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的,是何新洲滿臉擔憂。
康檸野緩了兩秒,才忍住了想哭的沖動。
夢里那白蛇差點要把自己活活勒死了,是何新洲的聲音,讓她掙扎了過來。
身上的衣服被汗濕得半透,黏在身上不舒服,康檸野打了個冷戰。
何新洲的表情由陰轉晴,撲上去抱住她,“娘子,你做噩夢了嗎?”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康檸野床上,想想不妥,這里是佛門凈地。
若是兩人同住,惹惱了佛祖,降罪何家,那可真是冤枉了。
何新洲悄悄跨過康檸野,準備回自己房去,然后就看到她不對勁。
表情難受,渾身發抖,像是生病了。
可何新洲摸了康檸野額頭,與自己的相差無幾,再看一眼,更不對勁了。
她的肚子,從平坦到漸漸隆起,不過片刻功夫,看著像是懷了半年。
康檸野剛想應是,小女孩,白蟒蛇,鬼壓床,這里不就是噩夢空間嗎。
可是她沒法說,說了誰信,這何新洲是噩夢空間的npc,他又能幫自己什么。
“沒事,我就是累了。”康檸野要起身,他連忙拿了個枕頭給她墊在身后。
何新洲又去倒水,端回來想喂她喝。
康檸野愣住了,“我的肚子?”
昨晚她睡覺前還是平坦的小腹,醒來肚子就有好幾個月大,誰敢信。
何新洲沒說他看見的東西,只是把水遞過去,“娘子,渴了吧,先喝點水。”
康檸野不接,“這是怎么回事?”
何新洲搖搖頭,但是神色并沒有驚慌或者疑惑,“為夫醒來就這樣了。”
“也許,也許娘子懷的是……”他欲言又止,不敢說下去。
康檸野無語地笑了一下,懷的什么,哪吒還是怪物,一夜之間能長這么大。
她假意接過何新洲手里的杯子,喝光了水,把杯子砸在床沿上。
“娘子,娘子你……”他看到康檸野拿著碎片抵在自己肚子,有點不可思議。
從她進到噩夢空間里來,何新洲就是一副寵妻的模樣,可事實上,真的寵嗎。
他跟無雙的孩子,究竟有什么問題。
康檸野拿著杯子的碎片,抵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相公,說實話吧。”
“我們來感恩寺做什么,為孩子祈福?”
何新洲不安地搓了搓手,“娘子,來感恩寺不為祈福,還能干什么?”
他也沒想到,康檸野會突然這樣子。
何新洲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在乎自己的娘子,“娘子,你先把東西放下。”
他只當康檸野是懷孕,脾氣暴躁,畢竟肚子一夜脹大,情緒波動也正常。
“你不說實話,這就一尸兩命了。”康檸野見他還在猶豫,干脆把碎片抵著自己脖子。
何新洲嚇壞了,“別,娘子,你別沖動,為夫什么都說,你別傷害自己!”
孩子沒了可以再懷,但娘子沒了,再娶不一定娶得到這么漂亮的姑娘。
康檸野從他的態度里,確定了一件事,這個孩子,對何新洲來說,無所謂。
他寵的,自始至終,是他自己的娘子,而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這趟感恩寺祈福之行,果然是假的。
康檸野沒有猶豫,開門見山問出口:“孩子不是你的?你要害它?”
何新洲連連擺手,“我怎么會害娘子呢!”
康檸野瞇了瞇眼,“我說的是,它。”
昨夜那小姑娘說了,要吃她肚子里的孩子,昨天它可能還是個胚胎。
康檸野想起來了,昨日她聽到木魚聲暈了過去,方丈給她吃了安胎藥。
這陰謀跟原委,縷縷相關,分不開。
何新洲的眸色從剛才的擔憂,漸漸冷了下來,“娘子,這孩子如何來的,你忘了嗎?”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許氏某天上街,無意瞥見了無雙,回府便差人去問,這是誰家姑娘。
無雙家里貧窮,門不當戶不對,獅子大開口,把閨女賣給了何家當媳婦。
無雙不樂意,被綁著上了花轎,兩人拜了堂成了親,她成了何家人。
雖然無雙不會琴棋書畫,但是人長得好看,又賢良淑惠,何新洲喜歡得緊。
她哪里都好,可惜有唯一不好,就是不愿意與他同房,每每尋死覓活的。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何家娶媳婦,自是為了傳宗接代,無雙不愿意與何新洲同房,那還得了。
他出去與朋友借酒消愁,喝多了回家,便把無雙抱回去,摔在床上,強行同房。
所謂摔了一跤,其實就是事后,無雙懸梁自盡,把何新洲嚇得不輕。
他把人救下來,讓丫鬟請了大夫。
大夫上手一號脈,卻道:“可喜可賀,公子,令夫人有喜了。”
這消息,讓何家上下高興極了。
但是何新洲欲哭無淚,他昨夜同房,今日喜當爹,這找誰說理去。
重點是,無雙醒來,記不得事,任他怎么逼問,就是一問三不知。
大夫說了,這是受了刺激,神志不清。
何新洲還是喜歡無雙的,可她這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種,不能留。
在古代,律例嚴明,婦人要守婦道。
未婚先孕、紅杏出墻,那都是不被允許的,嚴重的要浸豬籠或者沉塘。
許氏聽了也很氣,私下讓人打聽了,這感恩寺的方丈,能替人分憂解難。
所以他們就來了……
康檸野只是進了噩夢空間角色扮演,又不是魂穿無雙,哪里知道前因。
怪不得她問何新洲是誰,不知道什么時候懷的孩子,他們都不覺得奇怪。
“等會,這孩子不能留,方丈給我吃的,不是安胎藥,是墮胎藥?”
康檸野說完,又覺得不對勁。
木魚聲入耳,跟小姑娘的觸碰,都使得她的肚子疼痛無比,像要死掉。
但是方丈給了藥,這孩子非但沒有消失,一覺醒來,竟然大了這么多。
這是哪門子的墮胎藥,過了保質期嗎。
康檸野盯著何新洲,語氣嚴肅,“方丈給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他聳了聳肩,“為夫也不清楚,方丈說是安胎藥,那便是安胎藥吧。”
看到何新洲這態度,康檸野懂了,他跟許氏,都知道這個感恩寺有貓膩。
無雙不守婦道在先,何家想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這便是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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