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十二顆！如同一顆炸雷，驚起了水中的各類魚群，酒坊里的人紛紛被驚得站了起來，隨后陷入靜寂，眾人今日贏錢的興奮勁被這一言語徹底掃光。
一部分人甚至陷入呆滯，囔囔自語道：“十……十二顆！”
十二顆意味著什么，這里的人很清楚，昨日探尋了一翻的袁成和李威也清楚，十二顆元珠便可換取長生丹。
長生意味著什么，沒有人知道，沒有人感受過，但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在眾人心間徘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退一萬步來講，九州大地的最底層，連飯都吃不飽的人，有了長生丹便可以靠著日積月累的財富遲早成為一方富豪。
武功再差的人一直修煉，遲早也會成為一代高手，縱橫武林。
活得越久知道的秘密也就越多，可以完成的事情也就越多，一些常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長生丹從側面看去，就好像是一個人的人生從新開啟了，一個充滿著無限希望和可能的人生。
眾人望著腳下和懷中的黃金，突然覺得索然無味，錢再多又能怎么樣？始終無法觸碰到那些永遠都不可能成真的夢想。
誰又沒有夢想呢？
“賴…賴大爺，今后豈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發問的人聲音已經開始顫抖，從開始受人小恩小惠的給面子，到了真正的尊敬和一點點懼怕。
酒坊里的人紛紛沖著賴三的方向縮了縮身子，變的卑躬屈膝起來，大家的身份不再是同一等級的賭徒了。
賴三這一生什么時候受到過如此尊敬？這一刻他終于體會到了那些上位者的感受，那些權利和力量帶來的快感！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帝王！帝王！
沖擊賴三心里的不僅僅是那些許尊敬的快意，甚至還有九州皇朝的帝王欲，這時他才明白為什么自古以來，那么多人要爭奪這個位置。
太爽了，這種感覺，如果可能，他也想坐一坐龍椅。
怎么不可能？
足夠長的時間就能認識足夠多的人，見識足夠多的事，知道足夠多的秘密，總會有機會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勢力。
痛快，賴三感覺到自己的前途充滿了光明，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在向他奔來。
周圍的人也都感受到了賴三這個嗜賭成性的小人物的崛起，一切都源于那十二顆元珠。
呼風喚雨，生殺予奪，這些感受都在賴三心中無限滋生，往日的鄙賤低下徹底消失，連一點點空間都沒剩下。
可無數的愿望都是美好的。
賴三心里這么想著，想著……就停下了。
就好像一個將軍正在鼓動即將出征的士兵，揮舞的雙手剛巧到了最激昂的時刻，忽的，一道圣旨降下，他被剝奪了兵權。
賴三的一切都停止了，他的愿望，他的野心，他的幻想，還有他的身體，他的心臟，他的命。
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倒地了！
賴三身旁的兩個女的不知發生了什么，嚇得跑出了酒坊。
周圍聚集的人一下子散開了，不知道賴三為什么突然不動了。
袁成和李威雖然坐的地方遠了點，但仍輕易的感受到賴三突然就死了。
二人第一時間環顧四周，感受周圍的變化，但什么都沒發現。
賴三倒地的時候從懷中掉出了兩顆珠子，滾著，滾著，消失了。
李威驚道：“這珠子怎么消失了？”
周圍的賭客也都看到了，散的更開了，有的甚至悄悄退出了酒坊。
之前最先說話的人回答道：“當來的元珠只能自己用，別人用不了，如果那個人死了，他的元珠也會消失！”
“什么！！”
李威再一次被強行改變了心中的認知，“那明明是個實物，不是虛幻出來的呀！”
望著李威看過來的眼神，袁成也搞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
一個膽大的人將賴三翻了過來，其身體并未出現任何傷痕，連面色也異常平靜，半點痛苦之意都看不到。
究竟是什么人殺了他？為什么殺他？怎么殺的他？
“難道是賭場干的？？”
李威知道賴三昨天只當到三顆元珠，今天卻湊齊了十二顆，只能是從賭場贏來的，十二顆就能兌換長生丹，一下子被人拿走九顆，賭場就算再大方恐怕也承受不起這個損失。
“不會，如果是賭場干的，為什么不在他出來之前動手，而是在大庭廣眾下？”
袁成否定了李威的懷疑，但一個市井之徒，連吃飯都成問題的人，會得罪誰呢？
“或許，賭場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讓我們知道他們的手段！”
袁成想了想：“不錯，有這個可能！但是…………？”
袁成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看向人群，發問道：“既然當來的元珠只能自己用，那賴三從賭場贏來的怎么兌換長生丹？”
“這位兄弟一看就是外來的吧？”
人群中一個穿著半截短衫的人站了出來答道。
“不錯！”袁成很大方的承認了，這并不是什么需要隱瞞的秘密。
“那就對了，難怪不知道，只有當鋪和賭場有大量的元珠，想要就必須用時辰來換，可一個人壽數多少誰也不知道，所以很多人都不敢，但年輕人兌換幾顆不成問題，除了長生丹，雜貨鋪里還有很多有用的東西，而且萬物賭場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從他那里贏來的元珠可以給別人使用，當然被他贏走的，他們也可以自行使用！”
“賭場，雜貨鋪，當鋪！”
袁成在心中想到這三個關鍵點。
袁成在想三者的關系，李威卻從那人的話中聽出了別的意味。
“如果一個人一次性當十二顆元珠，再去雜貨鋪買長生丹這豈不是可以無限循環，誰還缺元珠呢？”
“對了，他們不敢！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壽數如何，當個幾年還好說，多了可就…………！”
李威的自言自語驚醒了陷入沉思的袁成，袁成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此時他正好看向倒在地上的賴三，一個激靈讓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或許，他會不會壽數到了？”
“你是說？？”
李威一下子就明白了，賴三是因為時辰當多了？超過了自己的壽命？
“這豈不是說那個當鋪真的可以抽取人的壽命？”
李威和袁成最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并不相信一個人的時辰真的可以當換，也不相信什么人什么物可以吸走一個人的壽命，還以為是什么不太高明的騙局，但現在…………
賴三倒地，屬于他的元珠消失了，無論是他贏來的還是當來的，都不存在了，若是賭當背地里動的手，那么他們能得到什么呢？
什么都得不到，在大庭廣眾下殺了賴三，以后誰還敢去賭場？無論是賭錢的還是賭元珠都不會去了。
這么看來，只能是…………
袁成和李威想不太明白，相視一下，起身離開酒坊，周圍的人也都漸漸散去。
回到住處，李威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證明很簡單，我們現在強闖賭場，一來看看晚上里面到底有沒有人在賭，二來可以知道賭場里到底藏沒藏著虛士！”
袁成擔心道：“如果說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么必然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在運營這一切，我們可能是碰巧發現了這個當鋪和賭場，九州別的府郡可能也有這樣的地方，得罪如此龐大的一個組織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李威不在意道：“得罪，談不上，我們動手的時候稍稍注意一下，別傷人性命，到時候賠個禮不就行了！”
袁成正色道：“這么簡單？你可曾想過我們為什么會碰巧發現？”
李威：“那還不是你閑著沒事？”
袁成：“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如此神奇的事情在九州上沒有被大肆宣揚只有一個可能！”
李威：“這個勢力做的這些事不想被別人知道？”
袁成：“不錯，既然他們不想被別人知道，就肯定有他們的用意，我們突然闖入，就算是無意的，也不可能讓我們全身而退，更何況都打入賭場了，誰能相信我們是無意的？”
李威懷疑道：“那又怎樣，就算我們眼前的一切都沒問題，抽取壽命一事也未必是真的，更何況五大圣地或超過他們的勢力要做的買賣江湖上誰敢反對？何必如此隱蔽？”
袁成挑眉道：“五大圣地之所以稱為五大圣地？”
李威皺眉道：“什么意思？”
袁成：“我們知道五大圣地很強，但從來不知道他們強到什么地步，上限到什么地步，如果當鋪、雜貨鋪、賭場就是他們強大的原因呢？”
李威驚道：“你是說五大圣地的人都是靠著別人的壽命變強的？”
袁成：“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李威：“可我們認識幾個五大圣地的人，都不是…………”
袁成：“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他們也未必知道真相！”
李威心里盤算道：“的確，他們認識的幾個人都不過是普通的監察使，更高層的人我們一個都不認識，其中的秘密更是無從得知！”
李威不相信道：“如果是這樣，我們更該闖一闖了，雖然當換時辰出于自愿，但靠著壓榨底層平民是不是太卑鄙了！”
袁成：“可要不是五大圣地呢，且不說高于五大圣地的勢力，就是帝王級門派怎么辦？他們私底下的買賣被我們發現了，這么大的事就算是玄武門天宮也未必能兜下來吧，更何況我們現在才收集到一件寶貝！算不得玄武門天宮的主人！”
李威冷靜了下來，“的確不能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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