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妹子，可沒你這麼砍價的，你也太不會買東西了，一看就知道不是經常出來買東西的人。
我這鯽魚在整個市場裏都是獨一份，你可以四處打聽打聽，能找出第二份比我這品質還好，個頭還大的鯽魚來，這十條鯽魚我就免費送你。”
那人不甘心被壓價壓的這麼狠，把話又挑起來，打算跟林知瑜討價還價一番，就算不能談到一塊五，至少也要談到一塊錢。
五毛跟一塊，差一半兒的錢呢。
誰跟錢有仇，嫌錢多啊。
林知瑜:……
咋整。
真想從空間裏拎出一條又大品質又好的鯽魚出來給他看看啊。
但是不行，得低調。
這市場這麼多人呢，她憑空地變出一條又大品質又好的鯽魚來，肯定會引來眾人的懷疑。
為了一時的痛快，冒這個險，實在不值。
她說了五毛錢一斤就是五毛一斤，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攤販想跟她討價還價，她卻懶得掰扯。
這鯽魚買來，也就是為了做個實驗，看看在普通的水裏養著的，和用空間水潤養過的有啥區別。
但這個實驗也不是非做不可。
攤販這的鯽魚雖然有可能吸收了空間的靈泉，但那靈泉量不大，又被河水稀釋過，後續沒有靈泉繼續潤養，估計也就隻能長這麼大了。
唯一的優點，可能是比尋常鯽魚新鮮一些，從河裏撈出來，用水養著活的時間能長點兒。
那又咋樣呢？也取代不了她養的鯽魚啊。
林知瑜搖了搖頭，也不跟攤販繼續掰扯，推起自行車來就走。
“哎哎哎，妹子，你別走啊，這價格你要是不同意的話，咱們再商量商量，都好說的。”
小攤販有些慌了，他從沒見過這麼買東西的人，還這麼任性，就一口價，行就行，不行就拉倒，連個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之前看這姑娘將大嬸那大白菜跟白蘿卜包圓的時候，她挺好說話的啊。
幹他們這行，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察言觀色，能從買菜人的臉上看出來，對方到底想不想買，但他從這姑娘臉上愣是看不出來一點兒端倪。
其次，討價還價的時候他更是有一套熟練的說辭，保準兒能談到一個對他有利的價格。
他是見這姑娘好說話，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好好發揮一下他的口才，結果她連話都不說，直接推起車子來就走。
他這會兒就跟鉚足了勁，一拳錘在了棉花上，對方不疼，他卻鬱悶死了，心口又悶又疼。
林知瑜也不管他，繼續推車子走。
商量啥商量？那還不就是討價還價嗎？
這鯽魚給五毛錢一斤，她已經很有誠意了，還想把她當冤大頭，她才不幹呢。
“哎哎哎？姑娘，你別走別走啊，八毛一斤咋樣？六毛一斤？哎呀，行吧，就按著你說的五毛錢一斤好了。”
那攤販見林知瑜不為所動，還推著車子往前走，大有就算鯽魚再便宜也不要的樣子。
急得他連忙一再降價。
也不是他非要把鯽魚賣給她，實在是因為這鯽魚他已經養了兩天了，但一條都沒賣出去過，大多數人都是問問價格，一聽價格都跑了。
時間一長，他就感覺有點兒砸手裏了，這鯽魚這會兒看著新鮮，誰知道啥時候就不行了，到時候他一分錢也得不到。
而且這鯽魚每天都要換水，太麻煩也太累，他現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這些鯽魚都賣了換成錢。
所以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一下子買十條鯽魚的主，他要是這麼輕易地將人放過去，那他得遺憾死。
所以，他一下子把價格降到了林知瑜提出來的五毛錢。
但林知瑜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推著車往前麵走著，看樣子馬上就騎上車走了。
“算了算了，妹子，你要十條的話，四毛錢一斤還還不行嗎？這可是最低的價格了，不能再低了。”
攤販啥都顧不上，趕緊又降了一毛錢。
他想的清楚，這鯽魚是從河裏撈出來的，沒啥成本，賣出去多少錢就掙多少錢。
“行吧。”林知瑜這才停了下來，推著車子一溜煙兒的轉回來，臉上笑瞇瞇的，“那你稱一下多重，算算多少錢。”
四毛錢一斤的話，比市場普通的鯽魚貴了一些，但鯽魚的質量也在那擺著呢。
這個價格合理，她能接受。
小攤販:……
看著林知瑜臉上的笑容，跟她爽朗的聲音，他覺得自己降的太多了。
但幾次三番，他也不敢再繼續往上爭。
眼前這姑娘可是個任性的主，說不要扭頭就走，連看都不看一眼。
“妹子，十斤多一點兒，你給我四塊錢就行了，要木桶跟水嗎？要的話得加五毛錢。”小攤販麻利地將桶裏的鯽魚撈出來，稱好了重量。
“要。”林知瑜點了點頭，從兜裏掏出四塊五毛錢來遞給他。
從鎮上到易水村並不近，她養的鯽魚裝在背簍裏能保證鮮活那是因為經過了空間靈泉的潤養。
眼下這十條鯽魚，她沒把握。
萬一中途死掉了呢，浪費食物不說，實驗也失去了意義。
至於一個木桶五毛錢，林知瑜臉上帶著一抹微笑，這五毛錢的竹杠讓他敲。
凡事不能太過，差不多就行了。
“哎，好。”那攤販接了錢，不死心地指了指他的板車上，“妹子，我上次網到一板車的鯽魚呢，但後來再也沒網到過，想必都讓我一網打盡了。
這鯽魚賣完就沒了，以後再想買可沒這個機會了，反正這鯽魚買回去能養好長時間呢，你確定不多買一些？”
林知瑜可不聽他的忽悠，這人從一開始就不實誠，一毛錢一斤的土豆能賣兩毛錢，擺明了喜歡坑蒙拐騙。
“沒事兒，我家離著近。”林知瑜擺了擺手，拒絕了他的提議。“先買兩條回去熬湯嚐嚐看，味道不錯的話再過來。”
那人也沒再繼續勸，隻是有些鬱悶。
林知瑜把那些鯽魚連水桶一起，都裝到了背簍裏。
等林知瑜走了之後，趙青青出現在攤位前。
“老板，剛才那個帶孩子的女人從你這裏買了鯽魚？”
趙青青一路跟了過來，躲在一個賣包子的攤位旁邊，借著高高的蒸屜隱藏自己。
離著有些遠，她隻看見了林知瑜買了大白菜跟白蘿卜，還看見了這攤位的老板從水桶裏麵撈出鯽魚來稱重。
但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些什麼，離得有些遠，她沒聽清楚。
“對啊，你要買點兒嗎？我這鯽魚品質特好，都是活的。”攤販原本因為沒多賣出去一些鯽魚而鬱悶，但看到又一個冤大頭出現之後，立馬就不鬱悶了。
“當然要。”趙青青還保留著幾分理智，“那個帶孩子的女人買的多嗎？”
林知瑜那魚塘占了六畝地呢，而且挖的特別深，她看到林知瑜隻買了一木桶鯽魚回去，這麼少的鯽魚放到那麼大的魚塘裏，還不得賠死？
“買了好多。”攤販的眼睛軲轆軲轆轉，覺得眼前這女人可能有點兒不正常。
買魚就買魚唄，老打聽別人幹嘛？
“那我咋看見她隻買了一木桶呢？”趙青青有些疑惑。
這老板該不會是在騙她吧？
“嗐，因為她還買了五十斤大白菜跟五十斤白蘿卜，那背簍放不下了唄。
看見我那板車了嗎？她買了半板車的鯽魚，隻不過一下子都帶不走，隻能先帶一木桶回去。
等把買的東西都放到家裏，就騎著車子再來一趟，估摸著一個小時之後就能回來。
妹子，你要是想買鯽魚的話，得抓緊了，我這鯽魚可是熱銷貨，這半板車沒一會兒工夫就賣完了。
來來來，我給你看看我的鯽魚，這可都是上等的好鯽魚，個個鮮活，整個市場除了我這，你絕對找不出第二家來。”
攤販忽悠了幾句，便轉身將板車上遮蓋的棉布掀開。
他這會兒幾乎確定了，眼前這女人跟之前那個帶孩子的女人之間可能有點兒啥過節，兩人之間不對付。
這樣挺好。
他的鯽魚估計又能賣出去了。
“你這鯽魚看著是不錯，個頭挺大。”
趙青青雙眼放光地盯著板車上的木桶，木桶大小一樣，一共有二十桶，每個桶裏麵都有十來條一手長的鯽魚。
攤販一下子笑了，“那是，不是我吹牛，就我這鯽魚買回去，養上幾天，都能供應給鎮上的飯館，我就是太忙，沒時間養，不然我也不會往外賣。”
趙青青一下子就心動了。
這鯽魚買回去養上幾天就能供應給飯館？
她忽然想起，趙母說林知瑜之前總來鎮上，每次都背著一個大大的背簍，想必就是倒騰這鯽魚來著吧。
太好了，她終於找到林知瑜進魚苗的地方了。
而且這魚苗比她想象中要大的多，就像老板說的那樣，估計養不了幾天，就能送到飯館裏去。
“老板，你這鯽魚咋賣的？”趙青青一邊說著，眼睛幾乎黏在了那些木桶上，好像桶裏已經不是一條條的鯽魚，而是一張張大團結再衝她招手。
“這得看你買多少了。”攤販笑嗬嗬地道，“你要是買一桶，就是一塊五一斤，一桶估摸著有十斤，要是買半板車，就是一塊錢一斤，半板車估摸著得一百斤。”
他現在學聰明了，不能一開始就直接要高價，他一下子整出兩個高價來，讓她選！
這人啊都喜歡貪小便宜，寧願趁著便宜一點點的時候買一堆，也不願意買一個貴的。
“那要是買一板車呢？”趙青青摸了摸兜裏的三百塊錢，心裏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老板，那個女人隻買了半板車，也太扣扣搜搜的了，一點兒都不大方。
你不如直接把這一板車的鯽魚都賣給我，但是這價錢上你得給我算便宜點。”
攤販的眼睛一亮，沒看出來，這還是個有錢的大冤種呢。
“妹子，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我這一板車的鯽魚有二百斤，如果你全要了的話，我給你按八毛錢一斤咋樣？”攤販繼續忽悠道。
二百斤，八毛錢一斤，一百六十塊錢。
趙青青十分心動，她把整板車的鯽魚都買下來，豈不是斷了林知瑜進魚苗的路子？
林知瑜買不到魚苗，她那個耗費了人力物力的魚塘就白建了，也拿不出成魚賣給飯館，這算徹底斷了她的財路了吧。
“可以，我都要了，還有你以後把鯽魚都賣給我好了，千萬別再賣給那個帶孩子的女人。
你手裏有這麼好的鯽魚，得選個能長期合作的，那個女人手裏沒啥錢，又扣扣搜搜的，不是個好的合作對象。”趙青青心頭火熱，按耐著激動說道。
“行，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賣給那個女人了。”攤販愣了愣，賣個鯽魚而已，咋還扯到合作上麵去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管她啥合作不合作的，隻要把魚賣了，說啥不行？
反正就是一錘子的買賣，大家以後在路上見到了，誰都不認識誰。
趙青青得了保證，心情前所未有地舒暢，馬上她就能取代林知瑜，養鯽魚賣鯽魚掙大錢了。
“對了，你買這麼多鯽魚，打算怎麼帶回家去？鯽魚離開水之後，活不了多長時間。”攤販突然問了句，然後又繼續說道，“不如把這板車跟這水桶都賣給你吧，這水桶一個五毛錢，二十個的話，才十塊錢。
我這輛板車新買了沒用多長時間，當初一百五十塊錢買的，算你一個友情價，一百塊錢。
連同一百六十塊的鯽魚錢，總共二百七十塊，咋樣，特別劃算吧？”
趙青青的臉色忍不住變了變，這也太多了吧，她一共才有三百塊錢，一下子就花掉兩百七十塊的話，說實話，她還挺心疼。
水桶倒是有用，但那板車有啥用？
攤販見她猶豫，繼續他的忽悠:“我猜你一下子買這麼多鯽魚，是想買回去自己養，等養大之後拿去賣吧？
那你把鯽魚養大之後，拿去鎮上賣的話，不得用到水桶跟板車嗎？
反正你以後也用的到，不如你現在就一塊兒買了，等用到的時候，這個價錢可買不了二十個木桶跟一輛板車。”
趙青青又心動了。
是啊，這鯽魚養不了幾天，就能拿到鎮上飯館裏去賣，到時候有輛板車，還輕便省力一些。
她背過那種大背簍，別說往裏麵放東西，單就那個大背簍就沉的要死。
她可不是林知瑜那蠻牛，有使不完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