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咧嘴笑了笑，將龍虎刃從蔡妍的手上奪了回來。
蔡妍的眸子死死地瞪著楚元，呼吸上下起伏著。
“我逗你玩呢。”楚元笑道。
蔡妍沒說話，她的眼神極為的幽怨。
蔡妍能殺巴頓，自然，她也敢殺楚元。
甚至，她惡心楚元，比惡心巴頓還要多。
這邊，見楚元攔住了蔡妍，巴頓以為楚元不會殺他。
只是話鋒一轉，巴頓的脖子上，已經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血絲。
他的手瞬間捂住了脖子，張了張嘴巴。
片刻后，巴頓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
巴頓等人全部死了，地上多了幾具尸體。
這是蔡妍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這些，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不再害怕。
當一個人徹底的絕望之后，那么，這個人一定已經麻木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蔡妍緩緩地在地上坐了下來，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不停地抽泣著。
楚元殺了巴頓之后，在護欄上坐下，也并沒有離開。
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蔡妍，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
這時，楚元蹲在了蔡妍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將蔡妍的頭抬了起來。
那張粉嫩的臉蛋出現在楚元面前，頭發凌亂的粘貼在臉上，上面又掛滿了眼淚。
楚元一聲好笑：“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下去嗎？”
蔡妍看著楚元，如果說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此刻的楚元已經死了很多回了。
“你是專門來，看我的笑話的？我告訴你，你想多了，我是不會哭的。”蔡妍用力的擦干凈自己的眼淚，不讓楚元看到她這副樣子。
楚元笑了出來：“你就這么討厭我啊？”
蔡妍回道：“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我恨不得給你點天燈。你殺了我爸爸和我弟弟，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
“你爸爸和你弟弟殺人了。”楚元打斷了蔡妍的話。
一句話，讓蔡妍木訥在原地。
她看著楚元，眼神有些呆滯。
楚元則收回了笑容，一手按著蔡妍的頭，淡淡道：“東南陳家幾十口，連嬰兒和老人都沒有放過，是你爸爸和曹豹、張豹一起殺的。”
“你弟弟蔡風，在燕南強迫了不少已婚少婦，還殺了她們老公，你知道嗎？”
蔡妍沒有說話。
楚元輕笑道：“他們兩個手上的血債，一輩子也還不完。你呢？你現在還沒有沾上血債，路還有得走。”
“從你的角度上來看，我殺了你爸爸和你弟弟，你應該殺我報仇，這一點我理解！”
“但是，生而為人，你應該比誰都明白，這個世界，容不下窮兇極惡的人，如果世界上的每一個壞人都可以逍遙下去，那么，誰還愿意再當一個善良的人？”
“看著我的眼睛。”楚元直視著蔡妍，淡淡道。
蔡妍抬眼，看著楚元的眼睛。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此刻不愿意去看。
楚元又接著道：“我相信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兒，你本性不壞，不會像你爸爸和你弟弟那樣。你只不過，逃不出曹豹的手掌心罷了。”
“你爸爸也一樣，他也十分清楚，陳家那事之后，他就再也從曹豹手上出不來了。”
“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脫離曹豹的掌控。你的敵人不應該是我，你要恨的人，也不應該是我，而是曹豹。”
“殺我爸的人不是曹豹，是你。”蔡妍喊道。
楚元搖了搖頭：“我本來殺不了蔡松的，是曹豹故意留他在東南，是曹豹想借我的手除掉你爸爸。那天晚上你也在東南，難道你看不出來？”
“為什么？”蔡妍問道。
“你知道曹豹為什么冒著這么大的危險，也要把你從東南接走嗎？”
蔡妍看著楚元的眼睛，沒有說話。
楚元道：“那是因為，他要拿你，威脅你爸爸。”
蔡妍聞言，雙目不由一寒，一副極為困惑的樣子。
“你爸爸手上，握著曹豹很多事情，他活著對曹豹來說就是一個威脅，但是，曹豹又不能直接除掉他，所以，就借我的手，殺了你爸！”
“然后呢？”蔡妍冷笑的問。
“曹豹從東南把你接走，是為了把你握在手上，讓蔡松閉嘴。我從蔡松口中沒有得到任何有利的消息，蔡松之所以打死都不說，是因為你在曹豹手里。”
“在這之前，曹豹給蔡松打過電話，曹豹警告過他，要是敢說一個字就會殺了你。所以，我才沒有從蔡松口中，問到關于曹豹的事。”
蔡妍搖了搖頭：“我不相信你的話，你是壞人。”
楚元長出了一口氣：“你可以不用相信我，但是要相信你自己，你應該很清楚，曹豹一句話，可以決定你的死活。”
“甚至，整個蔡家的死活，我說的對嗎？”
蔡妍沒有反駁。
如果這句話是在蔡妍被追殺之前說，蔡妍可能不信。
但現在，她信了。
她的死活，確實是掌握在那些人手上。
“蔡松該死，因為他殺了很多無辜。蔡風也該死，他干了很多壞事。常言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不應該，再為他們做些什么。”
蔡妍低下了頭來，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楚元看著她，又柔聲說道：“你是個好女孩兒，現在，你有一個選擇，就是跟我走，我會帶著你走出曹豹的束縛，結束這一切，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青巢集團的資料，他們是用代碼代替的，這些代碼我們翻譯不出來，只有你能夠做到，跟我走吧！”
說著，楚元沖蔡妍伸出了手來。
蔡妍沒有動，搖了搖頭：“我不會跟你走的。”
“你想去哪？”楚元問她。
蔡妍擦了擦眼角：“我去江省找我舅舅，以后再也不回來了。”
楚元聞言點了點頭，而后站了起來。
他也沒有再多說，最后又說了一句：“首先，你到不了江省。其次，就算你到了江省又能怎么樣？燕南蔡家還在這里。”
“如果你走了，你的叔伯，你的堂兄堂弟們，還能活多久？那幫人應該會害怕你們蔡家報復，今天過后，有沒有蔡家還不一定呢。”
說完，楚元轉身朝燕南走去。
而這句話，仿佛觸動了蔡妍。
蔡妍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腦海中一片空白。
很久很久之后，蔡妍突然站了起來，沖遠處的楚元喊道：“我跟你走，但是你要答應我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