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聰明，但就算一次兩次能被你蒙過去，你以為以后呢？別人永遠那么傻不成？”
趙頊臉色沉重，眉眼間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認真的神色，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時間久了，總有人會看出來不對勁的……”
“呵。”莫修錦輕笑。
他還真沒想到，趙頊走過來竟是要和他說這么一番話。
自信嗎？他是有。
但是他也從沒有想過就這么騙下去，尤金斯。閻又豈是那么好騙的，他如果那么單純，以為靠欺騙就能在這里混下去，那也太愚蠢了一些吧。
不過，他還挺有些好奇，趙頊接下來會跟他說些什么的。
以前的他可都是隔岸觀火，能不開口就不開口的主。
今天竟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趙頊沒看出來他在想什么，仍舊沉聲勸道：“莫修錦，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始終改變不了你的那套正義和純善，那么你永遠不可能過得了尤金斯。閻那一關，你要是還想活下去，還想墨睿檸和喬安寧活下去，你就必須要改變你自己。”
這道題，只有唯一一個解。
沒有人可以在尤金斯。閻面前取得勝利。
莫修錦想要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就必須丟棄自己心里那道光。
否則，他只能帶著他們一起走向黑暗。
“誠實一點吧莫修錦，睜開眼看看你在什么世界里，別妄想一個喬安寧就可以改變那個人……”
趙頊聲音又低又沉，眼中似有很多情緒在翻滾，可最終都只匯成了一片黑暗。
莫修錦看著他的眼睛，良久點了點頭，長出了口氣道：“你說的對，我確實該變了。”
趙頊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也不枉費他苦口婆心地在這里站了這么久，浪費了這么多口舌。
莫修錦自嘲一笑，抬頭看他：“你剛才說那么多，那你呢？”
“我？”
趙頊愣住了，反手指著自己道：“我怎么了？”
莫修錦道：“沒有誰真的是個傻子，真心假意都分得出來。”
他站起身，拍拍趙頊肩膀，唇角微微一勾，輕聲道：“謝了，大哥。”
“大哥”兩個字，讓趙頊整個人頓時一僵。
連抱在胸前的兩只手似乎都不知道怎么放下來了，怔怔看著莫修錦往外走的背影。
這是莫修錦頭一次承認，他是大哥……
良久，趙頊抿著的唇角輕輕一咧。
他又不傻，既然早就摸清了莫修錦的意圖，還愿意跟他和墨睿檸演這個半真半假的“大哥二哥三弟”的戲碼，就足以證明這半真半假中，他多少還是用了幾分真心的。
從這天以后，莫修錦在很長的時間里都沒有再聯系過簡翊等人。
對于湘城那邊來說，他像是消失了一般，又回到了剛來城堡，互無消息的那兩年。
而對于趙頊等人，莫修錦則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
以前偶爾還能瞥見他身上留有過去的痕跡，可現在，他就像是在一步步遵循著某種特定的成長軌跡，最后漸漸變成下一個尤金斯。閻。
趙頊有時候盯著他仔細的看，都驚覺，這個人身上似乎已經再沒有半分他在湘城見到時的樣子了。
半年的時間里，尤金斯。閻給莫修錦安排了一個又一個的任務。
他就像是無縫銜接一般，剛從外面回來沒幾天就又見不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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