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尋頷首,
“不錯!所以父皇這一半兵符不可能草率拿出來交給楊佗。”
“且正因為一半兵符的丟失,反倒能暫時保住西南蕭家的帝位不會那么快被篡奪,無法掌握西南全部兵權的攝政王,自然不敢隨意上位,也不能對外出兵;而父皇就算有一半兵符在手,他也無法調動西南將士。所以對西南來講,如今的局面反倒是楊家爭取來的,楊佗祖父當年此舉,送出兵符看似草率,但卻計在深遠。”
“若是楊家人還活著,那就更好了。”
姜南卿頗為遺憾道。
慕容尋沉思了片刻,然后說:
“其實,除了愚忠之外,楊家祖父當年在西南坐以待斃,犧牲整個楊家也許是正確的選擇。”
“為什么?難道不應該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
姜南卿歪頭,在她看來,活著才有無限可能。
她對慕容尋的這個說法表示不理解。
“楊家若違抗蕭帝的話,楊佗這個太子的身份日后便無法服眾,畢竟他身上有蕭楊兩家的血脈。為了楊佗,楊家也要愚忠到底;
而且,除了堅持對蕭氏皇族的忠心立場,楊家無一活口的結局,才會讓兵符的丟失無跡可尋;
再者,楊家滿門的血債,便是楊佗自幼最好的鞭策。若楊家祖父只希望楊佗一生無憂的活著,絕不會給父皇留下兵符!”
姜南卿……
這樣彎彎繞繞的想法,倒是她想不到的。
但細細琢磨,的確是如此道理。
楊家人所有的犧牲,都是為了楊佗名正言順的回歸西南!
只是……
“讓楊佗成長的代價,真的過于沉重了。”
“他終究是幸運的,有楊皇后和楊家滿門的庇護,讓他成為蕭帝唯一健康的子嗣。如今在西南皇族活著的皇子,皆是蘇后操控的傀儡。”
“而楊佗之所以在意自己的名聲,就是希望他有朝一日重回西南之時,能夠以小神醫的威望取得民心。不然哪怕他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可攝政王蘇厝道的‘美名’已遍布整個西南。皇宮又在蘇家掌控之下,楊佗想要奪回權利,只能在宮外在民間爭取機會,無法靠宮內的傀儡蕭帝。”
慕容尋解釋了楊佗為何如此執著成名的原因。
姜南卿……
一時間竟然不知說什么好。
尤其是想到楊佗平日在外笑嘻嘻,吊兒郎當的虛榮模樣,沒有想到這家伙內心里裝著的竟然是如此沉重的包袱。
“只靠名聲,楊佗怕是很難殺回西南吧?”
姜南卿覺得光靠虛名,他翻盤的機率并不大!
“所以他煉毒、養蠱、販私鹽、囤親兵,暗中其實一直沒閑著。”
既然都說了,楊佗的老底慕容尋自然不會瞞著媳婦兒。
“難怪他那么有錢!”
姜南卿驚呼!
販私鹽在這個時代可是撿錢一樣的營生!
“你和父皇這是專門給他開了后門嗎?”
“販私鹽和囤親兵,這事他都沒有在天越做,父皇自然不會管。”
慕容尋攤手。
姜南卿……
好家伙!
她怎么就忘記了,這片大陸總計有五國呢!
西南太子,人在天越,販私鹽賺錢的營生卻在其他三國?
真是妙!
“若是你真的能讓白蠱蛻變,不懼黑蠱的吞噬,楊佗應該很快就會回西南了。”
“難怪楊佗對此事這么上心。白蠱的弱點一但被克服,他就能把蕭帝解救回來。”
姜南卿摸著下巴繼續道:
“看來,解除蠱毒的法子我也得多傳授他一些。”
楊佗好歹還管她叫一聲“師父”呢,自己的學生怎么都要幫一幫。
“還來得及嗎?蕭帝已經被控制很多年了。楊佗說過,蠱蟲控制超過十年的人,基本就沒有自己的意識了。”
“那時候,楊佗不還認為蠱蟲入體,是無解的嘛?”
姜南卿搖頭,
“其實不是的!蠱蟲在人體內存在的時間越長的確危害越大,但只要解除的法子正確,外加后期的治療得當,讓人恢復意識也是能做到的。再說,蘇家控制蕭帝,肯定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畢竟蕭帝平時還要見朝臣,若是被人發現皇帝已經被人控制的話,定然是個大麻煩。所以,蕭帝身上的蠱蟲,應該相對溫和,至少和當初在楊皇后身上的蠱蟲比,定不是同一個類型。”
慕容尋點點頭,對蠱蟲上的分析,他肯定是相信媳婦兒說的話,當即把楊佗說的那些話都當作垃圾傾倒了出去。
“蘇家的蠱蟲可破,楊佗回西南的勝算就還是挺大的。那在他走之前,我勸父皇把兵符交給楊佗?”
慕容尋盯著姜南卿,一副完全聽媳婦兒做主的請示態度。
姜南卿……
“你和楊佗關系不是挺好的嗎?怎么不替他多爭取些助力呢?”
“無論楊佗成功還是失敗,另一半兵符一旦回歸西南,便是放虎歸山……私人關系和國之大事放在一起對比,就很矛盾。我這么多年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助力楊佗發展自己的勢力,至于兵符一事,半個字都不曾透漏給他。”
姜南卿點頭,
“你是站在天越楚王的立場上,倒也沒錯。北漠戰亂剛平,若是西南再起戰事,對天越百姓來說的確不是好事。”
姜南卿此時便也能夠理解,為什么夏侯府的內情,慕容尋選擇不告訴楊佗了。
畢竟,那都是天越朝臣的秘密,楊佗和慕容尋關系再好,終究還是西南太子的身份。
一旦楊佗離開天越,回歸西南的那天,便是兩人拉開距離的時候。
“給不給楊佗兵符,其實這件事,你不必去想。”
姜南卿拍了拍慕容尋的肩膀,然后道:
“那一半兵符既然是當年楊家交給父皇的,此事便讓父皇做選擇,你不必參與就好了!”
“王爺,有的時候,要學會當個甩手掌柜,方才沒有煩惱!”
姜南卿笑著寬慰。
一面是朋友,一面是自己的國家,面對不確定的未來,與其讓慕容尋做選擇,日后有后悔的可能,那還不如直接把這道難題丟給當今的景仁帝,不就完事了么!
一國之君,不就是做決策的時候才有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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