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失敗了。”
賽特手一緊，又是一張紙被揉成了紙團，然后被他隨手扔到了一旁。
比賽開始已經十天了，但是他毫無頭緒甚至變得有點煩躁。
“身份驗證通過，歡迎馴獸師墨痕。”
呂墨走到實驗室中，嚇了一跳。
地板上滿是紙團，裝著白鼠的籠子隨處擺放著，幾個進化倉正在冒著白煙，這是使用過度才會出現的樣子。
而另一側的生物垃圾桶更是散發著臭味，這垃圾桶是用來處理死掉的試驗生物的，按照這臭味，里面起碼得有十多具尸體。
這是怎么了，遭賊了嗎？
更嚇人的是坐在桌旁的賽特，之前賽特雖然貧窮，但是還是弄得很整潔。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的眼中滿是血絲，頭發很油膩，一看就是好久沒有洗過了，實驗服上一灘綠，一灘紅，活脫脫一個科學怪人的形象。
“你多久沒有休息了。”呂墨將實驗室的窗戶打開，然后將生物垃圾桶中的東西處理掉，這東西聞多了可是會死人的。
因為長期沒有休息，賽特的反應都遲了很多。
“三天還是四天，不過很糟糕的是，我的實驗失敗了。”
“好了，好了，你趕緊去休息休息，我找到新的辦法了。”呂墨將可憐的小白鼠放回到一旁。
小白鼠們可憐巴巴地看著呂墨，它們知道命里終有一死，但是還是想死在干干凈凈的呂墨手上，而不是臟兮兮的賽特手里。
聽到新辦法，賽特一下子精神了起來，眼睛拼命地往外睜。
“真的嗎？！快拿出來看看。”
這孩子魔怔了。
呂墨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緊皺起眉頭，將手在桌上狠狠一砸。
“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這就是你說的節約實驗材料？這就是你要戰勝那對雙胞胎的決心？”
“所以這些都是你騙我的嗎？！”
賽特被突然提高聲音的呂墨嚇了一跳，他一屁股跌坐回了椅子上，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先去休息一會，等到精神狀態好了，我們再來做實驗。”
“是，是。”賽特像一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連連點頭。
他走到了實驗室旁邊的臥室中，衣服都沒脫就直接倒了下去，十秒鐘不到，呼嚕聲就已經響了起來。
“都不讓人省心。”
趁著他睡著了，呂墨開始整理起實驗室來，把東西都放回原來他們呆的地方。
“這是什么？”理著理著，呂墨突然發現了一本小冊子。
呂墨打開翻看了一下，發現是賽特的實驗日志，里面記錄了實驗數據和他的一絲思路。
閑著無事，呂墨便仔細看了起來。
日志前面幾張的字跡很清楚，可以看出賽特還是充滿信心的。
他根據之前摘錄出來的材料挨個去實驗，但是實驗結果都是失敗。
再經歷了失敗后，他陷入了短暫的迷茫期，但是很快又有了一個新的思路。
他日志里的原話是這樣寫道的。
“進化需要確定兩樣東西，材料和它的數量，自己之前一直在實驗材料卻忽視了它的數量，這個錯誤是致命的。”
“我可真笨，測出一個新的進化路徑哪有這么簡單，但是我還是有信心。”
這段話以后，賽特便開始配置材料的數量，他開始將幾種材料結合在一起，嘗試找到新的辦法。
但是這樣子的排列組合實在是太多了，沒有錢沒有時間的賽特根本完成不了所有的實驗。
并且做著做著，他又想起了郁金香雙胞胎的話，他開始懷疑起自己，一個貧民真的能夠探索進化的奧秘嗎？
在實驗日志的最后部分，他的字跡已經潦草到和醫生的差不多了，呂墨知道，他的心已經亂了。
呂墨將實驗日記合上，他能夠想象到這幾天賽特的狂熱和瘋癲。
他不由感同身受地長嘆了一口氣。
“進化可真難？”
“是啊。”
背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呂墨一跳，他轉過頭看去，原來是賽特已經是起床了。
“這才兩個小時啊，怎么就醒了。”
賽特揉了揉有點疼的腦袋，咧嘴說道：“實在是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白鼠在轉啊轉啊的，一下子就醒了。”
“好吧。”呂墨也不好強迫他，“那你去洗個澡再過來，你的身上有味道，貓姬不喜歡。”
“喵。”貓姬配合地叫了一聲，還擬人化話的伸出貓爪把賽特往外推了推。
事實證明，糙漢子的話遠沒有一個萌妹子的話來的有用，即便這個萌妹子還只是一只貓。
賽特不好意思地和貓姬道了一聲歉后，立刻洗澡去了。
過了一會，賽特帶著洗發水的味道回來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來，坐。”
雙人面對面地坐著，中間是伸著懶腰的貓姬。
“你的實驗日志我看過了，我覺得你的思路可以更擴一點。”
“恩，怎么說。”
“根據你的想法，你先找到了小白鼠能夠容忍的電屬性強度，我們把他假設為1，然后你希望通過在這個1里面找到合適的材料，是不是這樣？”
“是的，畢竟如果電屬性強度超過1的話，小白鼠就被電死了。”
“你的思路可以更寬闊一點，根據你的實驗日志，可以看到在強度1一下的材料對于小白鼠是沒用的，我想你可以換個角度來思考。”
賽特開始思考起來，還是沒有想到，搖了搖頭。
“比如，我們可以把小白鼠的抗性提升到2。”
賽特的第一反應是反對，畢竟這個思路在教科書中是沒有講過的，但是他仔細想想，道理好像是沒有錯的，只不過他有一個顧慮。
“這樣需要的實驗材料不是會更多嗎？”
“這是當然，進化又不是過家家，哪能那么容易就成功。”呂墨理所當然的說道。
聽完呂墨的這一番話，賽特的思路徹底被打開了，他開始思考起可以使用的材料。
過了一會，他突然興奮地說道：“木，墨痕兄弟，我們可以用木！”
“木屬性非常契合小白鼠的屬性，并且電屬性的材料可以用木屬性的材料來抵擋一部分！”
不愧是天賦異稟的賽特，呂墨只是稍微一提，他就已經接近正確答案了。
呂墨總有一個感覺，這個賽特身上肯定有大事件，系統不會平白無故創造這種家境貧寒，又天賦很好的人，這可是妥妥的主角模板啊。
“賽特，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你的天賦真好。”
賽特回答道：“不，墨痕兄弟你才是真的聰明，你的這一番話才是關鍵，就像一盞明燈，照亮了我前進的道路，沒有你的幫助，我就像是大海中的孤舟，沙漠中的難民，我是真的笨。”
夭折了，火燒燎原趕緊過來學學怎么當一個合格的，有文化的舔狗！
呂墨受不了他的話，急忙打斷道。
“好了，好了，我們就別互吹了，成果還沒有出來，我們就在這自我吹噓了。”
“哈哈哈，兄弟說的對，我這就開始實驗。不過，最后我還是要提一句，如果你是天上的日月，那我最多是地上的螢火之光。”
流弊，流弊。
學不來，學不來。
呂墨倉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