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童弦音兩三天得去醫院換一次藥,半個月后拆線,一個人實在不方便,所以,寧熹決定這半個月留在倉城照顧她。
她打電話讓助理珠珠將厲擎嶼外婆的棋龕,以及修復工具和材料送到倉城。
午飯后,她突然接到倉城監獄的電話,說是已經搬遷好了,她的探監申請通過了,她可以去看寧盼了。
想著等棋龕送過來后,她就得忙修復了,便跟對方約了下午去探監。
見到寧盼的那一刻,她差點沒認出來。
原本就很瘦,如今更是瘦得脫了相。
見到是她,寧盼也非常意外。
“怎么是你?”
“你以為是誰?”兩人隔著探視玻璃窗,各執著一個電話。
寧盼苦笑:“我以為是我媽。”
寧熹看著她,猜想趙紫顏應該也是很少來探望。
“你是來看我笑話,看我過得有多狼狽、有多慘的是嗎?”寧盼紅著眼睛問。
寧熹輕嗤:“我可沒這閑工夫。”
看來,在這里面呆了兩年,并沒有什么改變。
“我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的。”寧熹開門見山。
探監時間有限,她不想浪費在這些扯皮上。
“什么問題?”
“你是怎么知道我跟厲擎嶼假扮夫妻騙他外婆的?這件事,只有我跟厲擎嶼兩個當事人知道,連他家的阿姨都不知道,連童弦音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寧盼抿唇:“我聽王漫兮說的。”
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反正該承擔的,她已在承擔。
寧熹眸光微斂,有些意外,卻也不是特別意外。
“王漫兮給厲擎嶼外婆打電話,他外婆跟她提起你,說你是厲擎嶼妻子,還懷了孩子,當時,她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厲太太,只知道你是厲氏的員工,且也沒有懷孕,所以,就覺得應該是你們兩人合伙騙了老太太。然后,她隨口跟我提起了此事,我便放在了心上。”寧盼道。
隨口么?
寧熹彎唇。
“所以,厲擎嶼外婆的手機號碼,也是她告訴你的?”
寧盼搖搖頭:“不算是。”
“什么叫不算是?”寧熹沒懂。
到底是,還是不是。
“你知道的,我是她助理,她所有快遞都是我在寄,那時,她讓我幫她寄一些保養品給厲擎嶼外婆,給了我對方的收件地址和手機號,我就記下了。”
寧熹挑挑眉。
“如果沒有猜錯,讓你寄快遞,是在告訴你,我跟厲擎嶼假扮夫妻騙他外婆之后不久?”
寧盼想了想,點點頭:“嗯。”
寧熹就笑了。
到底是王漫兮啊,借刀殺人玩得多溜啊,拿人當槍使,自己隱于后面,干干凈凈、絲毫不沾身。
“你笑什么?”寧盼問。
“笑你傻,笑你被人家利用了,被人擋槍使了,還渾然不知,甚至到現在,還不自知,你真的覺得人家是隨口,是無意嗎?寧盼,你太天真了。”
寧盼臉色一白。
這時,警察進來提醒時間到。
“保重吧。”寧熹掛斷電話。
寧盼還怔怔坐在那里,拿著電話蒼白著臉久久沒回過神。
*
出了監獄,寧熹坐在車里,也久久不能平靜。
這不是第一次了。
當初唐麗陷害她出賣公司競標底價,也是因為聽信了王漫兮的挑唆。
同樣是唐麗在前面沖鋒陷陣,而王漫兮在后面隱身,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同樣是用這種不是明著讓她們來害她,但暗戳戳將她們送到她的對立面,暗戳戳遞刀子的手段。
以致于她知道是她,卻沒有證據指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