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嶺目光冷峻，居高臨下地看著姑蘇禮，氣勢逼人。
姑蘇禮胸口一片朱紅，唇角還掛著流淌的鮮血，半跪在地。
他的長劍就別在后腰，但是卻無法出手，就連他手里那把扇子都已經染血。
“弟子不覺得自己有錯。”
向來溫和的人，今天卻是格外倔強，目光堅定地看著關嶺道。
繪靈站在一旁，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卻是和姑蘇禮一樣，面朝著關嶺而立。
她什么都沒說，可她站在那里便代表著她的態度。
“呵呵，你倒是難得。”
關嶺也算了解姑蘇禮，雖然二人所處的山門不同，但對姑蘇禮這個人他還算欣賞。
不過對于他現在的行為，關嶺只有一個評價——愚蠢。
“你的意思是，打算為了一個凡人反抗師門么？”
關嶺冷漠地盯著姑蘇禮，身上已有靈力涌現，整個長街都因為關嶺身上的靈力而乍現出了寒意。
秦風垂眸，便能看到陳舊的靴子上已經凝結了一層冰霜。
這下看熱鬧的人瞬間散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除了兩大宗門的弟子，其余的普通人乃至修為較低的修士都急忙遠離紛爭中心，生怕會殃及到自己。
秦風漠然地抬起眸子，視線落到了姑蘇禮身上。
只見姑蘇禮堅定地看著關嶺，抱手道：“恕弟子……”
——嗖！
沒等他的話說完，關嶺已然出手。
空氣發出了凝結的炸裂聲，一道道冰花在空間內爆開，直奔姑蘇禮面門而去。
姑蘇禮眸光驟聚，但是卻無法還手，只能旋身而起，立刻以靈力構筑起一道屏障護身。
說是護身，可是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他根本抵擋不住關嶺的一擊。
“噗！”
他的屏障在張開的一瞬間和關嶺的冰花撞在一起，瞬間碎裂。
就在屏障碎裂的下一秒，他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被擊飛了出去，在已經凝聚了一層冰霜的街道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拖痕。
鮮血灑落，空間內寒霜猶如凜冬。
這一次繪靈沒有動，而是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姑蘇禮倒下。
風行眉頭緊皺，張了張嘴卻是什么都沒說。
桑燦燦握緊了拳頭，雖然不悅但也壓了下去。
無論如何姑蘇禮都是他們風靈山的人，被望崖山的長老這么當街教訓，這算什么？
至于戰銘等人，除了戰銘自己面無表情毫無反應之外，封信等人臉上全是幸災樂禍，巴不得姑蘇禮再慘一點。
“我問你，解還是不解？”關嶺對于姑蘇禮吐血毫無反應，伸出的手尚未收回來，語氣仍舊淡漠。
“弟子，不能……”
——轟！
又是一道冰霜破裂，劃破了姑蘇禮周邊的空氣，將他整個人擊飛了出去。
這一次姑蘇禮不僅僅是吐血，他那一身純白的長袍已經被劃破，鮮血從身體各處滲透出來。
剛才炸裂的冰霜化作了一道道鋒利的冰刃，直接讓他喪失了反抗能力。
“身為長老，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關嶺幽幽開口道：“身為本門長老，我雖然和你不屬于同一山門，但是同樣擁有管教你的資格。”
“你應該知道我無相宗對于不聽管教者是如何對待的，違抗宗門命令，你的下場不會好看。”
“另外，現在我是以宗門長老的身份對你下令，若有違抗……我完全可以殺了你。”
聽到這話，風靈山這邊的弟子頓時議論紛紛，而宮瑾卻是目光一亮。
姑蘇禮一死，“不可違”誓言便會失去效果，問題迎刃而解。
而且……
他的視線落到了繪靈的身上，眼底隱晦。
身為宗門弟子，在面對長老出手教訓的時候是不能輕易出手的。
一旦出手，就會被視作對宗門的反叛，即便被宗門圍剿誅殺也不足為惜。
可以反抗，但絕對不能主動攻擊。
這也是為什么到現在為止，姑蘇禮都未曾拔出自己的劍。
可這么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條。
哪怕金丹期初期和元嬰期的修士比實在不堪一擊，可現在還手，他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不過姑蘇禮自然是不會還手的。
他強撐著身體起來，重新保持著半跪的姿勢，還是朝著關嶺一抱手：“弟子，恕難從命！”
此時他的半張臉已經被鮮血染紅，臉上還被刮開了一道傷口，可是眼神卻格外堅定。
他不僅僅是為了秦風，亦是為了自己的道心。
更何況……
他的余光里，是女人站在風雪中的身影，看起來單薄但是卻絕不脆弱。
這次答應抹去秦風在功勞簿上的名字，她應該已經很失望了，不能再讓她失望一次……
“很好。”
姑蘇禮的反應似乎在關嶺的預料之中，他也沒有半點慍怒，只是冷漠地再度抬手：“過后，我會親自去向你師父解釋清楚。”
長老殺弟子，而且還是一個違抗了宗門命令的弟子，說句解釋都算是客氣了。
至于姑蘇家……那就更不需要解釋了。
因為即便是姑蘇家的現任家主在這里，也只會和關嶺做出同樣的決定。
為了一個凡人反抗宗門，說出去只會令宗門蒙羞、令家族蒙羞！
——咔、咔、咔！
這一次，風雪在關嶺的手心之中凝聚，然后憑空凍結成了一道道冰刃，懸浮于空中。
之后便見關嶺放手一推，所有的冰刃盡數朝著姑蘇禮面門而去！
這一次，十幾道冰刃劃破空氣的聲音格外刺耳，甚至在空間內飛行的時候都帶著寒氣拖尾，可見其力量之大。
若是這十幾道冰刃全都打入姑蘇禮的身體，即便他不死都要丟掉半條命。
見狀，秦風眸光一凝，體內有一陣靈力波動。
不過還沒等他出手，便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迎面而上。
——噌！
長劍出鞘的聲音格外刺耳，特別是在如此安靜的街道上。
別說其余弟子了，哪怕是關嶺自己都愣了愣。
居然有人敢出劍？
只見青色的長劍凌空劃過，劍氣縹緲，直接將十幾道冰刃全部蕩開。
寒氣尚未散去，動手之人露出了面龐——是繪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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