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夜落長安 > 178 該遇見的人,終會重新遇見
  “阿清......是誰?”半晌后,江祭臣才開口問道。

  這回,就連司楊廷都轉眼看向江祭臣,剛剛在夢里,江祭臣叫著阿清這個名字的時候,那么哀傷而難過,但是現在,江祭臣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

  阿離也是微微一驚,隨后放緩了情緒:“我要進禮部尚書府。”

  司楊廷緊鎖著眉頭:“說說你的目的。”

  阿離看著司楊廷輕笑一聲,隨后將視線落在江祭臣的身上:“我的目的,應該與這只小狐貍是一樣的。”

  司楊廷的心揪在一起,他望著江祭臣。

  江祭臣卻始終看著阿離。

  司楊廷的胳膊慢慢從江祭臣的手心中抽離出來,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但他不敢想下去。

  眼前的江祭臣,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是在危難的時候,相互都可以為了對方而犧牲生命的人。

  司楊廷不敢想下去,卻沒想到阿離接下來的話,打破了自己心中的最后一層薄紙。

  阿離冷冷得湊近江祭臣:“還記得這個村子嗎?你不是第一次來。”

  江祭臣的手指輕輕的抓著床沿,抿著嘴,一雙鳳眼煞是好看,不語。

  阿離指著門外的景象:“包括你被人帶進司家的時候,我也偷偷得看到了,小狐貍,果然是只小狐貍啊,我不愧不如。”

  江祭臣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阿離看一眼司楊廷,笑道,“倘若,你并沒有失憶,倘若,一切都是你的偽裝.......小狐貍,還是你會玩。”

  司楊廷再也支撐不住,倘若,江祭臣對自己的情感都是假的........那么這些年來,他到底都經歷了什么?

  江祭臣啞著嗓子:“你到底是誰?”

  阿離仰起頭,看著門外的景象,漫山遍野的翠綠已經染得驪山別樣的好看,空氣清新得讓人心情舒暢。

  “在你的世界里,我曾經是一個不起眼的存在,可是,我們一次又一次的相遇,讓我相信,我所受的罪都是上天收取的代價。”

  阿離說著說著,笑了起來。

  司楊廷咬著后牙槽,堅守自己最后的期待:“他,不是小狐貍,你認錯人了!”說話間,從口袋里掏出一塊銀錠子,放在桌上,“我們走!”

  這句話,是司楊廷說給江祭臣的。

  話畢,他抬手拉住江祭臣的手,準備將江祭臣扶起來,可是......

  江祭臣慢慢推開了司楊廷的手,拒絕了司楊廷。

  “喂,江祭臣......”司楊廷語氣很輕。

  江祭臣望著阿離:“你的意思是說,血洗城墻根那個案子,我也在現場?”

  阿離冷笑:“小狐貍,你裝的真像啊!”

  江祭臣繼續說道:“還有什么時候,你還在什么時候見過我?”

  阿離看一眼司楊廷,歪著頭:“付凌天親手殺了他的手下后,第二日送尸體,我也見過你跟著付凌天。”

  這次,連司楊廷都幾乎站不住:“你的意思是說,付大人早就認識江祭臣?”

  “不止。”阿離笑道,“還想知道嗎?”

  江祭臣恢復冷漠,望著阿離。

  阿離繼續說道:“阿清死前,從王家失蹤,你發了瘋得找她,我們全村都恨你,恨因為你的出現,死了太多人,恨你害死了阿清!”

  “什么?我害死了阿清?”江祭臣不敢相信,“你還沒有回答我,阿清到底是誰?”

  阿離湊近:“阿清,不就是你阿姐嗎?”

  大理寺。

  付凌天快步從大門走出來,迎面撞上焦急萬分的司明宇。

  “還沒找到嗎?”司明宇急得紅著眼睛。

  付凌天眉峰緊鎖:“已經一天一夜了,這兩個孩子......我最后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

  司明宇怒道:“現在不是你告訴我最后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付大人!我已經失去了女兒,不能再失去兒子了!”

  付凌天明白司明宇的怒氣,也明白他的焦急:“我會加派人手繼續去找,老司,你放心。”

  “我放什么心!”司明宇打開付凌天安撫自己的手,“你無兒無女,自然不明白我的心!”

  說罷,司明宇扭身離開。

  付凌天一個人站在原地,望著司明宇的背影。

  司明宇說得不錯,他竟無力反駁。

  遠處,一個侍衛帶著一個女人跑過來:“大人!”

  付凌天轉眼看向跑過來的兩人,那女人,正是粉巷那個跟江祭臣和司楊廷說過話的店主。

  女人見到付凌天立刻跪倒在地:“付大人,我見過兩位公子。”

  付凌天皺眉:“在哪?”

  女人抬眼看向付凌天的時候,眼中帶著焦急:“在粉巷,我親眼看到兩位公子去了粉巷,像是......像是找人。”

  付凌天完全摸不著頭腦,粉巷?一個賣女兒家胭脂水粉的地方,江祭臣和司楊廷為什么會去哪里?

  付凌天猛地想起,之前江祭臣提起過,兇手是一個面容可怖的鮫人,鮫人......《山海經》中最早有提過鮫人,而更為詳細的是東晉時期干寶的《搜神記》:

  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

  如此的話,倘若鮫人出現在粉巷,便一點都不奇怪。

  “遭了!”付凌天暗叫不好,他低頭看著女人,“他們去了粉巷哪家店?什么什么離開的?”

  女人不假思索道:“大人,他們去的是粉巷里最深處的一家店,自從進去后,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付凌天眼角一跳,死死盯著女人,他滿心疑惑:“你又是什么人?”

  女人對著付凌天磕一個頭:“民女原是粉巷開店的商戶,得知大人尋找兩位公子,特來說明情況。”

  付凌天瞇著眼睛,看著女人。

  女人卻絲毫沒有慌亂,雖然在對著付凌天磕頭,情緒卻異常平穩。

  付凌天看著女人半晌后,對女人揮揮手:“多謝!”

  女人起身轉頭離開。

  一系列動作看上去過于木訥,付凌天對身后的侍衛招招手:“跟著她。”

  “大人。”侍衛不解。

  付凌天繼續說道:“不要太靠近,有任何異樣,不要輕舉妄動,回來告訴我。”

  侍衛拱手道:“是!”

  侍衛離開后,付凌天看著女人在轉角處離開。

  自從十年前認識了江祭臣,這種情況他都會懷疑一二,剛剛的女人怎么會知道自己在著急江祭臣和司楊廷?作為一個店鋪的店主,又怎么會一直盯著兩人的行蹤?她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過分具體,就像是提前準備好的答案。

  但她的話,應該都是真的。

  除非,有人在背后控制著他。

  付凌天收回視線,一名侍衛已經將一匹牽過來,付凌天抬腳上馬,面容冷峻:“倘若司大人來找,就說我去辦公室,切不可告訴他粉巷之事。”

  “是!”侍衛齊齊道。

  有幾個侍衛準備跟上去,被付凌天阻止。

  “不用跟著,我自己去。”

  付凌天說罷,駕馬離開。

  馬蹄聲越來越遠。

  大理寺的屋頂之上,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身影一閃而過,身形飄搖好看。

  粉巷。

  人來人往,遠遠地便能聞到一股脂粉的香味。

  這不是付凌天第一次來粉巷,十年前,他和陳霓裳來過,是的,走到這里,他便會不自覺得想起她的一顰一笑。

  付凌天的手緊緊地攥著,從馬上下來,大踏步得走進去。

  粉巷最深處的店鋪......

  付凌天目不斜視,穿越粉巷的鶯鶯燕燕,周圍的人看到付凌天,都會不自覺得對付凌天行禮,但付凌天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步子越走越快。

  最深處的店鋪緊緊關閉,鋪子的牌匾上,寫著“魚不語”三個字。

  付凌天心中一驚,抬腳便踢開了店鋪的大門。

  店鋪里香味撲鼻而來,里面五彩斑斕的好看,皆是上好的脂粉。

  店鋪的門外開始慢慢聚集起了不少人。

  付凌天不管不顧,四處翻找著可能的密道入口,因為假如那女人所言非虛的話,人不可能進去之后便憑空消失。

  門外的人對發了瘋一樣的付凌天指指點點,但付凌天早就不管不顧。他現在的心思,只有找到江祭臣和司楊廷。

  人群之中,一個黑衣的身影混在其中。

  黑長的頭發劃過他清瘦的臉,看不清面容,隨后轉身離開。

  付凌天察覺到人群中的異樣,待他回眼看去時,那黑衣人早已不見了蹤跡,但那身形,他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到底是哪里,他卻如何都想不起來。

  付凌天抬腳向門外走來,對面的群眾們下意識得后退兩步。

  付凌天對眾人道:“可有人認得這家店的老板?”

  人群中發出一陣笑聲議論之聲,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付凌天眉峰緊鎖:“還請各位父老幫忙,在下感激不盡。”

  有一個嬌艷的女人上前一步:“這家店的老板我倒是沒見過,只聽說是個面容好看的男人,我們也都只是聽說,但誰都沒見過。不過,這家店的小廝我倒是認得。”

  付凌天發現了出口,焦急問道:“具體說說看。”

  那嬌艷女人對付凌天作揖道:“兩天前,店鋪還開著門,那日有些奇怪,我本是來買口脂的,結果站在門口的時候,剛想進去,那小廝竟然對我搖頭,示意我不要進去。”

  付凌天上前一步:“兩日前?有何怪異之處?”

  算起來,兩日前正好是司楊廷和江祭臣來粉巷的日子。

  女人點頭:“那小廝人很好,是個老實巴交的,我是這家店的常客,但從不曾見過這家店的老板,那日,我剛到門口,在小廝對我搖頭之后,我發現店鋪里擠滿了人,但每個人看上去都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付凌天瞇著眼睛,他心中一驚,很容易推測出,有人故意引了江祭臣和司楊廷過來,或者說,司楊廷可能只是連帶關系,主要是為了引江祭臣而來,然后,在為江祭臣演一出傀儡戲碼,就是為了因他上鉤。

  那個小廝,應該知道些什么。

  付凌天問道:“可知那小廝現在何處?”

  人群中發出小聲議論之聲,卻無人回話。

  付凌天緊鎖眉峰:“可有人知道那小廝身家?”

  終于,一個胖女人答話:“付大人,我認得那小廝,是個可憐人,孤兒,之前我與他交談過幾次,因為這間店剛剛開起來不久,而那小廝卻是長安人。”

  付凌天皺眉。

  那女人繼續說道:“大人可還記得人奶喂乳豬的事?”

  話音剛落,大量的記憶開始涌入付凌天的腦海:“那小廝與這件事有何關系?”

  女人上前一步:“當年這件事在我們百姓中幾乎人盡皆知,可是朝廷里卻都在裝聾作啞,雖然因為當年您的出現,那些可憐的母乳奶娘們被放了回來,但卻在我們老百姓的心中,是無法忘記的痛苦,那小廝的母親,就曾是其中一個,當年,他的母親沒有被救出來,而是死在了里面,至今尸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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