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越想越恨。

最后,她竟是連太子的陰魂都沒保住。

她怨,她恨。

便將這份怨恨遷怒到道尊身上。

然而在道尊眼里,她屁都不是,“皇后,回去再好好看看你的鳳儀宮吧,很快,鳳儀宮就不是你的了。”

此話,對皇后來說,無異于殺人誅心。

她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姚貴妃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起身道,“皇后娘娘,陛下生死未卜,此時就不要只顧你的私仇了吧?太子逝世,大家都很難過,皇后娘娘就不要遷怒于別人了。”

“你!”皇后恨得咬牙切齒。

貴妃懶得瞧她,轉而道,“你是道尊,陛下最是信任你,道尊可是有法子能救陛下?”

太醫都說,陛下已毒入肺腑,回天乏力。

可他既被稱為道尊,修習道術,想必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吧?

“本座再說一遍,都出去!”

道尊語氣冷肅了些。

皇后不甘心,卻被老太監攔了下來,“皇后娘娘,還請您先行回宮,待陛下醒來,自會有定奪的。”

姚貴妃帶領其他妃嬪,恭敬退下,臨走前,回頭道,“皇后娘娘不走么?難道您不希望陛下能醒過來?”

皇后眼神極兇,貴妃絲毫不懼,回以一笑。

太子死了。

皇后現在就是秋后的螞蚱,遲早要亡。

“本宮倒要看看,你怎么救活陛下,若救不好,本宮便要以謀害陛下之罪將你論處!”

皇后冷哼一聲。

甩袖走了。

道尊睨了眼老太監,老太監極為識趣,默默退下。

偌大的寢殿里,只剩下道尊一人的呼吸。

皇帝已是有進氣沒出氣了。

他拿出那顆歸元丹,“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能干。”

旋即,他將歸元丹,以靈力送入皇帝體內。

頃刻間,便將皇帝胸膛微微有了起伏。

不出片刻,皇帝嘴唇上的烏黑逐漸褪去。

歸元丹,當真能起死回生。

道尊捏緊了拳頭,她真的可以煉出此等曠世奇藥。

便是師父煉制的,藥力功效也沒有來的這樣快。

她的煉藥術,遠超于師父。

他當真,錯失了一個絕無僅有的好姑娘。

若早知她不是慶王府的小郡主……

該多好啊。

皇帝呼吸微弱,但體內毒素確實被歸元丹化解了。

他慢慢睜開眼,有些模糊的看到眼前一抹黑影,氣若游絲的開口,“是你……救了朕?”

“陛下吉人天相。”道尊敷衍著說了句。

“朕……是如何得救的?”

“陛下是怕我將祁王的命數再換給你?”道尊似乎看出皇帝心中憂慮,他冷淡道,“陛下是中毒,換命無用,解不了毒。”

皇帝唇色發白,兩眼烏青,他撐著半截身子趴在床上,眼神探究的望著他。

“歸元丹。”他道。

皇帝目光微閃,“國師煉制過兩枚歸元丹,一枚給了他的弟子……一枚給了十九弟,莫非……是你煉出了歸元丹?”

道尊抿唇,并未解釋。

皇帝卻只當他默認了,他目光頓時多了幾分神采,道尊會煉此等靈藥,今后何懼病痛?

“朕乏了,想睡一覺,你退下吧。”

皇帝又閉著眼睛躺了回去。

“另有一事,要告知陛下。”道尊卻忽然說。

皇帝重新睜眼,“何事?”

當日,便有一道旨意從皇帝寢宮送出。

送到了鳳儀宮。

老太監親自宣旨,皇后攤在地上,臉色慘白的楠楠道,“不可能……陛下怎會廢了本宮,不可能!本宮要見陛下,親自問清楚!”

“娘娘,這就是陛下的旨意,您吶,還是早些從鳳儀宮搬去清芷宮幽居吧。”

道尊說話,果真靈驗。

老太監嘆了聲,皇后娘娘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那位道尊。

道尊幾次三番救陛下性命,陛下對他,可是言聽計從啊。

皇后現在可服了?

清芷宮,那是徐妃曾經的寢宮,徐妃剛死,就讓皇后搬過去。

那不是,讓皇后住鬼屋嗎。

這比幽居冷宮責罰還重呢。

“什么道尊,他就是個妖言惑眾的妖道!本宮要去見陛下,本宮和陛下是結發夫妻,陛下不可能會廢了本宮!”

皇后不服。

但老太監可不再敬著她,“來啊,你們幾個幫著皇后娘娘一道把東西搬到清芷宮,這是陛下的圣喻,誰敢不尊?”

“是。”幾個小太監跟著,將皇后架住了。

老太監哼的一聲,“還不幫皇后娘娘……瞧咱家口誤,是廢后娘娘,都跪著干什么呢,還不起來將廢后的東西收拾好,是想跟著廢后一起去清芷宮不成?”

鳳儀宮的宮人聽到這話音,趕忙爬起來,去給皇后……廢后,收拾東西!

皇后既被廢,是不用宮人伺候的。

就這樣,皇后被扔去了清芷宮。

關閉宮門,不許她外出。

廢后便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消息一經傳開,后宮人人自危,今后再無人敢得罪道尊。

皇帝躺在空曠寂靜的龍床上,想著做皇帝,當真只能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場不成?

他自問,并未虧待過皇后。

為何,她要害他諸多子嗣!

皇帝想著,便氣急攻心,忍不住咳嗽起來。

“陛下不是問過本座,為何子嗣單薄嗎,想必陛下心中已然清楚,是皇后,暗中動手,謀害了陛下一個又一個皇嗣,致使陛下子嗣凋零。”

這是道尊的原話。

這話由徐妃說出來,皇帝心里還會存疑,會替皇后開脫,覺得是徐妃嫉恨皇后,才這么說的。

可是由道尊說出,便由不得皇帝不信。

竟然是他的結發妻子,害得他后繼無人!

皇帝氣的一陣咳血,一副病弱的樣子。

“雖說歸元丹能解劇毒,但陛下毒入膏肓,危害了氣海關元,陛下今后恐怕都會拖著這副病體治理江山了。”

道尊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這,亦是他易命而活要付出的代價。

“陛下,齊相求見。”

這時,老太監進門道。

卻見皇帝吐了一床頭的血,頓時大驚,“陛下您怎么了?道尊不是為您解了毒嗎,陛下怎么又吐血了?”

老太監立馬火急火燎的叫人去傳太醫。

“朕無事,就是一些淤血罷了,咳出來反而舒坦些。”皇帝咬牙忍痛道,“替朕更衣,莫要叫人知曉。”

“可是陛下……”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讓他回去,朕現在沒精神見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