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瓶酒，兩個杯子。
就坐在別墅的露臺上，看著外面雨聲淅瀝，兩個人都沒心情看風景。
“今天曾老的人已經到了，我也從晴海在南陵的分部調了不少人手過來，姑媽和可欣在川中不會有任何人碰得了她們，你放心就好。”
陳初晴抿了一口酒，今夜沒有月色，但花園里的燈光落到她身上，影影綽綽，讓她看起來有一種慵懶的迷離感。
令人沉醉。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沒有后顧之憂了？”秦風挑了挑眉。
陳初晴卻笑了：“相反，你需要考慮的還有很多。”
“曾老說，韓南星那邊已經開始四處聯系盤龍殿的舊將，控訴……或者說是抹黑你的‘罪行’。”
“不僅如此，他還從京都帶了一批高手連夜趕回南陵，準備明日觀戰。”
“一旦你明天輸了，無論有沒有死在高橋川河的手上，他都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王冬廂他們。”
“即便你還活著，他們也會當場對你進行圍殺。”
“總之，韓南星沒想讓你活著從鳳棲山上下來，我今天來也是特意提醒你一句，小心別中了他的暗算。”
她這次來，帶著曾涵江高雅雅他們得到的消息。
一邊說，一邊抿了一口酒水。
紅酒殷紅的酒液沾染了幾分在她的唇上，讓她看起來更加魅惑無雙。
“韓南星我必然會殺了他。”
秦風搖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神色漠然：“我和他之間，就跟我和高橋川河一樣，只能活一個。”
“明天出了韓南星之外，龍國和陽國兩邊的武道也會來人。”
陳初晴繼續說道：“畢竟高橋川河以前就在龍國這邊的紅頭名單上，而且他已經有將近十年沒有出山了，所以這次挑戰，注定是引人矚目的。”
“兩邊都有二十幾個人到場，龍國這邊到場的，除了恒殿和武神殿的代表，還有代表著龍國武道的五大家。”
“五大家？”
聽到這個觀摩團的陣容，秦風來了點興致。
五大家，他第一次聽到這個稱號是在安九霄的口中。
這五大家據說代表著龍國武道的最高戰力，也是現在武盟背后真正的主人。
安九霄的師伯，如今就在五大家的鐵拳山莊手中。
最關鍵的是，秦風對這五大家所代表的宗門勢力也是第一次接觸，興致濃厚。
“是啊，”陳初晴點了點頭，將搜集到的資料盡數道來：“一般來說，五大家是不會管俗世中的事的，但又無法完全脫離俗世，所以就創辦了武盟。不過這一次你和高橋川河的一戰，代表的是龍國武道的顏面，所以他們自然會派人來。這次帶隊的，就是五大家之一銀線門的周落陽帶隊。至于陽國那邊，則是陽國武道協會的副會長不二本上帶隊。”
“他們不僅僅是來觀戰的，也是來做個見證。”
她提醒道：“有這些人在，高橋川河不會耍什么陰招。”
“他也不會耍花樣的。”秦風笑了笑：“對我，他志在必得，只怕覺得一只手都能捏死我，那里有還會耍什么花樣？”
隨后秦風問了一句：“這個周落陽和不二本上都是什么人？”
“不二本上，算是陽國武盟的元老級人物，也是如今的副會長之一。雖然身手平平，但是將近七十的年紀，算是德高望重了，境界外界傳言是玄境巔峰。”
陳初晴纖長的手指摩挲著酒杯杯沿，補充道：“至于這個周落陽，他對外有一個身份是龍國武盟總盟的副會長之一，算是銀線門這樣的隱世山門和俗世打交道的負責人。”
“因為他這個身份，所以雖然看起來沒什么實權，但其實人脈很廣，和龍都許多世家都很交好。”
“對了。”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你還和他們家的人打過交道，楚家的楚顏，就是他的表妹。”
“楚顏？”
秦風微微有些驚訝，想起來了那個跟在凌御海身邊的女人。
都說楚家出來的人，無論男女都絕對八面玲瓏，沒想到在五大家這樣的隱世山門里還有他們的人。
陳初晴一眼就看出了他想說什么，笑道：“他們楚家能在龍都和南陵兩地立足，靠的就是滔天的人脈。都說楚家出來的女人，每一個都能成為頂級名媛。而楚家出來的男人，一張嘴就能讓你和他關系匪淺。”
秦風噙了一口酒水，笑道：“這么說來，明天這一戰會非常熱鬧了。”
之前他殺了凌御海，而凌御海就是楚顏選中的下一位登峰造極的人。
可偏偏她經營了多年，最后卻在秦風手上毀于一旦。
自己和她算是鬧僵了的，那明天周落陽到場，怕是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
“無論如何，明天你必須要贏。”
默然了許久，陳初晴盯著杯子里的酒水，聲音變得柔和，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明天你要面對的不止明槍暗箭，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后腿。”
“但是如果你死了，我就算拼上整個晴海，也會為你報仇。”
陳初晴不是知恩不圖報的人，秦風幾次救她，她感激不盡。
更何況，在一次次和這個男人的接觸中，他們之間的情愫已經不僅僅是感恩和朋友了。
他們二人心知肚明，但誰都沒捅破。
秦風看著燈光下陳初晴的側影，那顆冰冷的心又加速跳動跳動了起來。
曾經遇到林婉兒，他渴望一生一世一雙人，最終卻落得個見面反目的結局。
從那之后，他便覺得女人再也不會成為他的追求了。
可如今，眼前這個女人在風雨飄搖之際，陪著他坐在這狂風暴雨之中飲酒，讓他覺得一顆心炙熱無比。
他伸手過去，輕輕握住了陳初晴的那只手，后者身體微微一震，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睛異常明亮。
“明日一戰，生死未知，我不敢對你許下什么海誓山盟。”
“你就坐在這里，乖乖地等我回來。”
“若是我能活著回來的話，今后萬水千山，我陪你去看，如何？”
秦風的表情異常嚴肅，目光也異常堅定。
陳初晴愣了愣，最終再度笑了，說了第二次：“樂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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