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對話非常簡短，讓秦風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原本以為穆彌燁把他叫到這里來，要么是威脅，要么是利誘，總之會不擇手段地讓自己站在他那邊。
即便不對付楚淮江，也要確認自己對秘閣和那位絕無危害。
可他把秦風叫來之后，竟然只是和他說起了秦觀山的往事，然后輕飄飄一句“別插手”就結束了話題。
過后穆彌燁直接叫來了劉青松：“你帶他去看看夜凰吧，狀態差不多了就讓他把人帶走，順帶也讓他休息一下。”
“白家的這個女兒雖然是女子，到底也是為龍國立下過汗馬功勞，這次也算是犧牲品了，讓她遭罪了。”
“他那里有個大夫比我這兒的醫生更好，差不多了就讓他把人帶回去好生治療。”
說完，仿佛對秦風毫無興趣一樣，直接擺擺手讓他離開了。
秦風也沒有多想，提到了夜凰，他現在也來不及多想，必須先去看看她的情況才行。
于是他還是恭恭敬敬地對二位前輩行了個禮，轉身跟著劉青松離開了。
院子里恢復到了一片寂靜，流水風聲交錯，讓人心境都跟著平和。
過了一個多小時，劉青松才讓人來匯報，說他現在已經把人送走了，正在車上。
直到這時，穆彌燁才對著身旁靜坐良久的孫曦照開了口：“你怎么看？”
孫曦照放下杯子，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他的身手和悟性自不必說，就從他能破了我《廣陵散》，我便能說一句他是我到現在為止見過最優秀的一個武者。”
“而后來我把他翻來覆去查看了一遍，他體內的內勁非常雄厚，氣海奔騰，如大浪濤濤深不可測。我之前那句話半點沒作假，只要再給他十年的時間，絕對能超越現在的我……不，若是師父夠好機遇夠多，甚至只需要五年。”
穆彌燁目光一動：“真有如此優秀？要知道，當初你對觀山可都沒有這樣的評價。”
孫曦照十分肯定道：“觀山絕對是個好孩子，但你不必事事都和觀山比，他和觀山是不一樣的人。”
穆彌燁不置可否：“你繼續說。”
“后來當你震碎茶杯的時候，他也第一時間發現了，而且思緒非常靈敏……”孫曦照摸著胡子道：“看來他在地下囚牢的表現，并非在走火入魔邊緣激發了潛能，而是扎扎實實地突破了。”
他們調查過，之前秦風在范家的地下拳場時，也曾經在地境中期還不算穩固的時候，就爆發出了接近地境后期的力量。
只不過那時候的他因為中毒，在瀕臨死境的時候幾乎走火入魔，丹田碎裂了一半，這才將他體內的潛能完全激發了出來而已。
等到醒來之后，他的地境中期已經完全穩固了，但也僅僅是中期而已。
那個時候他有突破到后期的苗頭，但如果那時他就突破了，說不定人也早就瘋了。
可是這一次，通過孫曦照的親眼所見和判斷，他的突破是實實在在的。
而且不像他第一次突破到地境中期那樣，境界是突破了，但其實實力沒跟上。
這一次，他氣海里磅礴的內勁可以說明一切。
不過穆彌燁沒有露出任何驚喜之色，反而微微瞇起了眼睛：“那么你覺得，一個丹田碎裂了兩次的人，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突破到地境后期呢？”
“第一次他丹田幾乎碎裂，但那時他身邊有一個古醫門的傳承人為他修復丹田，即便如此也耗費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調養好。”
“這一次他體內有軟凝散，正好和上次的中毒情況對應了。但是宋啟凡的下手更狠、實力更強，并且他身邊還沒有古醫門秘術為他修復丹田。”
“一個武者沒了丹田，還能再度凝聚出氣海么？”
這個問題著實把孫曦照給問倒了。
同樣身為武者，他自然熟知丹田的重要性。
丹田碎裂，將內部的氣海破壞掉之后，在古醫門的人出現之前甚至都沒有修復的可能性。
而在沒有修復丹田的情況下，更是不可能凝聚出氣海。
沒有氣海，體內的內勁便會四處亂竄。
秦風若是在那時候一躍登上了地境后期，他應該爆體而亡，而不是把這些內勁全都收入囊中，進行又一次蛻變。
當時若不是他們親眼所見，孫曦照是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可偏偏事實就擺在眼前：秦風不僅在丹田碎裂的情況下突破了，而且還凝聚出了新的氣海，就是這么不可思議！
看孫曦照一幅絞盡腦汁的樣子，穆彌燁的姿態倒是十分悠然：“愁了這么半天，你難道就沒想過一種可能？”
孫曦照一愣：“什么可能？”
“能夠讓人在丹田碎裂的情況下凝聚出新的氣海，并且還進行了突破……普通人可能辦不到，但如果——他體內有種子呢？”
提到“種子”，孫曦照立刻眼皮一跳。
身為武者，而且還是穆彌燁的身邊人，他不會不知道種子是什么東西。
只不過迄今為止沒有人見過種子到底長什么樣子，甚至它的名字叫做種子，可萬一它的樣子卻超過了一只籃球也說不定。
“你也知道，打到目前為止沒有人見過種子，更不知道它的效果到底是什么。能夠讓人找到不死境的突破口？參破晉升天境的奧秘？說白了這些都是人們對種子的猜測罷了。它到底有什么效果，誰也不知道。”
“可你有沒有覺得，快速修復氣海，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大幅度的提升力量，而且還在那么短的時間之內讓秦風完成了蛻變……”
“除了秦風本身的天賦和能力之外，我如果說這是種子的效果，你是不是會覺得合理很多？”
穆彌燁語氣不咸不淡，仿佛在秦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想通了一切。
“而且你猜猜看，楚淮江面對許振山他們都一言不發，為什么偏偏對秦風另眼相看？真的僅僅是因為欣賞？”
穆彌燁看著之前秦風喝過的那杯茶水：“我看，這位秦龍主身上的秘密還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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