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陸庭洲向來沒有起伏的眼底隱隱溢出的那份驚訝，笑道：“看來，陸總對陸太太真是......一無所知。”
這帶著幾分惡趣味的調侃，卻如一記重錘，砸在了陸庭洲的心上。
他......確實對葉笙完全不了解。
孟氏的項目發布會，還有這次的罕見病藥物研發，葉笙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告訴他，他完全不了解她。
葉笙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展露過真實的自己。
她為什么要瞞著他？是他不值得信任嗎？
斂眸低垂，他不想讓季書禮看到他眼底用上的那一片落寞，將所有的情緒都不露聲色地隱藏起來。
再抬眼，臉上已經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項目進展到什么程度了？”
陸庭洲問，沒有波瀾的俊臉上，此刻看不出什么情緒。
季書禮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如實道：“準備進行第一期的臨床試驗。”
“這么快？”
據他所知，葉笙回來到現在還不到兩月，項目就到了臨床試驗階段了？
季書禮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滿懷深意地看著陸庭洲，笑了一下，“陸總別小瞧了陸太太。”
陸庭洲臉色微變，總覺得季書禮實在故意擠兌他，看著季書禮的時候，目光都冷了幾分。
偏偏，季書禮又加了一句——
“對了，陸太太知道陸氏有參與環生科技的藥物研發，特地跟我強調了，這個項目她并不想陸氏參與。”
說著，他對陸庭洲歉意地攤了攤手，“抱歉了，陸總，這個項目是葉笙負責，我也只能聽她的意思。”
話雖這么說，可陸庭洲絲毫沒有從季書禮的臉上看出半分抱歉的樣子，反而更多的是在看他的笑話。
葉笙不想讓他參與她的項目？
陸庭洲對此并不意外，想到那天葉笙那決絕的眼神，陸庭洲的心頭還是不由自主地發緊。
涼薄的唇，此刻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幾秒鐘后，季書禮聽陸庭洲開口道：
“陸氏的所有臨床試驗渠道都是現成的，她沒必要跟我堵這口氣。”
他的語氣，顯得格外公式化，冷靜中透著一股十拿九穩的姿態，“我知道葉笙這個項目是為了她的女兒......”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提到那個理著蘋果頭，聰明可愛的小姑娘，他的心底情不自禁地生出了幾分柔軟來。
季書禮看向他，不用問都知道陸庭洲什么意思。
他跟這個人雖然算不上有多大交情，但看著他十拿九穩的樣子，就知道葉笙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要跟他離婚了。
陸庭洲這個人，太理性，也太能精準地抓住別人的弱點并肆意拿捏了。
季書禮笑了一下，明知故問道：“陸總的意思是？”
“葉笙如果想早點完成這個藥物的臨床試驗，她不應該拒絕跟陸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