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出手，秦風便看出她并不簡單。
身上雖然沒有強者的氣息，但少說是個黃境初期的武者。
她跟著楊子恒來自然不是當保鏢的，但肯定也不是花瓶了。
這一巴掌下去，直接打得曾可亦俏臉高高腫起、鼻血橫流。
楊子恒也是一點不給面子，直接把兩條腿往紅木茶幾上一搭，甚至都不管上面擺著的昂貴茶具，嫌礙事還踢掉了幾個杯子。
“念你也算個前輩，今日我也陪你在這兒消磨了不少時間了。”
楊子恒把玩著茶杯：“但你也別逼我把事做絕，鬧得大家都難看對不對？畢竟我師父上了年紀才收我這么一個弟子，你也不能駁他的面子是不是？”
秦風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場大戲。
原本他只是替師父來見見故友的，沒曾想碰見了這樣一場好戲。
這曾可亦確實刁蠻任性，但是剛才她不過是為自己的爺爺出口氣，畢竟這里還是曾家，楊子恒就如此放肆。
當著曾老的面對他孫女動手不說，還動輒威脅老爺子交出師父留下來的東西。
雖然連他都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但很明顯楊子恒就是為它來的。
他暫時沒說話，倒要看看楊子恒有什么依仗，竟能讓曾老相信他的身份。
此時的曾老臉色極其難看，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發抖。
他沒有立刻回應楊子恒，而是喊了一聲薄老。
灰衣老者面容陰鷙地走上來，垂首身旁：“老爺，您有什么吩咐？”
老者一開口，聲音里就透露出若有若無的殺意。
他隱藏得很好，但瞞不過秦風。
“可亦受了傷，你先為她治療吧。”
看來曾老也看出那名風塵女子有些身手了，怕留下什么暗病。
“是。”
薄老把曾可亦扶到了沙發上坐下，為她把脈檢查。
這位大小姐始終低垂著腦袋，看來總算醒悟了：以爺爺對她的疼愛，若不是對方真的身份尊貴招惹不起，絕不會看著她受到如此欺負。
所以她終于老老實實地偃旗息鼓了。
不過她老實了，那名風塵女子卻更加得意了：“沒能一巴掌破了她的相，可惜了。”
說完還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貼鉆美甲，不高興地鉆進楊子恒懷里：“楊少你看吶，人家為了給你出氣，指甲都破了，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楊子恒一捏她的臉蛋兒：“放心吧，等我拿到師父留給我的東西，回去我就好好補償補償你。”
在場之內，還有一個人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那就是林懷秋。
看到楊子恒和那名風塵女如此囂張，目有怒色，卻只能隱忍下來嘆了口氣。
他主動起身走到曾涵江面前，勸道：“曾老，您還是快去拿東西吧。楊少畢竟是那位選中的人，手書你我都看過了，確實是那位的親筆信。那位都讓你把東西交給他的弟子了，您就不要再猶豫了。”
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楊子恒，又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是，他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個楊家的小少爺而已，對于你我而言他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日后一旦他繼承了盤龍令，就是你我的主人了啊！”
林懷秋比曾涵江小一輩，但兩個人都是盤龍殿的老人了，互相都比較了解。
曾涵江聽到他的話后，臉上的表情沒那么緊繃了，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懷秋啊，你應該知道，老朽可不是貪圖那些東西。只是覺得那位如此英明神武的一個人，怎么就……唉！”
他話沒說完，但林懷秋能明白他的意思。
那位當年是何等英雄的人物？
怎么能選了個紈绔不堪的世家公子哥當繼承人呢？
在這之前，這個小輩到了他們倆跟前，就算是讓他跪拜都不為過的。
畢竟楊子恒在楊氏的大家族里根本就不起眼，本來連家族企業都無法染指的，現在卻一躍成為了老龍主的繼承人。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他若是真的成了龍主，以盤龍殿內絕對森嚴的規矩和制度，自己二人的生死只怕都掌控在了他的手上了。
林懷秋跟著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罷了，曾老您就給他吧，反正也是那位的東西，我們不過物歸原主罷了。”
“唉，也只能這樣了。”
曾涵江被勸動了，也不想再和楊子恒發生什么沖突。
他讓幾人在樓下等候，自己則上了樓去，好半天沒下來。
楊子恒等得不耐煩了，站起來罵罵咧咧地就往樓上去：“md這糟老頭子在磨蹭什么，該不會不想拿出來吧？”
見他要擅闖，薄老悄無聲息地就來到了樓梯口，陰測測地盯著他：“這位小少爺，樓上是老爺的私人區域，還請您在此稍后。”
薄老身手果然高強，除了秦風誰都沒看清他是什么時候過去的。
他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臉上的皮膚都好像抹布一樣松松垮垮，再加上他那雙陰冷的眼睛，著實把楊子恒嚇了一跳，當即就指著薄老鼻子大罵起來：“md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老子下人養的一條狗而已，也敢攔我？”
“薄老！”
林懷秋知道楊子恒的脾氣，正準備上前去勸，但已經來不及了。
楊子恒被嚇了一跳之后，一根手指頭都戳到了薄老額頭上：“你他媽讓不讓開？”
看樣子薄老不是不知道楊子恒身份的，但他還是很堅定：“楊少爺，請您回去等候。”
“好、好，不讓是吧！”
見他一個下人居然敢反抗自己，楊子恒氣壞了，十分暴躁地一巴掌就打在了薄老的臉上。
薄老看樣子已經七八十歲了，即便有武道在身，但也不能還手，一巴掌就被打得鼻血橫流，腳下卻紋絲未動。
“楊少，請回去。”
“行，你個老不死的硬氣得很，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扛到什么時候。”
一巴掌沒把他打倒，楊子恒很是不解氣，又補了幾巴掌和幾腳，薄老仍舊紋絲不動，只是臉上身上已經不成樣子了。
“薄老！”
曾可亦看到這位從小保護自己的老人變成了這樣，眼含熱淚地扭過頭。
她不敢阻攔，即便這是在她自己家。
恐怕這位大小姐，二十年來還從未嘗試過這種滋味。
而這時楊子恒已經打上癮了，見拳腳不管用，他竟然直接抄起了柜子上的花瓶，照著薄老的腦袋砸去：“媽的，老子可是未來龍主，你敢攔我，我送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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