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趙靖川的聲音迅速傳來,“他們兩個?他們暫時沒事,我收到的死亡名單里,沒有趙玉郎和路友友的名字。”
看來這個叫做趙玉朗的人同樣引起過趙靖川的注意,否則不可能迅速將此人的名字對上號。
接下來,趙靖川回答了徐云書的提問,“組織成員還剩十二人,非組織成員還有兩人。”
這對新生的組織來說,的確是沉痛的打擊。
趙靖川作為第一個官方顧問,組織遭受了這樣大的打擊,他難逃責問。
有些時候,很多事都需要有一個擔責者,哪怕這件事沒有任何主觀原因也必須如此。
否則難以服眾。
盡管這個“眾”有時候并不占理,但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太多道理好講。
所以趙靖川接下來的請托,徐云書心知肚明。
然而卻無法辦到。
“小徐,我知道有些過分,你現在方不方便去一趟北坡的位置,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言外之意,其實是在請求徐云書去救援組織成員,別讓他們全軍覆沒。
徐云書知道,這是趙靖川忍耐等待了許久之后,才發出的求援。
鑒于他們之間的良好關系,以及徐云書目前名義上還是趙靖川的下屬,這個請托于情感上來說,是應該答應的。
但是于理不合。
所以徐云書干脆利落地拒絕了。
“趙所,這件事我恐怕辦不到。”
“……是因為蟲蛹爆發的原因嗎?”趙靖川詢問道。
沒有進入夢境森林中,親眼看到怪蟲爆發的普通人,就算極盡想象,恐怕也無法直觀感受到那灰色浪潮給人的感官震撼。
就算強如徐云書,也不愿意在未知解法的情況下,再度踏入那片恐怖的叢林。
徐云書換了一種說法,形容自己的所見所聞,“汪敏學的戰斗視頻,趙所應該看過吧?”
“嗯,我看過。”
現代人窮極無聊之下,在這全員皆自媒體的時代,哪怕面對生命危險,也得先拍個視頻再說。
汪敏學巨大化后的視頻有很多,各種角度的都有。
這其中有治安員錄制的,也有現場市民拍攝下來被收繳的。
“他的實力怎么樣?”徐云書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后回復,“很強,陳鴻暉跟我通話的時候,我知道他很強大,但感受不到。可當視頻回傳后,這種‘強大’就有了最直觀的印象。”
“夢境森林生物的實力,要比附身者強大十倍。”徐云書繼續解釋道,“入侵現實的蟲蛹很棘手,但數量上比起我們生活的森林一隅來說,九牛一毛。”
“所以,趙所可以想象一下,以夢境森林生物的基數,配合幾近無窮的蟲蛹,最終會供養出一些什么怪物來。”
這句話讓趙靖川又一次沉默了。
徐云書的話很直白,但也很真實。
現在的情況是,盡管夢境附身者組織成員需要救援,但唯一的救援力量卻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也就是說,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熟睡中的人掙扎求生,最后慘死于夢境森林。
這個結果相當不美妙,所以當徐云書用近乎白描的方式硬生生揭露時,趙靖川的心情可想而知。
片刻之后,徐云書在手機里聽到一聲嘆息。
“希望他們能安全逃離吧。”
“不過,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解法。”徐云書回復道。
“什么解法?”聽筒中的聲音略顯振奮。
徐云書此時卻頓了頓,然后問起了看似不相干的問題,“趙所,郭小潔那邊還好嗎?”
“還好,她中途醒過一次,情緒不大穩定,但暫時沒有自戕的行為,看到人后會格外激動,破壞了些設施。”趙靖川回答得很迅速,“我吩咐所有人遠離她的視線,沒有了目標之后,她很快就又睡過去了。”
郭小潔的行為模式仍舊跟徐云書打暈她前一樣。
看來進入極端情緒的人,一時片刻無法扭轉自己的固執想法。
趙靖川說完這句話后,突然意識到徐云書所說的解法究竟是什么了。
“小徐,你的意思是說,利用汪敏學的身體,找到破解蟲潮的方法,只有這樣,才能去北坡救援?”
“對,我們現在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聽筒那邊又沉默了。
趙靖川今天沉默的次數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多。
幾秒種后,他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如果研究所那邊短時間內找不到克制辦法呢?”
“趙所,個人的能力再強,有時候在大勢面前也是無力的。”徐云書委婉地提醒一句。
這句話也是在暗示他,無謂的犧牲是最不值得的。
“……我明白了,小徐,如果實驗室那邊有什么重大進展,你……”
“如果能找到克制怪蟲的方法,我當然會義不容辭。”
徐云書立刻回復。
他還盼著能從汪敏學的身體內找到破解方法,解救郭小潔。
如果能做到這一步的話,那就說明白色絲線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威脅了,既然如此,去北坡救人也不過是順帶的事。
但如果始終破解不了的話,徐云書也不可能飛蛾撲火。
“我明白了。”趙靖川語氣重新堅定起來,經過徐云書的分析,他也清楚如今的關鍵節點在哪里,“我會向上級申請,傾注更多資源到實驗室,希望能一切順利吧。”
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能如此。
實驗一種未知物質是非常隨機的事,尤其是生物實驗,很多時候都讓人摸不著頭腦,明明第一次能成功的實驗,之后卻總是無法復現,這也是困擾許多專家教授的痛點之一。
所以就算給足了資源,究竟能否在短時間內找到解決的辦法,這一點只能打個問號。
一切只能看實驗室給出的結果。
趙靖川那邊還有許多事要忙碌,跟徐云書溝通過后,就要掛斷電話,繼續工作。
但在結束通話前,徐云書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趙所,還有一件事需要注意。”
趙靖川立刻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什么事?”
“海市還有一個隱患,那個附身蝸牛的人,我們之前沒能找出來。”徐云書提醒道,“我在夢境森林看到他了,這個人已經被感染,目前的情況跟郭小潔類似,或許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來。”
電話那頭,趙靖川再度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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