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酒吧里，舒緩的音樂悠悠響起。
夏冷凌獨自一人在吧臺的角落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幾個鐘頭前，隨著要塞都市外那處廠房中的秘密研究室被作戰處徹底的攻陷搗毀。
整整一百三十位幸存者全部被隨后趕到的諜報處清洗了個干凈。
暴走的初號實驗體就地回收封存，所有的研究資料都付之一炬。
隨后，秦志強被戰備部設計控制，夏冷凌親自下達了對天秦金屬冶煉公司辦公大樓的清剿命令。
四名諜報處的作戰隊員全副武裝進入大廈，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擺弄著眼前的雞尾酒，夏冷凌的心底五味雜陳。
一指令下，數百上千條無辜的生命為此受難。
最要命的是，這些命令都是通過她親自傳達下去的！
雙手沾滿鮮血的感覺，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喲！還真巧啊！冷凌妹子！”
粗獷的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
夏冷凌微微一愣，立刻擺出了一副死魚眼。
嘴里叼著雪茄，北宮穆玩世不恭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酒保！一杯扎啤！”
揚手點了杯啤酒，北宮穆一指夏冷凌：“算在她的帳上！”
“北宮穆，都已經下班了，你就不能讓老娘自己呆會兒嗎？！”
夏冷凌抱怨道：“處理這些爛攤子已經讓我夠心煩了，你們這些混蛋就不能消停一下？！”
北宮穆沉默不語，自顧自的喝著酒
頓時倍感無趣，夏冷凌起身正想離去。
北宮穆突然開口：“心里有負罪感了吧？”
止住腳步，夏冷凌眉頭緊鎖，雙肩微微的顫抖。
北宮穆搖頭感嘆：“還記得你當年在特訓營立下的誓言么？”
特訓營，是大夏帝國在各大要塞都市設立的特別教育機構。
旨在培訓和教導擁有生物力場天賦的年輕人，為大夏帝國儲備和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
幾乎大部分的國立守夜人都曾經在特訓營里學習生活過一段時間。
“當然記得...”
低著頭，夏冷凌咬牙道：“為維護文明赴死，為堅守生民立命...”
“呵呵，真是諷刺啊......”
北宮穆扶首苦笑：“殘殺無辜的幸存者，踐踏普通人茍活的權利，這就是所謂的為堅守生民而立命么？”
“我不過是奉命行事！”
憤怒的轉過頭，夏冷凌咆哮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選擇的權利！”
她不是北宮穆，沒有滔天的戰力。
更不是什么傳奇英雄！
夏冷凌根本就不敢違逆戰備部高層的意思。
在其職，謀其位，盡其責。
她只能逆來順受的接受上面的安排。
哪怕明知道這一切都是錯的！
哪怕違背了自己的初衷和良心！
大勢所趨…
這本來就不是她有能力左右的。
“呵呵，說什么沒得選就有些冠冕堂皇了...”
放下手中的酒杯，北宮穆沉聲道：“面對是非對錯，至少你應該堅守自己心里的底線！”
頓了頓，北宮穆怒斥道。
“我和你唯一的區別，不過是我選擇了堅持自己認為的正義！”
“而你沒有！”
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夏冷凌無言以對。
“明知是錯，仍然隨波逐流，是你懦弱的表現！”
“踐踏了自己的底線，卻還是助紂為虐，這就是你的罪過！”
北宮穆的話仿佛一柄鋒利的尖刀，深深的刺入她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