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提的兩個條件都被否了,到底是誰沒有誠意?!
杜錦陌心下一通抱怨,不過,抱怨之后,她還是很現實地琢磨起怎么樣才能出口惡氣。
晶瑩的眼瞳緩緩看向身邊的男人,又堪堪移開,落在那高挑欣長,如同菟絲花一般的女人身上。
此時的葉婉怡似暈非暈地靠在歩歌肩頭,九尾孔雀釵斜插入鬢,釵尾的紅寶石吊墜順勢而下,斜倚著那雪白的脖頸。
這是上官燁特地請上京城里名聲最盛的拾珍軒為葉婉怡打制的,據說足足花了五百兩銀子。
還有葉婉怡身上穿著的這套云絲捻金丹陽襦裙并翠羽褙子。
整個上京城只此一套,單手工費就要五百兩銀子。
“要不然王爺就賞妾身一萬兩銀子吧。”杜錦陌一臉淡然,伸出十個手指頭。
葉婉怡從頭到腳的行頭加上衣服、胭脂水粉價值兩千兩,這還僅僅是一套,平日里上官燁為葉婉怡買的衣服行頭數都數不過來,她只要一萬兩,已經很良心了。
這丫頭要這么多錢干嘛?
上官燁微微一怔,黑曜石般的眼瞳細細打量起面前的白衣女子。
丫頭一向對錢看得很淡。
從前在小院的時候,除了他讓人制備的首飾、衣服,她幾乎沒有其他身外之物,連胭脂水粉也是自個兒做的,平日里只薄薄地施一層。
她似乎對這些東西很隨性,有了就用,沒有也無所謂。
現如今,怎地如此計較起來?
“你要銀子干嘛。”上官燁眉頭微微皺起。
“三次。”杜錦陌答非所問,且眸底隱隱溢出些許不耐。
“什么?”上官燁疑惑更甚。
“王爺拒絕了妾身三次條件。”杜錦陌一字一頓。
她的語氣輕柔溫和,措辭也恰到好處,絲毫不見咄咄逼人,仿佛她真的只是在陳述事實,可上官燁的臉色卻兀地一沉。
事不過三。
她這是在警告他么?
綠色小石頭、畫著他的小像,還有那枚毒丸尚沒有著落。
如今又添葉婉怡的病。
從什么時候起,這丫頭竟然有了跟他叫板的資本?
睡鳳目微微一瞇,冰冷而凜冽的視線里第一次有了認真。
因這認真,上官燁平生第一次暫時放下了她是他一手養大的認知。
以一種平等的心態凝視著面前的女子。
杜錦陌淡淡然迎向那視線,卷曲而纖長的睫毛一動不動,緋色嘴唇自然而然舒展開,不見半分拘謹與不安。
自從決定不愛這個男人之后,她一直在專心致志地敲碎捆住她的枷鎖。
今天的討價還價只是小試牛刀。
嘴角淺淺一勾,杜錦陌又一次實話實說:
“王爺花在郡主身上的銀錢少說也有十萬兩,妾身不過問王爺要一萬兩救郡主的命,王爺怎么就如此舍不得呢?
難道王爺只是想將郡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當做花瓶一樣欣賞,并不會在乎郡主這個人,更不會在意郡主會不會死?”
纖薄的嘴唇冷冷一哼:“這激將法用的不錯,你想將見死不救的責任推到本王身上,只可惜,你還是嫩了點。”
上官燁微微一頓,居高臨下丟過來一句話,“本王許你便是,只不過,本王還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