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遼東腹背受敵的狀況不同,代善與阿敏兩人率領著麾下的四旗騎兵在朝鮮境內一路高歌,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
孱弱的朝鮮人根本就沒有做好開戰的準備,沒有做任何的抵抗,便被代善和阿敏打下了朝鮮邊境城市,義州。
隨后短短時日,連克朝鮮定州和郭山城。
一時間內,八旗所至,片甲不留。
對于已經投降的朝鮮俘虜以及朝鮮百姓,代善和阿敏兩人沒有絲毫憐憫,下達了屠城令。大軍所到之處,一切都被搶掠一空,左右房屋及家具都被焚燒。朝鮮百姓死者在山野道路到處皆是。
事實上,若不是代善和阿敏兩人縱容大軍屠城,恐怕他們早已打到了平壤城下。
...
...
"扈爾漢,你說什么?父汗令我等回援?"
代善猛地一拍桌子,臉上涌現了一抹惱怒。隨后不動聲色的和阿敏對視了一眼。
他們想象中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朝鮮人當真狡猾,即便是他們下達了屠城令,還是有人幸存,將消息傳了出去,進而導致朝鮮向自己的父汗請降。
"大貝勒,大汗急令,務必即刻率軍回援,不得耽誤。"
扈爾漢低下了頭,但是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迎著代善有些兇狠的目光自顧自的說道。
"扈爾漢,你已經看到了。我大軍已經連下朝鮮三城,再給我和二哥一點,我兄弟便能打下整個朝鮮,進而為我大金謀取更大的利益。"
一直默不作聲的阿敏突然站了起來,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與扈爾汗好言相說。
見到阿敏出面,代善冷哼了一聲便不再出聲。
如此場景,他們兄弟二人早已預料到,也提前商議好了對策。
"二貝勒,大汗有令,誰敢不從。"
扈爾漢沒有理會阿敏的好言相勸,反而是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寒冷的說道。
見到扈爾漢如此不給面子,阿敏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轉而帶上了一抹怒容。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這般與我說話。"
見得場中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代善搖了搖頭,輕咳一聲,再度起身,打起了圓場。
"都是為了我大金,如何鬧得這般不愉快。"
見到代善和阿敏二人拒不從令,扈爾漢在心中哀嘆一聲。
看來真是大汗老了,他的這些兒子和侄子生出了一切不該有的心思。
若是將時間倒退十年,誰敢將大汗的命令當作耳旁風?莫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二位貝勒,大汗金令在此,速速回援。"
正當代善和阿敏二人相互使眼色的時候,扈爾漢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金令,聲音猛地又冷上了幾分。
望著扈爾漢手中的金令,代善和阿敏兩人先是一愣,隨后便是猛地跪在地上。
"兒臣遵令。"
"臣遵令。"
扈爾漢手中所持金令乃是努爾哈赤建國稱汗時所鑄,見令如見人,可以指揮大金國內任意一支軍隊。
"扈爾漢,國內到底發生何事?大汗怎么了?"
等到起身之后,代善的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焦急之色,屏聲問向扈爾漢。
那令牌乃是努爾哈赤貼身之物,平日里從不輕易示人,更遑論將其交給臣子。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引發國內大變。
聽到代善語氣中的不善,扈爾漢臉上露出了一絲糾結之色。
這就是他沒有率先動用金令的原因。
此令一出,固然能令得代善和阿敏領命,但是定然也會讓代善和阿敏起疑,追問不停。畢竟這令牌實在是太過于重要。
"大兄,到底發生何事。"
知道事情緊急,代善也顧不得身份尊卑了,直接向扈爾漢稱呼大哥,妄圖從他這里得到真相。
聽到代善所言,扈爾漢也是一愣,如此陌生的稱呼倒是許久沒有聽到了。
他自幼隨父歸順建州女真,被努爾哈赤收為養子,年齡又在努爾哈赤其余諸子之上。年幼之時,代善和阿敏等人均曾對他以兄相稱。
再一想到昔日努爾哈赤倒在他懷里,那疲憊的倦容以及掩飾不住的老態,扈爾漢的內心也是突然有所松動。
"二位貝勒,屏退左右。"
扈爾漢虎目圓睜,掃視了此處房間內剩余的其他人。
"快快退下。"
聽到扈爾漢所言,代善和阿敏的臉上閃過一抹急切之色,連忙沖著身后的眾人揮手。
"大兄,可是大汗有恙?"
聽到代善毫不掩飾,近乎有些誅心的話語,扈爾漢眼眶猛地一縮。
"明軍大兵壓境,全殲四貝勒在撫順的駐軍,并遣騎兵血洗了薩爾滸城。如今三貝勒身受重傷,生死不知,四貝勒率領些許殘軍敗退薩爾滸,大汗急令爾等回援。"
扈爾漢深吸一口氣,在代善和阿敏兩人有些驚恐的眼神中,向他們透露了一個足以將天捅破的消息。
"所言為真?"
待到話音剛落,大貝勒代善的臉上就涌現了一抹瘋狂,壓低了聲音,向扈爾漢再次確認。
"鎮江堡已被明軍血洗,再不退回老寨,明軍說不定便會卷土重來。"
許是覺得單單一件事還不足以令得代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扈爾漢索性將鎮江堡的事情一并告訴了兩人,只是單單掩去了努爾哈赤吐血暈倒的事情。
聞聽此言,代善的臉色再度變幻,就連阿敏也瞧不出代善究竟是喜還是悲。
"點齊兵馬,即刻率軍回援。"
僅僅思索了片刻過后,代善便扭頭朝著阿敏吩咐道,聲音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堅決。無論如何,這朝鮮定然是不能再打下去了。
"二哥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阿敏對于代善的命令沒有絲毫抗拒,臉上也沒有一絲不情愿的樣子,沖著代善點了點頭,便快速朝外面走去。
阿敏比誰都清楚唇亡齒寒的道理,倘若大金要是亂了起來,他這朝鮮國主便沒有一絲指望了。
見到阿敏離去的背影,扈爾漢在心中閃過一絲不解。
這兄弟二人,何時關系變得這么和睦了?而且看樣子,阿敏似乎對代善有些言聽計從的味道,就連剛剛代善的語氣都好似命令一般。
抬起頭,扈爾漢正好對上代善那雙不斷閃爍著精光的鷹眼。此刻的代善,竟然與努爾哈赤的樣子隱隱有些重合。
就在眼神交匯的那一剎那,扈爾漢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突然明白了阿敏為何突然對代善言聽計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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