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大人嗎?”
時隔十幾萬年未見,陳玄還是那一副少年模樣,而原本的少年楓溪,已經變成了頭發花白的老者。
他身穿了一身墨綠色的袍子,花白的頭發束起,雖然說臉上的皺紋已經密布,但是楓溪卻把臉上的胡須刮的很干凈。
一看就是一個很體面的老頭。
陳玄看著跪下的楓溪,先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而后又瞥了旁邊的媽媽一眼。
原本在感受到那一股凌冽的風氣之后,媽媽就立馬的知道了是楓溪來了,然后她看著陳玄的眼神,的變得凌厲了起來。
說是凌厲其實還有一點兒的驕傲,但是此時……
讓她感到驕傲的楓溪大人,竟然在她旁邊的那個黑衣狂傲少年的面前跪了下來?
媽媽震驚的長著大嘴不敢相信。
而陳玄身后的陳歡也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敢相信。
甚至于還在苦苦掙扎,想要讓陳玄快點兒逃命的手都掉落了下來。
在楓溪的面前現在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陳玄一個是陳歡。
當看到楓溪跪下來的時候陳歡想不會是楓溪查到了自己的身份吧但是轉念一想,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那楓溪也是不會對著陳歡下跪的。
或許最多的是對著陳歡彎腰行禮。
以楓溪現在在王朝里面的地位,無論是見到任何人,楓溪都不用下跪,甚至于連彎腰行禮,也是出于這表面上的禮貌。
既然不是對著自己下跪,那就只有是對著自己面前站立的這個男人了。
總不會現在他們身后還有其他別的人吧?
為了以防有這個可能出現,陳歡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
身后的長街空無一人。
原本來說,長街是皇城當中的主城,這里應該是日夜不停的都在有人在擺攤,但是現在卻一個人都沒有。
全部都是因為剛剛楓溪發散出來的那一陣狂風。
那就只有面前的這個黑衣男子了。
在場之人無一不震驚。
媽媽一看楓溪跪了下來,而后她看看楓溪又看看陳玄,撲通一聲也對著楓溪跪了下來。
她看著楓溪而后詢問:“大人您在干什么啊?您在跪拜誰啊?!”
當然楓溪此刻沒有那個閑工夫去理會著媽媽,他只全神貫注的看著陳玄。
“大人?是您嗎?是您回來了嗎?”
楓溪看著陳玄,忍不住老淚縱橫。
十幾萬年了,他每一天,都在遵守著陳玄當初給他留下來的任務。
守護好他的王朝,守護好他的產業。
這么多年以來,他一直將陳玄的吩咐完成的很好,而他也一直在等待著,陳玄的歸來。
楓溪是陳玄剛剛來到這個王朝的時候撿來的,和媽媽見到陳歡那樣,也是在一個破廟宇里面見到的楓溪。
那個時候,楓溪還不是楓溪,他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小乞丐。
剛剛來到這一片土地的時候,這里還什么都沒有,只是偶爾有這一個小村落。
而那個時候這里歸屬于什么王朝或者國家,陳玄也已經全部都忘記了。
當時陳玄看著這一片荒蕪的地方,仿佛就已經看到了屬于他自己的一個盛大的王朝。
來到一個地方的時候,陳玄有一個小小的習慣,那就是先在這個地方觀摩幾天,等熟悉了這個地方,然后再開始干自己活。
沒想到在第一天觀察的時候,就遇到了楓溪。
那個時候陳玄剛剛觀察完,因為雖然他也很多很多的宗派和王朝,但是他卻沒有一個固定的家,所以到了晚上自己找了一個小破廟想先休息一下。
當時陳玄剛剛進入到破廟里面的時候,就感知到里面有人,但是感知到他毫無修為,也就沒有當成一回事兒,進去之后,便看到了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兒。
他面前點燃了一堆篝火,或許是自己抓了一條魚,然后正在烤著吃。
對于陳玄的忽然出現,小楓溪感到非常的震驚,而且對著陳玄做出了防備狀態。
陳玄一邊往里面走一邊告訴他自己不是壞人,在楓溪非常恐怖的時候,在楓溪的面前坐了下來。
楓溪的身上穿著一身破布制作而成的衣服,而陳玄的身上是光鮮亮麗的新衣。
雖然說顏色是黑色吧,但是也能夠一眼看出來,陳玄衣服的布料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布料。
看著非常悠閑在自己的對面坐了下來的陳玄,楓溪那個時候都要被嚇死了。
他看著陳玄,心跳劇烈,但是陳玄只是在環顧看著里面的情況,也沒有做出來其他的讓人感到害怕的事情。
打量完廟宇的情況,看著那堆放規整的稻草和擺放整齊的破木頭,陳玄就覺得這個孩子不錯。
如果說這里是一個破廟,但是這個孩子還把這里面的佛身給擦的很干凈。
楓溪看著陳玄拿著魚,走也不是,吃也不是,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里竟然還會出現這么一個大活人。
陳玄看完廟之后,把目光放在了對面的楓溪身上。
楓溪此時拿著魚,看見陳玄看著自己,心里面咯噔一聲。
而之后,陳玄看著楓溪問道:“你吃的完嗎?”
當時的楓溪目測是只有八九歲大,他手上拿著的魚有大概兩三斤,是一個非常不小的魚。
雖然說楓溪吃不完,但是他完全是可以等到下一頓吃的啊!
當時的楓溪害怕陳玄忽然殺了自己,然后立馬的把自己手上的魚給陳玄遞了過去。
陳玄笑著接過了魚,魚已經烤好了,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
他沒有直接吃,而是先往上面灑了一層佐料。
這個世界對于佐料其實還弄的不少,只不過楓溪當時只是一個小乞丐,他也并沒有佐料。
等到陳玄灑完佐料了之后,魚更香了。
看著陳玄手中的魚,楓溪吞咽了一下口水。
陳玄聽到了楓溪吞咽口水的聲音,而后看了楓溪一眼。
“你看你,我自己也吃不完啊。”
說著陳玄把魚一分為二,然后自己拿著有魚頭的那一半,把另外一半遞給了楓溪。
楓溪遲疑的接過魚,陳玄咬了一口魚,對著楓溪抬了抬下巴示意讓他也吃。
初相遇讓楓溪莫名其妙的,甚至于說,讓楓溪膽戰心驚。
晚上的時候,楓溪睡在他的稻草堆上面,而陳玄變幻出來了一堆柔軟的棉花。
睡覺的時候,楓溪一直在盤算著半夜起來逃跑,但是晚上他吃的太撐,睡著了之再次醒來就是第二天一大早了。
陳玄已經早就醒了,站立在外面看著周圍的樹木。
聽到起床的動靜,他回過頭,此時楓溪剛剛好從里面出來。
原本看著棉花上面空無一人,楓溪以為陳玄離開了,出去看到陳玄的一瞬間,他的心里面不知道是驚是喜。
他從小就自己一個人,現在忽然有了一個人和自己作伴,他心里面很開心。
但是陳玄畢竟來路不明,楓溪的心里面也不是完全相信陳玄的。
而且,像陳玄的穿衣,一看他就是大戶人家當中的公子,怎么可能會和自己留在這山間。
看到楓溪之后,陳玄淡淡一笑,而后對著他道:“你要不要跟著我走?”
楓溪愣了一下,而后稚嫩的嗓音問道:“去哪里啊?”
陳玄聳了聳肩,道:“不知道,反正就在這一塊土地上,我要建立起來我自己的王朝。”
那個時候,楓溪想或許陳玄是瘋了,也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風之界域內最強的一個國家的邊境,雖然看著空地很多,但是卻是有主的。
但是明明心里面認為陳玄是在說著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楓溪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之前楓溪是沒有名字的,陳玄知道了之后,給楓溪取了現在的這個名字。
取完名字之后,楓溪就開始跟隨著陳玄到處奔波了,心里覺得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楓溪還是義無反顧的跟著陳玄去拼了一把。
后來楓溪和陳玄站立在剛剛建立起來的王朝的最高之處詢問過陳玄,為什么當年會選擇自己。
陳玄回答,是為了回禮,回送楓溪那半條魚的禮。
事情做起來的時候,是很艱難的,只身一人,帶著一個年幼的凌楓,征戰了三年才擁有了一支算的上是有規模的軍隊。
陳玄相中的地方,實際上不止是只有一個國家,那是三個國家所交匯的地方。
要想在這里建立起來一個王朝,那必須要攻打下這三個國家。
年僅十幾歲的楓溪剛開始跟著陳玄的時候很艱難,因為在軍隊里面,他非常非常的弱小。
很長一段時間,除了給陳玄端茶送水以外,楓溪根本就想不到陳玄要留著自己到底是干什么。
甚至有一些時間,楓溪就在想,是不是當初陳玄和自己提議讓他跟著他走,只是一個客套話。
因為楓溪真的幫不上陳玄任何的忙。
實際上陳玄是有一些的不小心把楓溪給忽略掉了。
因為陳玄實在是太忙了。
在陳玄感受到楓溪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抽出空來來教導楓溪提高他自己的修為。
從小便是乞丐的楓溪,在遇到陳玄之前,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竟然還能夠修煉。
在經過陳玄的指導之后,楓溪刻苦專研著修煉的秘訣,然后終于成為了能夠幫助到陳玄的人。
后來,大業完成之后,楓溪回顧之前的那一段時日,覺得陳玄真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如果說不是陳玄的話,那就沒有現在的楓溪。
楓溪這個人雖然說沒有父母這個啟蒙老師,但是跟著陳玄的這么些年里面,學到了很多東西,而且和陳玄相處的時間里面,他是真的覺得陳玄很厲害。
根本就打不贏的仗,陳玄一次次的打贏,攻不下的城池,陳玄輕而易舉的拿下。
他簡直就像是一個神人一樣。
而和陳玄相處的這些時日里面,楓溪也知道,如果自己此生只能夠忠貞與一個人,那這個人必定就只是陳玄。
后來在知道陳玄要離開的時候,楓溪還痛哭了出來,因為楓溪實在是不知道,如果說陳玄離開了,那這一整個王朝到底應該怎么辦了。
但是陳玄把這一切全部都交給了楓溪,楓溪知道,自己必須完成陳玄的命令。
縱使是災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楓溪也要完成。
而后一過,這便過去了已經有十幾萬年了。
這些年來,看著御風王朝一天比一天好,楓溪每一天都在祈禱,祈禱陳玄能夠回來看一看。
或許這就是忠臣的想法吧。
是聽命守護住了一整個王朝,萬年之后,我希望您能夠回來看一眼,看一眼我沒有辜負您的使命。
楓溪的想法和極生還是有一些的不一樣的。
楓溪等了有十幾萬年了,終于他的大人回來了,他看著陳玄,甚至覺得有一些的不敢置信。
如果不是說,此時的陳玄的面容還是和十幾萬年前一樣,如果不是說陳玄此時泄露出來了一些讓他極為熟悉的氣息。
那恐怕楓溪就要以為,面前之人只是一個冒牌者了。
“大人……”
楓溪已經哭的有一些上氣不接下氣了,他看著陳玄,還在等著陳玄已經確定的答復。
陳玄看著面前的楓溪,而后點了點頭,“是我。”
那一刻,楓溪再也忍不住了。
他仰天嚎啕大哭,而后朦朧著眼睛看向陳玄,看向這個讓他乞求上天,乞求了十幾萬年的人,此刻終于回來了。
十萬年前陳玄隱居時下發令牌的時候,只下發給了陳玄的后人有就是當時的陛下。
陛下當然是有什么事情都要先稟報一下楓溪的,當楓溪看著那一塊散發著熟悉氣味的令牌,他的心里面其實是猜出來了,猜出來陳玄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楓溪覺得,以他自己對于陳玄的了解,陳玄不可能會在他最巔峰的時候隱居的。
但是他找不到陳玄,那個時候的楓溪就算是知道了陳玄在哪里,但是那個時候他沒有那個能力去找到陳玄。
一直到了今天。
在今天之前,其實楓溪每一天都在害怕,他害怕陳玄會遇到了什么不測,害怕陳玄再也回不來了。
而且他時不時的也在世界上打聽著陳玄的消息。
打聽了這么多年,卻從來沒有過一次陳玄的消息,但是楓溪沒有一天不再祈禱著。
終于,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早上,他的大人回來了。
楓溪跪在地上不斷的往陳玄的身邊移動著,而后仰頭看著陳玄,哭喊道:“大人,您終于回來了!”
然后一把抱住了陳玄的腿。
如果說之前媽媽和陳歡都在疑惑或者在懷疑著楓溪到底是在和誰跪下,那現在答案真的是一目了然了。
陳歡和媽媽一起張大著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
楓溪是誰啊?
風之界域最強大的王朝御風王朝的第一掌管人。
他的地位要在御風王朝的陛下之上,而且他不僅僅是御風王朝修為實力最為強大的人,他還是整個風之界域當中,修為實力最為強大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無論是在御風王朝還是整個風之界域里面,誰都要對著他下跪,而此刻,他卻和面前這個看起來最多不超過二十歲的少年跪下了。
一時間媽媽有一些難以接受。
更重要的是,剛剛她自己還對著陳玄說了一些很不好的話。
想想自己剛剛說出來的話,在看著現在楓溪抱著陳玄的雙腿在哭的場景,媽媽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看見媽媽竟然暈了,陳玄不禁嗤笑了一聲。
而此刻的楓溪,卻還沉浸在看到陳玄的欣喜若狂當中,他緊緊的抱著陳玄的腿,讓陳玄一時間都有一些的站不穩。
陳玄拍了拍楓溪的肩膀,而后道:“起來吧你。”
楓溪原本是不要起來的,但是陳玄被他這么緊緊的抱著腿,實在是難以保持平衡,于是手一伸把楓溪給提了起來。
楓溪被提起來了之后站立在原地,看著陳玄打了個嗝兒,然后對著陳玄就要抱過去。
“哎哎哎!”
陳玄趕忙伸手制止著楓溪,而后道:“你臉上有鼻涕!”
和陳玄畢竟也一起生活了有將近三百年,陳玄有潔癖楓溪是再清楚不過了。
剛剛楓溪抱著陳玄的腿,陳玄沒有立刻把楓溪給踢出去,已經是久別重逢的特殊對待了。
聽到陳玄的話之后,楓溪立馬的把自己的臉給擦了擦,而后對著陳玄道:“不好意思大人,我實在是太激動了。”
陳玄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我也很激動,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陳玄這個人說話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所以楓溪也不生氣,笑了笑道:“是大人之前教我教的好,又加上了后來世界內靈力大開,我在其中受了福利。”
“靈力大開?”陳玄沒懂楓溪說的什么意思。
楓溪道:“大人不知道嗎?十萬年前忽然有一天,世界內很多地方忽然涌入了大批量的靈力,我是在那個時候受到了啟化,不然或許現在大人也見不到我了。”
陳玄皺眉,看著楓溪先把這個問題保留在了心里,而后看著楓溪笑著道:“你這小子,這么多年沒有見,變的這么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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