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啟明聞言色變，一張臉陰沉得十分可怕，登時握緊了手里的串珠。
只聽清脆的“咔嚓”一聲，玉質的串珠頓時碎裂了幾顆，化作齏粉散落。
徐海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沉住氣，別忘了，咱們的計劃還沒有完全失敗。有長老會在，一個秦風不能耐你如何。”
聽到徐海林的提醒，邱啟明臉色才緩和了幾分，抬眸瞥向秦風：“呵呵，秦龍主好大的口氣啊。”
“呵呵，如果我沒說錯的話，現在秦龍主因為過于張揚，已經把武盟和陽國武道協會都得罪干凈了吧？”
“你當眾殺了鬼谷琉璃，現在陽國武道協會要你給出一個交代。”
“秦龍主自身都難保了，有什么資格在我濺星堂的地盤上威脅我！”
張曲陽等人聞言也是微微皺眉，他們都知道現在秦風的情況并不樂觀。
盡管秘閣閣主親自拋出橄欖枝，可秦風也已經拒絕了。
秘閣愛重他，但秦風殺了鬼谷琉璃是事實，陽國震怒要求秦風給個說法也在情理之中。
到現在為止秘閣尚未出面來對秦風的事情發表任何評論，就已經是對秦風的袒護了。
若是換做其他人，鬼谷琉璃是秘閣放進來的人，并且只要不傻都能看得出來兩者之間應該有什么合作，這個時候把鬼谷琉璃當眾誅殺，秘閣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但現在秘閣不表態，已經是對秦風的袒護了。
所以現在秦風對上的，就是陽國武道協會和武盟的直接質問。
哪怕他現在已經是萬眾矚目的地境宗師了，但面對兩大武門聯手討伐，他終究還是羽翼未豐，拿什么和這兩家抗衡？
如今輿論被掌控在孟長風的手里，大眾情緒激烈，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呵呵，就是啊，某人都自身難保了，還敢跑來我們這兒耀武揚威，真是不知死活！”
邱落落冷哼一聲，抱著胳膊沖秦風冷嘲熱諷道：“別忘了，你現在乖乖回去躲起來，抱緊楚老的大腿，說不定我們盤龍殿還會是你最后的后盾，否則的話，你背后可就真的空無一人了。”
“別以為自己成了個什么地境宗師，就真能耀武揚威了，這世道，哪怕你是個天才，但能讓你命喪黃泉的人仍舊不勝枚舉！”
在他們看來，秦風就算真是天才又如何，終究只是世俗中的野路子罷了。
想要站上更高的舞臺，一個早就已經覆滅的盤龍殿根本不足以支撐，只有盤龍殿這樣的大門大戶才有能力。
就算秦風抱上了楚老這條大腿，如今的武神殿也不是楚老一個人說了算的。
楚老已經退位，盤龍殿內部風起云涌，日后是什么局面誰都說不準。
秦風現在就急著把所有人都得罪干凈，實在是太愚蠢了。
他難道不知道，邱啟明僅憑自己的出身，就能讓半個長老會站在自己身后么？
“你要是想明白了，我們給你的臺階你就接著。現在夾著尾巴從這里離開，我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
邱啟明沒有否認邱落落的話，面無表情道：“念在你確實才華橫溢的份上，往后武神殿還可以做你的支持者。你要重建盤龍殿，如果能有武神殿這樣強有力的支援，也能免除掉很多麻煩。”
“秦風，從一開始我就沒想和你成為敵人，或者說我其實很欣賞你。”
“能被楚老看中的人，若說沒本事我是不信的，武道大會就是一個證明。”
“新時代已經到來了，你難道不需要一幫可以和你同行的伙伴么？相信我，有了我們的支持，你的能力才能得到更好的發展。”
一開始兩邊原本還針鋒相對，但很快邱啟明這邊就開始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了。
誠然雙方一開始鬧得并不愉快，但利益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這一次秦風在武道大會上展現出的能力是前所未有的，而他身上所綁定的利益也是非常客觀的。
不僅僅是武神殿，只怕各方勢力這時候都在蠢蠢欲動，為拉攏秦風而做準備了。
今天即便是秦風不上門，遲早邱啟明也是會親自找上秦風的。
畢竟就算雙方之前有所隔閡，但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并且這份利益超乎想象，那么沒有什么仇怨是不能和解的。
當然了，前提是秦風能夠看清其中的厲害關系，做出正確的選擇。
這下，燕子他們沉默了。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能揚眉吐氣地叫囂，那么現在他們都甚至自己不能替秦風做決定。
畢竟之前在他們眼里，秦風僅僅有一個涅槃隊長的身份。
可是現在大家都知道了，秦風這個隊長的身份反而是兼職的，不過是幫楚老解決燃眉之急，把涅槃重新帶到世人面前而已。
而他真正的身份，還是盤龍殿的龍主，最為人所知的身份也是這個。
和涅槃的臉面比起來，盤龍殿日后的利益才是他最該考慮的。
哪怕他現在還抱著楚老的大腿，可楚老已經老了，也早就退位了。
邱啟明雖然心胸狹隘，但他背后卻有半個長老會的支持，對于秦風來說可以利益最大化。
畢竟目前為止，他們這幫人還沒有真正地浮出水面，而楚老就算再低調，身邊也還是危險不斷。
秦風自身固然實力強悍，可他畢竟還年輕，羽翼未豐。
想要重建盤龍殿，還是需要先積攢一些勢力，否則他地境宗師的能力根本發揮不出來，誰也不會搭理他，最終獨木難支。
所以燕子等人知道秦風這時候需要什么，干脆都不吱聲了，不想讓秦風為難。
畢竟秦風這個“兼職隊長”，為他們帶來的驚喜已經夠多了，他們不能奢求秦風會放棄自己的利益來幫他們出這口氣。
本以為秦風只怕難以抉擇，可沒想到邱啟明的話一說完，他便一聲嗤笑，邱啟明頓時皺了皺眉，似乎預想到了什么。
果然，下一刻秦風便嘲諷地盯著邱啟明：“你憑什么覺得，現在需要臺階的人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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