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找了塊門板,把老人抬到了車上。
到了縣醫院,醫生問了一句:“剛才是誰扎的針兒?”
見醫生發問,齊沙抬起頭說:
“有什么問題嗎?”
那醫生說:“幸虧搶救及時,否則老爺子就醒不過來了。”
隨行的家屬和親朋對齊沙千恩萬謝,感激不盡。
一番檢查,詢問,醫生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齊沙。
“是你扎的針?”
“對!”
醫生又問了一句:“你是跟哪個名醫學的?這手法沒有幾十年的功力,不會這么精準。”
“我師父為人低調,從來不拋頭露面,我是關門弟子,收了我他老人家就金盆洗手了!”
“哦!”
醫生有點失望地說了一句。
檢查完后,醫生說沒什么事了,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開了些應急藥品和日常用藥便離開了。
家屬去取藥的空檔,老爺子從中山裝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鋼筆,又向護士要了張紙,在上面寫了兩行字,遞給了齊。
“這是我的姓名、地址和電話,小伙子,你怎么稱呼啊?”
“齊沙!見賢思齊的齊,沙場秋點兵的沙!”
“哎呀,好名字啊,你要是去省城,就按這個地址找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老頭子我在省里還是能說上話的。”
齊沙接過紙條,看了一眼。
上面寫著:“鐘伯陽,156xx,省干休所6號院。”
“鐘爺爺,那您一定要保重好身體,我說不定哪天真的就去拜訪您了!”
“好好好,小伙子長得精神,人也機靈,那我等著你!”
告別了鐘老爺子,齊沙他們才又返回了國營飯店。
已經過了飯點,吃飯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
方瑾見他們回來了,連忙吩咐后廚把飯菜端了上來。
幾個人也不經常下館子吃飯,又實在餓得不行了,便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了。
方瑾的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長相說不上漂亮,勝在氣質出眾,這個年紀能當上國營飯店的經理,要么就是家里有靠山,要么就是自己夠強悍。
顯然這個年代后者的可能性比較小。
“小兄弟,剛才真的謝謝你!你知道那老爺子是誰嗎?”
齊沙搖了搖頭,雖然鐘老爺子給他留了姓名聯系方式,他猜出來肯定是個大人物,但猜出是什么來頭,他可沒那本事。
“省干休所打來電話,親自安排我們飯店接待的!老爺子退休前是某軍區司令!”
方瑾一邊說,一邊給齊沙夾菜。
“姐,你也吃!”
“我剛才吃過了,你們吃吧!”
說著她又站起來給他們倒了杯酒,自己端起來說:“來,這杯酒我代表咱們縣國營飯店敬你們,感謝你們今天拔刀相助!我先干了!”
“您太客氣了,舉手之勞!”
王強、耗子、毛三兒人生第一次吃上了四個菜,只顧得狼吞虎咽。
他們本就是街溜子,上不得臺面,哪見過這陣勢啊?
還好齊沙一點也不怯場,三個人照葫蘆畫瓢,學著干了幾杯酒,才沒有露怯。
幾個人心里又對齊沙暗暗多了幾分敬佩。
“姐看你們是來賣菌菇的,這樣吧,我給你們出個主意,你們可以到縣供銷社看看,他們能不能每天從你們手里進些貨,剩下的你們再去自由市場上自己賣!”
“您看,俺們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您既然這么說了,肯定有認識的人在那吧?不如您幫我引薦一下?”
只見方瑾笑了一下,應該是被齊沙猜對了。
“你們只管去,就說是縣國營飯店的經理方瑾,讓你去的,過去找高社長,那是我姐夫。”
齊沙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頓飯吃得也太值了。
走的時候,硬給方瑾留了一籃子菌菇才離開。
供銷社離飯店很近,幾人很快就到了那里。
八十年代,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兩條腿走路,供銷社除了賣些柴米油鹽,還賣一些燈泡、手電筒、搪瓷盆等日雜用品,除此之外還賣洗頭膏、風油精、雪花膏等。
吃的東西基本上是一些容易存放的麥乳精、核桃酥、罐頭、奶粉、藕粉,這兩年才有了些雞蛋、土豆、白菜.....
進了供銷社,齊沙說明來意,然后就塞了一盒阿詩瑪香煙給高為民。
高為民收了香煙,也不好直接拒絕他們,很委婉地表達了他的意思,畢竟是國營單位,賣什么都需要請示上面領導,批準后才可以。
“如果有雞蛋的話倒是可以送些過來,我們9毛錢收。”
“高大哥,雞蛋沒問題,我們還能搞到野鴨蛋,進價也就比雞蛋貴一毛錢,您看......”
“我看這個可以,畢竟都是蛋,而且價格也差不多!那就送過來吧!”
“哎呀,高大哥,真是太謝謝您了,您真是幫了俺們的大忙了。”
這時王強也學機靈了,連忙又遞過去一支阿詩瑪香煙,給高社長點上了。
畢竟他的工資也就一個月89塊錢,偶爾解解饞買一盒還行,天天抽他老婆不殺了他才怪。
當時一盒阿詩瑪過濾嘴香煙就要3塊錢,高社長平時也就抽6毛錢的石林煙,就這也需要憑票供應。
你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上。
當時還沒有廢棄按需分配,還得有各種糧票、肉票、布票、煙酒票......
雖然沒賣掉一兩菌菇,但卻找到了一條賣雞蛋鴨蛋的路子,幾人也算沒白跑一趟。
現在城里副食品也豐富了,吃商品糧的工資也高了些,他們手里的糧票就用不完了就會拿去換些土產。
而農村反而經常青黃不接,而且農民還要交公糧。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家里孩子多的更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經常看到村里的小孩子面如菜色,瘦的兩排肋骨清晰可見。
這時候農民就要去城里賣糧,就得用糧票,所以城里人手中的糧票也就到了農民手里。
一來二去差價就出來了。
所以現在縣里站前廣場的自由市場就繁榮起來了,錢和糧票都收,這也是那個時代特有的現象。
幾人在站前市場擺開陣勢,就開始了叫賣。
和在鎮上不同,這里的人顯然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要強一些。
吃商品糧的人也多一些,每天蘿卜、白菜、豆腐吃膩了,人們的餐桌上也急需要有新的食材補充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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