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羨猛地抬起頭來,看到了秦川胸前的那一片殷虹。
她那顆本該因為憤恨而感到暢快的內心,卻沒由頭的感到一抹心疼。
若不是為了救她,秦川也不會受傷。
“無礙。”
秦川淡淡道。
他將姜羨放開,轉頭看向洛水柔。
“傳孤命令,讓在西海的愚人眾,即刻徹查西海追月宗余孽!同時給我盯死白王府!”
西海追月宗?
洛水柔心頭一跳。
自京都遭變后,他們就一直在追查西海追月宗的下落,可至今都沒有線索。
本以為那些賊人已經潛逃他地,誰能想到,那些賊人非但沒有潰逃,反倒蟄伏在西海本地,再次對殿下出手!
“喏!”
洛水柔當即領命。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方才止住,殘垣斷壁之間盡是焦土。
在壓抑的氛圍之中,秦川再次動身,開始向西海城進發。
馬車內。
清玄正在給秦川上藥。
溫熱的手指在后者胸膛上游走,弄的有些癢癢。
“幸好那西海追月宗的刺客,實力不精,否則這一劍可就危險了。”清玄俏眉微皺,透著擔憂,微張著紅唇透著熱氣,輕輕的吹動著秦川傷口上的藥粉,力道輕微似乎生怕把秦川給弄疼了。
秦川輕輕一握,就將清玄攬入懷中。
“哎呦,你干嘛!”
清玄羞怒交加,不由自主的在秦川腰間捏了一下。
疼的秦川齜牙咧嘴。
本以為秦川會放開,秦川卻不管不顧的低頭吻了下去。
就在雙唇即將接觸時,卻被一張手給擋住。
“殿下。”
清玄眼眸中透著清澈。
“你身上還有傷呢。”
秦川撅著嘴,不情不愿的正起了身子,卻還是沒有將清玄松開,而是將她抱坐在懷中。
“殿下……”清玄忍不住道。
“讓我再抱一會兒。”
秦川低沉的聲音讓清玄心中一蕩,那充滿愛意和不舍的目光,讓清玄實在忍不下心去回絕,她乖巧的靠在秦川懷里,兩個人就這么無聲的相擁著,感受著時間的流逝。
“咳咳……”
白秋水那礙事的聲音不期而至。
見車內沒有反應,他略作遲疑,又咳嗽了幾聲。
“你要是有病,就多吃點藥!”秦川不耐的吼道。
自己這里正膩歪呢,你非得來打攪,沒一點眼力見!
見清玄紅著臉走了出來,白秋水有些尷尬。
“我這不是找你有事嘛!”
說著,他拉開車簾,上了馬車。
秦川也知道,白秋水這小子最怕麻煩,若是沒有什么要緊事,怕是也不會來找自己。當即理了理有些躁動的心神,沉聲問道。
“什么事?”
“出了點小問題。”白秋水神色有些凝重:“前面來了一群官兵。”
官兵?
秦川拉開馬車一看,只見遠處旗幟飄揚,一支數千人的部隊正迅速逼近。從他們的旗幟不難看出,這些人應該是西海本地的衛軍。
“殿下。”洛水柔投來目光。
西海本地的軍隊,成分不明,來歷不清。
如今西海局勢復雜,難免有包藏禍心之人,蠢蠢欲動。
這伙軍隊,不得不防。
“不急。”
秦川顯得十分淡定。
幾千人罷了。
若真動起手來,他一心想要突圍,誰攔得住?
“看看他們什么目的。”
話雖如此,洛水柔還是抽出武器,擺出架勢嚴陣以待。
若是對方來者不善,她就要第一時間動手,掩護秦川突圍。
很快,這幾千號騎兵便沖到秦川面前。
為首的將領翻身下馬,筆筆直直朝秦川走來,單膝下跪。
“臣西海執衛賀九,奉西海郡守之令,前來護送太孫殿下!”
西海郡守?
聞言,秦川一怔。
顯然,昨夜的大火讓西海許多人失了眠,尤其是已經準備站隊秦川的西海太守,更是寢食難安,生怕又有賊人,想對秦川動手。
特意調遣了手下將士,前來馳援。
看著面前可稱精銳的騎兵將士,秦川神色微妙。
想不到這西海世家,還有這樣的家底,能不聲不響的藏下數千騎兵!世人都說西海貧瘠,十室九空,現在看來傳言有假,連騎兵都置辦得起,這西海顯然很有錢嘛!
既然西海郡守下足了血本,秦川自然卻之不恭。
數千騎兵,可堪大用,不用白不用!
“敢賀將軍,走哪條路,去西海城最快?”秦川問道。
“回殿下,從此地往西走官道,過瑤山一線,去西海城最快,只需三天。”
賀九畢恭畢敬道。
秦川當即道。
“很好,孤令你即刻帶著全軍出發,趕赴西海城,將白王府上下控制起來,你可明白?”
賀九心中一震,他知道這是秦川想要他們西海士族的投名狀,黑王正在西海城安撫白王,此舉,將會徹底得罪黑王和白王府。
若是以前,他怎么著都不會趟這趟渾水。
但現在不同。
為了西海世家的未來,他必須這么做!
“末將遵命!”
賀九肅然道,他起身欲走,卻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折返回來。
面露遲疑。
“敢問殿下,若是遭遇抵抗……”
“皆斬!”
聽到如此直白的這兩個字,賀九和他身后的數錢騎兵無不心驚膽顫。
讓人折服,無非兩種手段,要么畏威,要么懷德。
后者細水長流,卻慢于一時。
前者后患良多,卻立竿見影。
西海局勢復雜,想要迅速震懾那些舉棋不定的世家豪強,讓他們投鼠忌器,秦川就必須下狠手!大不了推倒重來就是!這世間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世家!
數千騎兵浩浩蕩蕩的絕塵而去。
待賀九一行人走后,白秋水欲言又止。
“你這手驅虎吞狼的手法,難不成就不怕他們狼狽為奸?”
“狼狽為奸?”
秦川似乎聽到了史上最好笑的笑話。
“白兄,你有所不知……白王府和黑王,才稱得上狼狽二字,至于西海世家,不過是烏合之眾,土雞瓦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