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莫衣略微沉思之后，便是搖頭拒絕。
他承認李長生的話有誘惑性，但他不傻。
諸天勢力林立，就如一個染缸一般，競爭激烈，沒有那個勢力能超然物外。
他之所以退出之前的勢力，也是因為他志不在此，不想再摻和其中爭奪。
哪怕不讓他殺人，但這潭水很混，許多時候身不由己，不是說不殺就能不殺的。
加入長生天，對他而言沒有意義。
李長生料到對方會拒絕，也不失望，而是淡笑道：“前輩無需急著拒絕，長生的話放在這里，一直有效。”
“待什么時候前輩想通了，便可直接自稱是長生天之人，亦是無妨。”
畢竟是一位頂尖仙王，若真這么容易招攬反倒奇怪。
不過嘛，細水長流，慢慢來就是了。
突然，一抹亮光照射到了李長生的臉上，他連忙看去。
只見飛舟不知何時飛到了一個世界之外，柔和的光暈照耀四方，將原本暗沉的飛舟點亮。
“唔！這就是世界壁壘么？”
李長生注視著前方的光芒巨團，有些移不開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看一個完整的世界，心中只浮現出二字來形容——
美麗！
無比的美麗！
諸天世界無數，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有這道柔和的光墻存在。
有些世界的本源弱小，一眼望去，只是一般的星球而已。
那些本源稍強的，則會自動衍生出世界壁壘，而這樣的世界，往往都是修士所存在的世界。
“項前輩，可否打開一條通道？”
李長生淡笑道，前行的路線偶遇世界阻擋，他自然是要進去看看的。
“舉手之勞。”說罷，項錦伸手，強悍的仙王之力迸發，直接將前方巨大的光墻扭曲，擴開了一條縫隙。
飛舟快速行駛，順著縫隙便進入了世界之中。
隨后光墻緩緩復合……
進入之后，李長生便感受到了一陣陣清新的空氣充斥四方。
空氣中的能量強度很弱，遠遠比不上瀚天。
視線透過層層白云，李長生俯瞰著整個世界。
最顯眼的，便是有一條巨大的長河橫貫整個板塊，無數分支流入內陸，形成了本世界最基礎的樣貌。
飛舟穿越云層，不斷貼近地面。
待到一定高度之時，李長生操控著飛舟停下。
“劍仙前輩可有興趣逛逛這個世界？”李長生扭頭看向莫衣笑道。
莫衣坐在甲板邊緣，搖了搖頭道：
“我在此處為你們守護飛舟。”
他現在情況特殊，隨著修為提高，記憶的容量也愈發有限。
新的記憶會將舊的記憶覆蓋。
過去，他認為這是破而后立，只要修為抵達到某種程度后，所有消失的記憶都會恢復。
但現在知道路走錯了，便也很寶貴僅剩的記憶了。
更是不能輕易踏足紅塵，否則怕是會永遠沉淪。
李長生也不強求，直接對項錦道：
“項前輩，之后在此地匯合！”
說完，便一躍而下。
項錦微微搖頭，李長生的意思很明確，想要自己逛逛，既如此他也就沒必要離開飛舟了。
一個連下等門檻都夠不到的世界罷了，他還沒興趣。
……
山間的小路上，一輛馬車正緩緩行駛著。
馬車呈紅色，轎子的門簾上掛著紅色的‘喜’字，顯然是在出嫁的路上。
不多時，四周的密林之中突然竄出一隊大漢，各個手持彎刀，模樣嚇人。
馬車被迫停下，駕車的老者眉頭微皺，掏出一袋銀錢丟了過去，高喝道：
“各位好漢，這些薄禮還請笑納，只求讓開條道，讓我們通行。”
為首的漢子接過袋子，打開看著里面碩大的碎銀，眼睛忍不住一亮，隨后嘴角咧出笑容，看起來尤為猙獰。
“還真有錢啊老頭！”
“不過這點銀子就想打發了我的弟兄們，怕是有些癡人說夢了。”
駕車的老頭眉頭徹底皺起，他知道，對方貪心不足，想要劫下整輛馬車。
“王佬，殺吧。”
紅轎之中，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出。
老頭猶豫道：
“可小姐出嫁在即，途中見血，可不是好事啊……”
轎中，是一位蓋著紅蓋頭，身穿鳳紋嫁衣的女子，她自嘲一聲道：
“好事？”
“從穿上這身嫁衣起，我就再也沒有了好事。”
王佬嘆了口氣，隨后手掌一揮。
一柄長劍瞬間飛出！
直接將為首的大漢頭顱斬掉！
其余人見此紛紛大駭，恐懼驟然升起！
完了，碰上硬茬子了！
森冷的劍光在密林之中閃爍，劍柄處的一個‘王’字尤為矚目。
“御劍術！”
“你……你們是瀘州許家之人！”
一個年齡較大的漢子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長劍，雙腿不斷顫抖。
撲通！
隨后跌坐在地上，滿臉的絕望之色。
王佬沒有多言，手指揮動之間，長劍快速飛舞。
沒過一會兒，所有的大漢皆被斬首，鮮血流滿了眼前的山道。
隨后王佬收回長劍，駕駛著馬車繼續前行。
待剛剛駛出山路之時，一陣悅耳的笛音突然傳來，王佬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巨石之上，坐著一位白衣青年。
對方并未看他們，而是目光眺望遠處，瀟灑的吹動短笛。
笛音柔美，卻附帶一股悲涼之意。
紅轎之中，女子輕輕開口道：
“停！”
王佬頓時止住了馬車。
過了一會兒，原本低沉的曲調驟然高昂了起來，宛如一位受夠了壓迫的人，決定奮起反抗，從此便逆流而上！
平步青云！
良久，曲罷。
青年將短笛收起，微微側頭瞥了一眼馬車的方向，隨后起身跳下巨石，便要朝遠處走去。
“此曲可有名字？”
紅轎之中的女子突然開口問道。
青年腳步一頓，道：
“扶搖。”
王佬聞言，目光驟然一凝。
而轎中的女子也是美眸中閃過一道異色。
“唰——”
一柄飛劍驟然射出，直奔青年而去！
青年輕笑一聲，單手負于身后，伸出兩根手指，輕易便將尖峰夾住。
他慢慢轉身，眉頭微挑，疑惑道：
“不知在下哪里做錯，冒犯到了二位？”
王佬額頭緩緩流下汗水，他已全力運功，可那長劍卻仍被青年夾著，不動分毫！
此人……實力超絕！
“公子此番找上我家小姐，究竟有何目的？”王佬壓下心中驚駭，凝重的看著青年低聲問道。
青年一愣。
搖頭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在下只是恰巧路過，見此山間美景便情不自禁的吹了一曲，何來目的？”
見對方一臉疑惑之色，王佬也有些拿捏不準了。
這時紅轎之中再次傳來聲音，“公子可知，我叫什么名字？”
白衣青年搖了搖頭道：“首次見到姑娘，怎會知曉名諱？”
這世界的人還真是奇怪，問個曲名就動手。
若非實力相差懸殊，他并不放在心上，否則就憑這一劍的冒犯，此二人便早已歸西。
沉默片刻，驕中女子開口道：
“我叫許扶搖。”
青年面色恍然，隨后松開長劍。
長劍頓時化作一道流光，飛到了王佬手上。
看著戒備的老頭，他也是失笑道：
“在下也沒想到，一首曲的名字而已，居然會與姑娘的名字相撞。”
“還真是巧了。”
有趣。
心中淡笑一聲，男子便再次轉身，瀟灑走去。
紅轎的簾子被一只白皙的素手撩開，一張極其美艷的面龐顯露而出，許扶搖看著青年的背影，眼眸中閃過思索之色。
當真是巧合不成？
想了片刻，她突然開口喊道：
“不知公子名諱？”
青年沒有停下腳步，但卻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
“李長生。”
看著對方漸漸遠去的背影，女子秀眉微皺。
“李長生？王佬可曾聽說過此人？”
王佬搖了搖頭，也是不解：
“按照此人的年齡和修為來看，當為頂尖天驕。”
“可江湖上卻并沒有絲毫傳聞……實乃奇怪。”
許扶搖將簾子放下，道：
“算了，繼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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