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心情不大好，聽見楚寒明這話，便開口冷冷嘲諷道：“二叔下一句是不是要說，日后記得要提攜提攜你？”
楚寒明臉上的笑容僵住，干笑了一聲：“哪能呢，二叔知道你不容易，以后定會安分守己，不會給你添麻煩。”
這五郎今日吃爆竹了？
脾氣還挺大。
楚爍來了精神，“二叔，五弟現在是三皇子了，你見著他人，該行禮了。”
楚寒明倒是不樂意了，道：“那你怎么還叫五郎做五弟呢，都是一家人，行什么禮呢。”
“誒，五弟認我們，可不認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前對五弟是個什么態度。”楚爍說道，“現在見五弟是皇家的人，就趕緊往上湊，我都替你害臊呢。”
楚寒明漲紅了臉。
偏偏楚爍說的都是實話，他不知如何反駁，只能找娘。
“母親，二郎這般與我說話，你怎么不吱聲！”楚寒霖又看著沈氏，“大嫂，你該好好管管二郎才是。”
誰知老太君也是哼了哼，白了楚寒明一眼。
“這話有什么不對？以前你就不待見五郎，如今見五郎身份尊貴，就立即回府混臉熟，你還好意思說話？”
沈氏繃著臉不說話。
她現在是自責不已，以前楚寒明對楚炎多加刁難的時候，她沒有第一時間護著，現在倒好，兒子要離開楚家了，她以后想護著兒子也沒機會了。
“五郎，都是母親不好。”沈氏瞥了夜司珩一眼，又趕緊改了口，“三皇子，我失言了。”
楚炎乃是皇家血脈，她哪能再當他的母親。
可楚炎眼圈頓時紅了，他微微哽咽：“母親，你這是不認我了？”
沈氏忙的搖搖頭，“不是，你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前了。”
“可我是你養大的，我還要盡孝道！”楚炎說道，“我已經沒了一個親人，我不想再失去你們，除非你們不認我了！”
沈氏嘴巴微顫，哭得更加厲害，“怎會不認你呢，你永遠是我的兒子……”
楚寒霖上前安慰著沈氏，才道：“你出自楚家，對我們來說是榮耀，更是一種考驗。不過我們行得正坐得端，你往后想回來就回來，朝中也若有人敢多嘴，想必九王爺都不會輕饒他們！”
“……”坐在旁邊的夜司珩忽然覺得壓力甚大。
不過岳父大人開口了，他自是責無旁貸。
他微微頷首：“不錯，在自家府里，無需那么多講究，以前是怎樣的，以后也是怎樣。”
眾人明白了夜司珩的意思，反正在外，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
楚寒明也不介意先前的挖苦，嘿嘿笑道：“九王爺說的是，那我還是五郎的二叔呀！”
老太君早已習慣了他沒臉沒皮，道：“往后，你可要注意些，別再給我們惹什么麻煩！”
楚寒明：“母親，反正五郎都快搬走了，你就讓我搬回來，府里以后也不至于冷清，你也能好好地盯著我，是不是？”
田氏這會兒也說：“是啊，母親，二爺是真的改過了。總不能讓他與瑩兒一直父女分離吧？”
搬回來了，他們夫妻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楚爍自是不好說話。
但他能給家中的嫡長子打眼色：大哥，快點反對！不能讓二叔回來！
楚燁無奈至極，正要開口，誰知南璃看了眼楚寒明，就說：“不行，二叔的命格與維哥兒犯沖了，若同住一屋檐下，兩人都得倒霉。”
“什么？”楚寒明眼睛微微睜大，想也不想，立即說道，“母親，大哥，我就說說，都分家了，我還是在外頭住著方便。”
他已經夠倒霉的了，可不能霉上加霉。
老太君等人忍不住笑了笑。
楚寒明后知后覺，看向南璃，“璃兒，我對你如此信任，你怎么能誆我？”
楚爍雙手叉腰，道：“二叔，你已經開口說在外頭住著方便了，自己說過的話，可不能轉頭就忘了。”
楚寒明黑了臉。
他想嘮叨幾句，但夜司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腳底就像是有一股寒氣竄進腳底，渾身冰冷，他趕緊閉上嘴巴，不敢再嚷嚷了。
用了飯，南璃要在國公府留宿，要夜司珩自個兒回去。
他委屈巴巴的，“阿璃，我已習慣了你在身側，你舍得讓我輾轉難眠？”
南璃面色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舍得。”
“阿璃。”夜司珩輕輕擰著眉，眼睛濕潤，似乎一眨眼就有晶瑩的淚水掉落，“你還在氣我。”
南璃最看不得他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軟了軟，道：“不是，我和兄長們得聚一聚。”
“帶上我。”
“你在，我們豈能盡興。”
“哎，年紀大了，就是遭人嫌棄。”
“你這話不對，你比我大哥還要小上幾個月呢。”南璃正色說道，“主要是你地位高，威嚴足，你若坐在那兒，像個煞神，哥哥們連說話都得忌諱著。”
夜司珩也知道自己與他們混不到一塊，撇撇嘴，道：“你要飲酒嗎？”
“就喝一杯。”南璃伸了手指頭。
夜司珩沉吟片刻，才道：“行，我明日再來接你。”
他黑著臉回了王府，無人敢擾。
夜半。
青鋒在聲音在屋外響起：“王爺，出事兒了。”
夜司珩的確是睡不著，可聽見青鋒的話，就一陣煩躁：“你最好是有大事要說。”
他起了身。
衣袍松松垮垮。
青鋒的聲音就變得有些顫抖：“有好幾個官員……死在家中了，玄正司的道士過去一看，就說那厲鬼很是兇猛。那厲鬼現在不知跑哪里去了，他們怕有更多人遭害，就去找王妃了。”
夜司珩雖有點小吃醋，卻也不想讓別人掃了南璃的興。
他有些惱怒，“是鬼太兇猛，還是他們太無能？都進京學多久了，至今還要事事指望阿璃去嗎？！”
青鋒趕緊道：“屬下知道，這才趕緊來與王爺說一聲。”
夜司珩已經穿上了衣裳。
身形一動，已經提著劍到了屋外。
風卷動，青鋒還沒看清楚，夜司珩已經到了圍墻之上。
他微微側身，更加氣惱：“愣著做什么，還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