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分析的很透徹，算是為混編旅團指明了道路。
然而一片好心卻被當成了驢肝肺……
馬爾茨抱著胳膊冷笑兩聲，撇嘴說道：“說了這么多都只是猜測而已，你現在是25師的參謀，沒有資格指導我們。”
倪秋心中滿是憤懣，卻還是忍住沒有發作，耐著性子解釋道：
“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也沒有精力指導你們。”
“剛才是莫洛夫將軍詢問我的想法，也是你質問我的思路，如實回答也有錯嗎？”
“我只是來傳達任務而已，沒打算過問具體策略。你們如果接受就在簡報上簽字，不接受就向統帥部抗議，就這么簡單！”
馬爾茨得寸進尺，完全無視了莫洛夫的眼色，厲聲質問道：
“這算是威脅嗎？是不是只要我們不接受，你就會向辛勝告狀呢？你可是混編旅團出去的人，這么做對得起莫洛夫將軍的信任嗎？”
倪秋的目光驟然冰冷，卻又忽然笑了出來，攤手問道：“大家都這么以為嗎？”
神仙打架，自然沒有人敢做聲。
無奈之下，莫洛夫只能再一次充當和事佬，訕笑著說道：“混編旅團既然已經參戰，那自然要證明自己，都不要再爭辯了。”
“將軍還是考慮一下吧，畢竟黑水是主力嘛！馬爾茨的態度至關重要……”
倪秋的話充滿了諷刺，所以莫洛夫的臉色很難看，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說了。”
倪秋轉身就走，卻又去而復返，緊緊地盯著馬爾茨說道：
“我本以為退讓一步便可以海闊天空，但現在看來是我想簡單了。”
“你三番兩次出言挑釁，我已經受夠了，現在就是要威脅你。”
“從此刻開始，混編旅團出現任何差錯我都會算在黑水的頭上，尤其是這場阻擊戰，一旦打敗了，我就讓黑水滾出敘利亞。”
“還有，你要是敢把tnt充當炮灰，我也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這番話說得格外強硬，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連德隆都倍感驚訝。
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傭兵團敢和黑水叫板。
馬爾茨氣得渾身發顫，拍著桌案喊道：
“我會打好這一仗，但絕不接受你的威脅，而是為了職業道德。”
“你如果想挑戰黑水的權威可以直說，何必找借口？”
“tnt這兩年順風順水，你更是青云直上，但我們黑水依舊不放在眼里……”
倪秋翻出香煙叼在嘴里，笑著回應道：
“tnt為復仇而生，一向與世無爭，和氣生財。”
“所以我的字典里沒有挑戰，只有宣戰。你敢嗎？”
“哦……差點忘了，你好像沒有宣戰的資格，讓你身后的財閥和我對話吧。”
正所謂輸人不輸陣，既然是放狠話，那就不能露怯。
當然，最好也不要給對方叫陣的機會。
所以倪秋說完便轉身離去，生怕馬爾茨沖昏頭腦，再說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話。
黑水畢竟是傭兵界的龍頭老大，勢力遍布全球，絕不是tnt能夠匹敵的。
不過千里之堤，也怕蟻穴。
黑水聲名在外，卻也不得不遭受各方的輿論壓力，其背后的財閥只想息事寧人，不敢橫生枝節。
一旦丑聞接二連三的曝出，那這個由資本控制的傭兵團或許會在一夜間崩塌。
反觀tnt，那無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而且倪秋現在今非昔比，把黑水趕出敘利亞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而且手里還握著巴頓的丑聞，完全可以讓黑水付出慘重代價。
馬爾茨或許會意氣用事，但他身后的財閥卻不得不考慮其中利弊。
在商人的眼里，寧愿得罪權貴也不愿意招惹瘋狗。
……
倪秋剛走出指揮部，德隆便追了出來。
情況發生變化，自然要交代幾句。
但由于時間緊迫，只能言簡意賅。
“德隆，混編旅團既然離開了阿勒頗，那就不能無功而返，所以莫洛夫一定會主張出戰，其他首領也會同意的，因為一旦退縮就會丟掉飯碗。”
“其實馬爾茨也同意出戰，不過是想和我作對罷了，不過具體計劃未必像我說的那樣。”
“所以你要小心，千萬不要淪為炮灰，必要時可以向我求援。”
德隆笑著說道：“你知道的，我和莫洛夫私交很好，即便馬爾茨別有用心，也不敢把我怎么樣。”
“那就好，總之要萬分小心。我留給你的代碼一定要記住，我會讓福特時刻關注，如果發現異常一定要及時通知。”
“放心吧，我這里不需要擔心。”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兩軍營區的交界處。
德隆停下腳步，嘆聲笑道：“你終于敢和馬爾茨硬碰硬了，其實早就應該這樣了，沒必要委曲求全。”
倪秋用眼神屏退左右，低聲嘆道：“之前是我判斷失誤，把馬爾茨想簡單了，現在看來，他應該和莫洛夫達成了私密協議，交換了某種條件。”
“私密協議？條件又是什么呢？”
倪秋丟掉手里的煙蒂，沉吟著說道：
“混編旅團需要軍功，但不能傷亡慘重，否則俄軍會付出一大筆撫恤金。所以莫洛夫要求馬爾茨保守作戰，并許諾光明的前途。”
“我是統帥部的是作戰參謀，現在又是25師的作戰參謀，在他們看來，我只會顧全大局，不會考慮混編旅團的得失。”
“所以馬爾茨必須針對我，也只有如此才能兌換許諾。”
德隆自然能聽懂其中道理，卻還是不解的問道：“俄軍退兵不是已成定局嗎？莫洛夫又能許諾馬爾茨什么呢？”
倪秋笑著解釋道：
“退兵不代表解散盟約，只是撤回戰斗人員而已，軍費和技術人員大概率會保留。”
“所以從某種意義來說，只要關系夠硬，混編旅團就不會解散，甚至會更加壯大。”
“而如果能掌握這支傭兵部隊，那無疑是確立了行業老大的地位，黑水需要這份認可，馬爾茨也想借此壓我一頭。”
德隆聽完沉思了許久，總算是理清了思路。
歸根結底，莫洛夫才是始作俑者，馬爾茨不過是跟班小弟，順承心意罷了。
這項交易并不骯臟，卻也上不得臺面。
如果讓其他首領知道了，勢必會造成分崩離析的局面。
因為大家雖然都承認黑水是龍頭老大，但絕不允許馬爾茨暗箱操作。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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