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五和胖墩戰斗的時候。
整個營地也陷入到混戰當中。
喊殺聲，慘叫聲，哭泣聲不絕于耳……
別看這些人都是流民，但鄉野之人的兇悍也不可小覷。常年勞作而又需要節儉才能活命的他們，真的發起狠來不遜色猛獸。
更何況他們心里都清楚的很。
這一戰誰贏了以后誰就能多喝一些米粥，輸了的就算現在不死，說必定后面也會被餓死。
這些人經歷了非人的旅途才來到的這里，誰也不會輕易死掉。
黑暗之中，喊殺聲震天響。到處都是星星點火一般的火把在閃爍，遠遠看去，還真有種軍隊戰斗的感覺。
更讓人覺得恐怖的是，參與戰斗的不光是他們這一處，四個城門外戰斗的至少有一半之多。
“殿下，這……應該派兵制止吧。”
翁左之原本就不太贊同楊顯的策略，在他看來，這些流民一開始就應該被約束起來。要么管到底，要么就不管。可現在到好，管是管了，但卻管一半，這算怎么回事？
但楊顯畢竟是太子，他也不敢不遵從。
“無妨！”
楊顯站在城頭上看去，雖然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但從那些朦朧的火把，還有胡亂的人群也可以看個大概。
“殿下，這樣真沒事嗎？”
“能有什么事？”
楊顯笑道：“左之，不用太放在心上。這些流民很多都是一個村的，他們原本就是為了自己的口糧在戰斗。孤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由著他們去爭斗吧。”
“相信孤，不管發生了什么事，由他們自己管理都是最好的選擇。衙門可以管，但就拿施粥來說，不管你怎么分配，總會有人覺得不公平。總有人覺得自己能拿更多。”
“如此一來，矛盾更多。而且他們還會把矛盾都加之在衙門的身上。認為衙門分配不公平。”
“所以，讓他們去爭斗吧，不管誰輸誰贏，對我們都是最有利的。這數萬的流民我們管不過來，我們只要掌控住那些頭目，就可以輕松拿捏流民。”
“我們真正關心的應該是叛軍，他們的力量和野心可不是流民能夠相比的。”
翁左之嘆了口氣。
楊顯的心思他自然是了解的，雖說太子喜歡掌控民心，但心善的時候是真心善，冷漠的時候是真冷漠。
在他看來，官員是代天行狩，只要稍微整頓一下，完全不需要傷亡這么多流民。
城外！
王五感覺自己快要掛掉了。
這小胖墩太可惡了，他的肥肉簡直比城墻還厚。王五幾次都將短刀插進了他的身體里，但始終就沒有傷到他的要害。
而胖墩雖然看著愚蠢，實際上動作卻很靈敏。幾番下來，更是將王五揍的要斷氣了。
“兒子，壓住他，老爹要給你大伯報仇。”
張拐子見兒子壓制住了王五，心下大喜，跳著就走了過來，舉起鋒利的鐵拐就像王五的后背扎了過去。
“王老三，救命啊！”
王五嚇的臉色蒼白，這要是被鐵拐扎上，怕是直接就扎透了。
“五弟……”
遠處的王老三見王五被壓制，轉身就沖了過去，飛起來直接便將張拐子給撞飛了。
“特么的，弄死你。”
王老三以前曾當過兵，身體素質遠比王老五要厲害。抓起掉在地上的鐵拐，劈頭蓋臉就砸了下去。
張拐子原本腿腳就不利索，此刻更是被王老三打的滿地亂滾。
“你不要打我爹！”
胖墩見老爹被毆打，起身就沖了過來。
“老子先弄死你。”
王老三已經殺紅眼了，見胖墩沖了過來，舉起手里的鐵拐就刺了過去。
他以前在軍伍的時候，面對蠻奴的沖鋒陷陣的騎兵，就是手持長矛列陣。如果對付單獨的騎兵，甚至有時候能夠直接將戰馬給刺死了。
胖墩雖然靈敏，但怎么可能比王老三經驗更豐富。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鋒利的鐵拐就直直地插入他的體內。
“兒子……”
張拐子眼見著兒子被殺，一時間眼睛都通紅起來，眼神更是兇狠，恨不得要將王老三給五馬分尸。
“特么的，你和你兒子一起去黃泉吧。”
此刻王五也撲了過來，扼住他的脖子，直接一刀扎進了他的心臟。
張拐子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老三……這次多謝你了。”
王五躺在草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幸虧他提前做好了部署，否則今天就先下地獄了。
“老五，現在怎么辦？”
王老三有些發愁，現在流民們都已經殺紅眼了，甚至比軍人還要發瘋。如果鬧的太厲害，說不定衙門就要派兵鎮壓了。
“不能再打了。”
王五喘著粗氣，隨即一個翻身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張拐子一眼，緊接著一刀將他的腦袋砍了下來。
“五弟，給我！”
王老三明白了他的心思，一把抓起張拐子的腦袋。一邊在人群中走著一邊大聲喊道：“都不要打了，張拐子已經死了，你們再打也沒有意義了。”
啪嗒！
王老三將人頭扔進了人群當中。
突兀的人頭一下便將互毆的人群給嚇到了，紛紛倒退出去。
“都看到了吧。”
王老三冷哼道：“都不要打了，現在已經分出勝負了。張拐子死了，你們也就沒了主心骨。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都聽王五指揮。我們保證，只要乖乖聽話，絕不會餓死一個人。如果不聽話……哼，那只好送你們見閻王了。”
這……
張家村的人面面相覷，剛才打仗的時候一點畏懼都沒有。但此刻冷靜下來，尤其是看到張拐子的人頭時，隨即一股股恐懼的感覺就涌了上來。
王老三說的沒錯，張拐子已經死了，他們還拼什么呢？
“王老三，你不要騙人了。”
張全惡狠狠地看著他：“別以為我們不清楚，只要王五成了頭目，他掌管著糧食，我們這些人還不任由他拿捏。同樣是喝粥，你們王家村的人肯定比我們喝的多。”
“沒錯，你們憑什么一視同仁？”
“以后所有的谷米必須平分，這樣才更公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