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早晨不要掃院子,不要掃院子,你們是聽不懂咱家的話嗎?還是出了宮以后就皮癢癢了?”
茍寶壓低了聲音,在訓斥幾個正在打掃院子的小太監。
“主子爺習慣晚睡晚起,日夜操勞,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就算不能替主子分憂,還打擾主子休息!成何體統!”
茍寶的聲音小如蠅蚊,而面上的表情卻是兇神惡煞。
兩個小太監被嚇得面色發白,連連告罪。
“滾下去!”
茍寶打發了兩個不開眼的小太監,自己則偷偷來到東廂房,偷偷拿了一對元青花瓷茶盞,揣進了懷里。
又悄無聲息的從袖子里,掏出了兩個普通茶盞,這茶盞和元青花茶盞有八分相似,茍寶按照原先的位置仔細擺放好,松了口氣,正要離開。
一個聲音卻猛然從他身后響起。
“寶公公倒是好興致,這對元青花茶盞起碼要值數百兩銀子,小老兒祝您發大財呢……”
“誰!!”
茍寶的聲音,瞬間變得有點尖利,又瞬間壓下了嗓門兒。
“你是誰?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老頭兒笑了笑說道。
“老朽只是往太子別苑送柴火而已,誰知就看見寶公公………”
“別說了!算雜家倒霉!”
茍寶伸手,從懷里摸出一小塊兒金條,扔給老頭。
“出去把你的狗嘴閉上!可別逼雜家對你不客氣!”
“老朽怎么敢要寶公公的賞?”
老頭嘴上雖說,但還是把金條揣進了懷里,還用手拍了拍…
“只是我家主人有意結交寶公公,明天一大早在鴻賓樓準備了一桌酒菜,請寶公公您務必賞光啊……”
“你這老狗竟然敢威脅雜家!?”
茍寶臉上閃過一絲輕蔑。
“就這一點東西,就算鬧到太子爺那兒,雜家頂天就是挨頓板子,想拿這個威脅,怕是打錯算盤了吧!”
“是是是,寶公公您貴為東宮主管太監,這點面子還是有的,老朽明白!”
“可是……”老頭這里故意拉了一個長調,又仔細的看了一眼茍寶氣急敗壞的表情,才慢慢繼續說道。
“可是太子爺英明神武,怎么會留一個愛占小便宜的東宮主管呢?在東宮干了這么多年,得罪了不少人吧?沒了這身紅袍您可怎么活呀?”
茍寶忽然冷靜了。
“行了,明早的宴會雜家會準時去的!”
茍寶也知道這位不是正主,和他說也沒用,只能先答應下來。
心不在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匆匆忙忙的藏好兩個茶盞,和茶盞放到一起的,還有十幾個金餅子,茍寶拿出來一塊兒,放在嘴邊狠狠的咬了一口,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門外一個小太監的聲音傳來。
“寶公公,太子殿下起床了,兩位姑娘正在伺候,您看…………”
茍寶慌忙藏起東西,抬頭四下張望一眼。
“知道了,雜家這就去!”
茍寶負責給朱標準備早膳,每一天他都絞盡腦汁的,換著樣做新鮮吃食,就是怕自家主子吃膩了。
今天小廚房做的是,當地有名的小吃菜煎餅,再加上一碗水多米少的小米粥,還有幾樣醬菜。
茍寶親自端著,屁顛兒屁顛兒的往朱標住處趕去。
“太子殿下早膳來了。”
“有勞寶公公了,端進來吧……”
答話的是貞賢
茍寶端著吃食正要往里邊走,蔣瓛風風火火的來了。
“殿下還沒用早膳嗎?”
蔣瓛看了一眼空中的艷陽高照。
還沒等茍寶答話,屋里的朱標就聽到了動靜。
“是蔣瓛嗎?進來吧!”
“是,殿下!”
蔣瓛口中答應,卻是親手挑開門簾,讓茍寶先進去。
一桌樸素的早膳,很快就擺好了,朱標大馬金刀的坐到了主位上,晴兒和貞賢站在身后伺候著。
“蔣瓛啊,一塊坐下吃點兒吧?”
嚇的蔣瓛一揖到底。
“臣何德何能與太子殿下同案而食?”
“哈哈,你這個人就是外道,總是拿自己當外人,既然這樣就隨你吧!”朱標搖搖頭,“晴兒給他看坐!”
“謝殿下!”
蔣瓛在凳子上扎了一個標準的馬步,小半個屁股搭了個邊兒。
“說說吧!”
朱標夾起一塊菜煎餅,扔到了嘴里,又唏哩呼嚕的喝了一口小米粥。
“回太子爺的話。”
蔣瓛全程低著頭,“這幾天互市進展順利,稅收總數十一萬兩有余,康將軍這幾天也一直帶著六率來回巡邏,并沒有不老實的藩國人,只是………”
朱標夾醬菜的動作停住,不耐煩的說道。
“你什么時候變得吞吞吐吐的了?只是什么?抓緊說!”
蔣瓛趕緊說道。
“只是當地富商錢家,孫家,劉家,這幾天往互市旁邊的倉庫里,運了上萬斤的棉花生絲,還有成品綢緞和棉布數千匹,所有商品都在臣這里登記造冊,并如數交了庫兵銀錢!”
這庫兵銀錢,就是所謂的倉庫管理費,朱標當時為了方便大宗買賣順利促成,在互市旁邊開了二十幾個大倉庫,收取貨物價值一百抽一的銀錢,但是會保證貨物的安全,如果貨物有失也會照價賠償。
“哦!好好看管便是!”
朱標眼皮都沒抬,繼續對付自己的小米粥。
蔣瓛躊躇了一下,繼續說道。
“臣是懷疑他們有問題,如此大量的貨物,就算是一百抽一,也是一大筆銀子,那些商人平時像鐵公雞一樣,這回怎么舍得放這么多的血出來?”
朱標放下筷子。
“這有什么可懷疑的?就算是商人,也是咱們大明的子民,這幾家都是當地頗有名望的大族,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不可輕易懷疑!”
“臣………”
蔣瓛還想說什么,卻被朱標打斷。
“如果真的感覺不對勁兒,就自行去好好看管!”
蔣瓛豁然抬頭,正好看見朱標饒有深意的眼光。
“臣這就去,多派兵丁,多架水龍車防火防盜!”
“辦差去吧!”
蔣瓛來的匆匆忙忙,走的也火急火燎。
朱標示意自己不吃了,貞賢和晴兒連忙上前收拾,茍寶則在一旁小聲說道。
“殿下,董大人早晨來問,說撫恤災民的事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問太子殿下,您有沒有什么旨意。”
朱標喝了一口清茶,漱了漱口,慢條斯理的說道。
“急什么,你告訴董俊,孤肯定是要親自看望那些百姓的!讓他先做好撫恤,剩下的不用管!”
“奴婢記下了……”
茍寶拿著朱標吐漱口水的銅盆,恭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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