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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敗的宅院，所謂內堂也是一如既往的破敗，這裏似乎多年未被清掃，地麵上到處都是厚厚的土灰。
明明每一塊磚瓦都是髒兮兮的，可妖修踏上去的時候，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灰塵飄起來。
此等身法，哪怕是師父也不一定能做到。
除此之外，沐如舟還發現，除了厚厚的灰塵，以及透過地縫的雜草，地麵上還堆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些東西蒙著一層灰。
有一些看不分明，有一些灰塵比較少的，可以看出是靈石和法器。
沐如舟略帶好奇地看著這些不知具體是什麼的灰塵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這灰塵下麵放著的是法寶或是其他奇珍異寶嗎？
沐如舟悄悄地用神識探知，發現無法穿透那層灰塵，好奇心更盛。
她走動間揚起了不少灰塵，那些灰塵並沒有向空氣中飛舞，反而是落到了地麵上的奇珍異寶當中。
原本那堆隻是有些斑駁，依稀還能看出來是什麼的法寶，徹底掩埋到灰塵中了。
冷冰霜此時才明白，這屋子裏所有的灰塵都是施過法術的。
進來的人，腳下揚起多少塵土，灰塵都會蓋到法寶上。
殷華把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裏，這時才開始負手介紹起來。
“這有三堆貨物，灰塵最少的那堆，價格最高，需要十塊上品靈石，灰塵最多的那一堆，價格最實惠，需要一塊上品靈石。”
“介於二者之間的，那一堆，五塊。”
“這三堆有無用的石頭，也有仙級的法寶，小友摸到什麼是什麼，恕不賒賬。”
聽完殷華的介紹，沐如舟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
這不是京城的那些紈絝子弟常玩的賭石嘛？！
而且在這間屋子裏，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因為每一步都有可能揚起塵土，塵土會將原本就看不分明的東西，掩蓋的更模糊，無形之中給自己增加了難度。
可是……
“仙級法寶！”
沐如舟的心狠狠跳動起來，好似有一道聲音在誘惑她趕緊去翻找。
正欲行動時，額頭上的水晶抹額突然一顫，將沐如舟的心神拉回，這才沒釀成錯處。
自己並不是那麼沉不住氣之人，定然是眼前的妖修在蠱惑心神。
沐如舟警惕地看著眼前之人，心中不斷默念清心咒，先前浮躁的內心漸漸平複下來。
沐如舟原地開口道：“前輩，一塊上品靈石並不是小數目，晚輩剛出宗門，身上未曾帶有太多靈石，你看——”
一塊上品靈石比得上一百中品靈石，這妖修上來便開口要上品靈石，倒真是獅子大開口。
師父師兄給的大多是法器，靈石倒也有，可總共就十來塊上品靈石，要是剛出發便花了大半......
殷華似乎早有預料，笑著說道：
“聽說你有多餘的築基丹藥，你隻需給我兩顆，便可盡情選擇這三堆中的任何一個。”
沐如舟，聽此在內心默默翻了一個白眼，但很快反應過來——
他怎麼知道的？
剛剛給元康築基丹可是在城門外，他是如何得知，此人莫非在跟蹤我？
沐如舟此時也不管什麼前輩不前輩了，犀利的眼神直直地望向殷華。
殷華不以為意，哈哈大笑起來，“我是妖修，別把我想的跟你們人族一樣卑鄙。”
說完，期待的看著沐如舟。
“怎麼樣，小家夥，你考慮的如何？我這裏可是有不少比築基丹更珍貴的東西，丹藥沒了，你可以再煉，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你可是會後悔的哦......”
殷華充滿蠱惑性的聲音響起，但如舟不再被誘惑，因為她此時卻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前輩為何說這丹藥出自我手，這世間的煉丹師可不多見。”如舟在一旁狀似不解道。
“你那個大師兄啊，每次來都念叨你，一會說你根骨好，修煉速度快，一會又說你有煉丹天賦，太過妖孽”。
殷華嘴角的笑意冷淡下去，有些道不盡的意味“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沐如舟此時更加震驚，想不到容冀把這個都跟他說了，他與大師兄的交情怕是比想象中的更深。
如舟腦子裏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最終化成了一句深深的歉意，她對著殷華拱手：
“前輩，晚輩適才多有冒犯，還望前輩海涵。”
殷華擺擺手，第二次詢問。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要不是看在容冀的麵子上，你還沒這個資格挑選呢！”
既然是大師兄的好友，就是吃點虧也無妨。
念此，沐如舟從納戒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顆築基丹藥，用法術遞到殷華手裏。
她可沒忘記，腳下的任何灰塵都會覆蓋到寶物之中，沒必要給自己增加難度。
殷華微微有些詫異，隨後露出笑容，似乎很欣賞她的做法。
殷華將兩顆築基丹握在手中。
兩顆築基丹散發著濃鬱的靈氣。
“接近上品的純度，你這個年紀能煉出這種品相的丹藥，不錯，後生可畏！”
殷華稱讚道，他見過不少好東西，築基丹自然也不例外。
但這麼年輕的煉丹師，就能夠有這樣的成績屬實是讓人感到意外。
假以時日，不說靈石不成問題，若是以丹藥為報酬，怕也有不少人願意為她賣命。
“前輩謬讚了。”
沐如舟抬頭便看見，殷華直接將那兩顆築基丹丟入灰塵之中。
灰塵很快便將丹藥掩埋，不見蹤跡。
沐如舟目瞪口呆，“前輩，這——”
如舟心底一驚，原來這妖修剛剛一直在逗弄她，枉她還遮遮掩掩，原來這東西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這妖修的能耐怕是不小，說不定這裏麵還真有仙器！
妖修衝沐如舟拱手道，“好了，來挑吧！”
沐如舟聞言懸浮在那三堆寶物之間，她似有感召，慢慢地向灰塵最多的那一方移動。
若是有旁人在，定是要笑她癡傻，兩顆築基丹可抵多少塊上品靈石？
那堆可是一塊上品靈石就能摸一次的地方，當真是年少輕狂不在乎。
沐如舟在灰塵中摸來摸去，這些灰塵倒是有趣，不光神識無法探測，就連翻找過程中都緊緊依附在物體上。
就像是一個個盒子，隻有你親手拆開方能知曉其中之物。
她閉上眼睛，仔細分辨腦海中的那一道聲音來自哪個物體。
沒錯，從沐如舟進到這個院子到現在，一直有一道聲音在呼喚著她，本該是讓人心生恐懼的事情，但如舟並不害怕，她總覺得那道聲音裏沒有惡意。
“我在這裏，快來呀，我在這兒，快來，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沐如舟並未言語，隻是閉上眼睛，默默分辨來源。
這看似漫長的過程，不過是幾息之間，片刻後，沐如舟睜開雙眼，目光沉著如水地看著殷華，
“前輩，我選好了。”
她的手並沒有離開灰塵，就連殷華都不知道她挑中的是什麼。
“既然這樣，小友便拿出來看看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拿出來了便不可反悔了！”殷華笑瞇瞇道。
他也想知道沐如舟摸到了什麼，是飛天遁地的法寶，還是平平無奇的石頭？
若是後者，他就可以在容冀麵前狠狠嘲笑一番了，讓他整天把師妹掛在嘴邊。
殷華並不擔心仙級法寶被她挑走，仙器總共也隻有一兩件，這三堆灰塵中的物品多如牛毛，一舉挑中仙器的幾率太小。
卻見沐如舟果斷抽出手，灰塵之中，居然抽出了一個黑色的匣子。
殷華大驚失色，看向如舟的目光，也從剛開始的戲謔變成了震驚。
“你居然摸到了這個？！”殷華神色複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