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電梯,這個話題也正式結束了。
兩人各自的保鏢跟了進去,而那兩名青年男女卻走在了后面。
長輩走了,氛圍才稍微活泛了一點。
“慕青,你對這次新龍主的事情怎么看?”
楚中卿看大的走了,在場也就他和身邊的孫慕青最大,也不用顧忌什么,直接開口和女子搭訕起來。
孫慕青面無表情地走著,目不斜視:“沒什么好看的,這件事和我們小輩無關。”
“呵呵,小輩?”楚中卿一聲冷笑:“你別忘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所謂‘新龍主’,可也是和你我一輩的人吶。”
“而且根據我們家的調查,這個叫秦風的人,身上沒有任何可圈可點之處。”
“前面二十年平平無奇,故而出身、按部就班,結果五年前進了一次班房出來,直接就脫胎換骨了。”
“在慶城豪擲千億不說,還到川中來耀武揚威,現在還要繼承龍主之位……好大的氣運啊!”
說這話的時候,楚中卿臉上仍舊是笑呵呵的,加上他那副還不錯的皮囊,絕對稱得上是謙謙君子。
但這話里頭有多少酸味,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孫慕青始終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喜怒不形于色,在她這個年紀能做到這樣,可見其家教如何。
聽完楚中卿的話,她也沒多大反應,只是淡淡道:“我說了,這位新龍主如何,不是你我能夠置喙的。”
“看在認識一場,我提醒你一句。”
“你我今日都只是陪父輩來的,能少說就少說,能不說就不說。”
“免得引火燒身。”
可楚中卿并沒有將她的話太往心里去,只是淡淡一笑。
盤龍殿的存在他是自幼就聽說的,但他一直很不屑。
若是在他們父輩那個年代,所謂的信仰二字或許還有些份量。
那個年代的人不用簽合同不用做公證,就憑一個“義”一個“信”字就可以走天下。
但現在不同了,大浪淘沙,舊時代已經過去了。
這個年代,錢和地位,才是真正的王道。
而他們楚家,盤踞西南二十年,積累的財富早就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攢下的人脈更是貫通西南。
雖說算不上西南霸主,可在這一帶,也絕對是山中虎一般的存在。
從小他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對這些老江湖的作派自然不屑一顧。
他之所以會對秦風當這個所謂的“龍主”不滿,只是因為盤龍殿這三個字背后,所代表的財富和人脈實在是太誘人了。
他認為,這樣一個位置,就該由門徒之中財力最盛、權勢最高的人來坐。
至于所謂的武道嘛……在這個熱武器時代,還真有人能胸口擋槍子不成?
那都是小說里才會出現的事情,至于現實?
呵呵,這現實么?
他雖然沒再說什么,但孫慕青已經察覺到了他不屑一顧的姿態。
這女人仍舊什么都沒說,進電梯到了一樓。
從電梯出來,便是順月樓的前門正門內,要穿過影壁和一條長廊,才算是正式進入了瞬月樓。
一進門,曾涵江和林懷秋已經在了。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也在,其中還包括一名已經七老八十眼看著就要歸西的老者。
除了老者,其余人都是曾涵江和林懷秋的下屬,還有幾名楚冠雄和孫在章的從屬也在。
院子已經清理好了,最上方空著一個位置,兩側是曾涵江和林懷秋,還有那名老者。
而楚冠雄和孫在章的位置也留在了兩邊。
再往下就不用多看了,都是各家從屬到場撐撐場面。
二人一進來,除了曾涵江林懷秋和老者,其余人全都站了起來,嚴肅地立在原位。
孫在章瞥了一眼最上方空著的位置,眉眼一開:“喲,好一個鴻門宴啊。”
楚冠雄也看了那個位置一眼,淡淡道:“誰先吃,還不一定呢。”
“楚老板、孫老板,別來無恙啊?”
等所有人都和他們打過了招呼,曾涵江和林懷秋才慢悠悠地站起來,朝著走近的二人一拱手。
“好說好說,”二人先是朝著座位上的老者鞠了一躬,隨后孫在章朝著曾涵江一拱手,笑道:“日子雖然不如曾老您過得滋潤,但也還夠溫飽。畢竟老龍主一走這么多年,咱們這些人也得吃飯不是?”
聽他陰陽怪氣來了這么一句,林懷秋臉色微變,剛要張口,就被曾涵江笑呵呵地接了過去:“這話說得沒錯,老龍主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咱們也不能什么家長里短都讓他老人家管著吧?”
“要是連個溫飽都混不住,那在盤龍殿待著也沒啥貢獻,是吧?”
一直笑呵呵的孫在章聽到這話臉色僵了僵,半天沒憋出個屁來。
林懷秋見狀心情大好,還是曾老說話有水平。
要他就直接開罵了。
這時楚冠雄開口了:“曾老,您就甭拿話茬我們了。”
“今日大家來的目的,各自都心知肚明,就別綿里藏針了,有什么話搬上臺面說吧。”
“人呢?”
他沒說是誰,但曾涵江也不會裝傻,笑呵呵道:“稍后就到。”
“哼,倒是好大的排場。”
楚冠雄哼了一聲,一張臉頗為嚴肅:“我們今日可是看在曾老您的面上才來的,我楚冠雄一向直來直往,我丑話先說在前頭。若是此人無才無德,只是空頂一個老龍主弟子的虛名,那即便是老龍主親口和我說,我也是不會認的!”
本來還以為有老龍主的面子在,這幫人來怎么也會虛以委蛇一番。
可沒想到楚冠雄說話這么嗆,上來就把氛圍一下子拉到了冰點。
林懷秋一張臉晴轉陰,后槽牙直癢癢。
這個楚冠雄,當真不把盤龍令放在眼里么!
要知道,那可是代表著老龍主的信物!
曾涵江正要開口,卻聽大門口傳來了一道一聽就叫人冰冷徹骨的男聲:“我想楚老板有一件事搞錯了。”
眾人下意識地回頭,便見一道年輕的身影從大門口負手走來。
他的步履很輕,但是卻無比穩健。
那張年輕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緊張,反而盡是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淡漠與冷清:“你不該考慮你認不認我。”
“而應該想的是,如何讓我來認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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