....師兄而已。”秦司純眨了眨眼睛,裝作委屈地說道。
自從進到云凌宗后,身子骨就硬朗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嬌弱,明明看似書香人家,反而非常能忍耐,特別是被罰的時候,倔強得很。
那位師姐道:“近距離?你看小師弟干嘛。”
另外一名女弟子,對秦司純打趣道:“師妹,你不是就單純想偷窺小師弟嘛,很簡單,把小師弟的道侶做掉,小師弟自然就屬于你啦。”
“啊?”秦司純呆愣片刻,隨后搖頭苦惱道:“算了,這種損陰德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她這么說著,目光卻總往凡云墨所在方向瞄,那模樣,倒有幾分像戀愛中的少女,癡迷般盯著自己心儀的人,又像是崇拜偶像,是暗戀。
秦司純病弱的那一段時間,天天看報,而報刊上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凡云墨的事跡,而且印象很深,特別是被自家父親催婚后,更是讓她感觸良多。
覺得要嫁,就嫁給一個值得嫁的人。她不是那種會聽從父母安排,乖乖嫁人的人,因為那樣太累了,也不是她喜歡的生活狀態。
那位師姐見她如此癡迷,捂嘴偷笑道:“師妹,咱們可是女弟子,不能太露骨哦!”
秦司純瞪了她一眼,低聲嘟囔道:“我哪有露骨,我就是單純想看看他而已。”
她知道,按照顏姐姐的性格,認定的人就不會改變,哪怕凡云墨往后移情別戀,顏雪黎也會想辦法將他牢牢掌握在手中,一人獨占。
師姐伸手戳了她額頭一下,嗔怪道:“秦師妹,你還是乖乖跟著大家學習修煉吧。”
“哎呦.......”云韻晚一些下仙舟,輕笑道:“秦師妹,你還想勾引小師弟呢?”
“師姐,我哪敢!”秦司純搖搖頭。
“呵呵…………”
“噗嗤…………”
“你們幾個,在說什么?”白婉寧冰冷的聲音傳來,嚇得幾位師姐連忙住嘴,閉上了嘴巴,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一旁的凡云墨見到是她,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何事,眼見自家師父情況不對,直接把小狐貍丟在地上,拉了拉她的衣角。
“師父,小狐貍跑了,我們快追上去!”
被突然扔在地上的小狐貍一臉茫然,抬起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靈機一動,肥胖的身子開始往前跑。
白婉寧回頭,手指輕捏法訣,小狐貍直接頓時動彈不得,被定在了空中。
她走過去,拎起小狐貍的尾巴,將祂提溜到眼前,看著祂圓滾滾的身軀,搖了搖頭,遞給自家徒兒:“別讓祂調皮。”
“好。”
白婉寧默然回頭一瞧,那幾名女弟子早就溜之大吉。
“徒兒。”
“嗯?”
白婉寧僅僅是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便牽著他的手往城內走去。
城中人流涌動,街道寬闊,兩側店鋪林立,各式商品琳瑯滿目,甚至連妓院都有,不知名的鮮花競相爭艷綻放,紅粉佳人婀娜多姿,香風裊裊。
白婉寧伸手遮住凡云墨的眼睛,沒有多說。
或許她會說玉妙宗的女弟子是妖女,但對于那些不得不身處此地,或者迫于壓力的凡夫俗子,她并無憐憫之心,只當她們可憐。
白婉寧也只能用一句話概括:這是一個充斥著悲歡離合,愛恨嗔癡的世界,每個人都需要適應新環境。
此時此刻。
一路上遇到許多認識且仰慕白婉寧的人很多,都會恭敬的喚她一聲,并且獻殷勤地送上禮物,其中甚至包括一些珍貴丹藥。
當然也有人不甘示弱,拿出價值連城的寶貝,希望討白婉寧歡心。
白婉寧對此不屑一顧,她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反倒是將決定權留給了凡云墨,看看自家徒弟收到如此多禮物,是否喜悅。
凡云墨看了看周遭熱切的眼神,尷尬地抱著小狐貍趕忙拉著師父離開,對于陌生之人,他還是覺得離遠點比較好,若是像顏雪黎那樣產生因果,那就不妙了。
小狐貍聽懂人類話語,祂正在考慮自己能不能吃了這堆禮物?結果就被凡云墨帶走。
“徒兒,不想要?”
“要是收了,種下因果,他們遇到麻煩遲早得找我們師徒兩求助。”
白婉寧淺笑一聲,摸了摸他的腦袋:“確實如此,但為師并不怕麻煩,一劍斬了便是。”
她說著,一柄長劍浮現出現在手中,眉宇間透著絕代風華,仿佛世間萬物皆在她眼底,只是一念間就能掌握它們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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