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煙鬼似的二胡老師李愛林現了身,那張臉滿是驚訝。
“女扮男裝?你誰呀?”
我笑了,其實是在苦笑,“鄰居!”
“鄰你媽呀!”
說完,他擺了擺槍口,“進來!”
“您可真熱情……”我邁步往屋里走。
“站住!”他抬了抬下巴,“刀,扔下!”
當啷!
我手里的大砍刀扔在了地板上,另一只手上的手術刀,早已經隱藏在了指縫間。
就算我沒拎著那把大刀,他當然也會聽到樓道里的打斗聲。
如果真信我是鄰居的話,那就是傻子了!
他的那雙小眼睛死死盯著我。
陳酉也在看我。
我有種感覺,她是不是認出我來了?
不應該呀!
我自己都沒想到會裝扮成了這個效果,雌雄難辨,怎么可能認出來?
“坐過去!”李愛林又擺了擺槍口。
我緩步往沙發方向走。
“你是她朋友?不對!”他直搖腦袋,“姘頭吧?”
說完又笑了起來,笑聲滿是淫蕩,“我還以為多么的賢良淑德,原來也不過是個騷娘們,竟然好這口兒……”
“你閉嘴!”陳酉尖聲喊了起來。
這時,隱約聽到樓下響起了汽車發動機聲,至少三輛車以上。
李愛林端著槍,連忙倒退著往窗臺方向走,伸長了脖子往樓下看,“操,他報警了……”
不等他說完,我揮出了手。
嗖——
手術刀正插在了他后脖梗子上。
啊!
一聲慘呼。
緊接著,砰!槍響了。
是他下意識勾動了扳機,子彈打在了地板上。
陳酉驚呼起來:“啊——”
“快躲開!”
我尖聲喊了起來,又一揚手,三把手術刀呈品字形飛向了李愛林。
陳酉明顯嚇傻了。
情急之下,顧不得再去看李愛林,一個虎撲,壓在了她身上。
砰!砰!砰!
身后又響起了三聲槍響,李愛林好像還罵了句什么。
這是真想要我倆的命啊!
我感覺屁股上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
遭了,中槍了!
“不許動!”
“放下槍!”
“……”
腳步雜亂,好多人沖了進來,是嚴隊他們來了。
我努力支撐起身體,看著身下驚魂未定的陳酉,連忙問她:“陳老師,你沒事吧?”
“你?你是誰?”
這時,我聽到一個小伙子的聲音,“隊長,他死了!”
我轉頭看去。
就見李愛林瞪著死魚一樣的眼睛,坐靠在窗臺前。
我那三把飛刀,一把插在了他的臉蛋子上,另外兩把插在胸前。
果然死了!
這家伙也是強悍,臨死前竟然還打出了三槍,也怪不得準頭差了點兒,只有一槍打中了我。
奇怪,這雙死魚眼并沒有看我。
順著他的目光,竟然落在了驚慌失措的陳酉身上。
至于這么恨她嗎?
我怕陳酉認出我,慌忙往起爬。
嚴隊長過來了,問:“你倆沒事兒吧?!”
我抬起頭看他,眨了兩下眼睛,他明顯有些發懵。
有女警過來了,扶起了陳酉。
……
兩個小時后,我趴著被推出了手術室。
左屁股蛋兒算是“毀容”了,在里面取出了一顆子彈。
病房門口,站著兩個小警察,嚴隊和陳酉他們應該都在分局。
先前我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嚴隊悄悄和我說,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專案組決定行動。
并且還動用了武警,同時全市抓捕白狐貍團伙。
但愿能將這些人全部繩之以法!
我撕下了人皮面具,又叮囑他:“如果陳老師問起我,你就說我是你們的人,是接到了我的報警電話以后,去她家的,可以嗎?”
他說沒問題。
推回單人病房,兩個男護工把我抬上了床,掛好滴流瓶,就都出去了。
沒人問我什么,那兩個警察也一直守在門外。
我趴在床上,拿出了大哥大,給張思洋打了過去。
關機了!
這讓我更加不安起來。
再打還是關機。
我給師爺打了過去。
“小武,你那邊兒怎么樣了?”
他那邊很吵,有人喊胡了,隨后是推到麻將的“嘩嘩”聲。
我問他,“張思洋說來盛京,你沒跟著?”
“沒有,這次就帶著劉志哥倆過去的……”
我沉默起來,遭了!
劉志哥倆有問題,張思洋又聯系不上。
難道……
一個念頭涌了上來。
難道這個妖精真和白狐貍合作了?
如果這樣的話,他們派李愛林去找陳酉,目的就不是什么往音樂學院送學生,而是那把“囚牛鑰匙”!
事情復雜了!
復雜的讓我開始有些迷糊。
張思洋也不是不知道我和白狐貍有仇,上次在玫瑰大酒店差點把我倆打死在床上,他們會合作?
難道是放棄我了?
想借著白狐貍的勢力,來拿下陳酉手里的鑰匙?
可劉志和劉浩兄弟倆,并不是我來以后跟的張思洋,看樣子跟著她有段時間了……
趴在床上,仔細分析。
從第一天來盛京開始,直到大腦袋和張思洋他們離開,又到去樂音琴行報名……
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里像電影一樣過著。
現在的情況是,“螭吻”、“霸下”、“蒲牢”這三把鑰匙在我手里。
張思洋手里的是“負屃”,陳酉手里的是“囚牛”。
面世了五把“龍子鑰匙”。
兩種可能:
一、張思洋和白狐貍合作,拿下我和陳酉,手里就會有五把鑰匙。
二、白狐貍拿下了張思洋,又想把我和陳酉拿下!
同樣到手五把鑰匙!
我更傾向于第一種可能,因為如果不是張思洋主動找到了白狐貍,他是怎么知道的“圣庫寶藏”傳說呢?
又怎么知道我和陳酉手里有鑰匙?
如果不是張思洋,難道又是陰魂不散的貓爺?
越想,腦子越是一團漿糊,屁股麻藥勁兒過去了,疼得我呲牙裂嘴。
不知道什么時候,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隱約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武愛國?武愛國?”
我睜開了眼睛,是嚴隊長。
不等他說什么,我伸手攔住了他,拿起大哥大又給張思洋撥了過去。
還是關機……
我連忙問:“嚴隊,你們見沒見到雪城的張思洋張總?”
“你?”他驚訝道:“你說話怎么還是這個動靜兒?”
我苦笑起來,這變聲丸起碼要24小時以后,才能失效。
于是只好含含糊糊地解釋,說用了一點兒改變嗓音的藥,藥效還沒過,又趕緊問他見沒見過張思洋。
他搖了搖頭,說這一晚上抓了39個骨干成員,又收容了上百個殘疾孩子,沒有叫張思洋的。
沒有叫張思洋的?
我有些奇怪,聽到張思洋的名字后,他一點兒都不驚訝嗎?
難道上次玫瑰大酒店槍擊案,張思洋找人撈我的事情,這位大隊長竟然不知道?
狐疑的同時,也松了口氣。
既然警方沒有她的消息,起碼說明人沒出事兒。
也有可能她真沒有參與其中。
可她人呢?
此時心情有些復雜,趕走這些雜念,又問:“抓到白狐貍了嗎?”
他扯過了一把椅子,坐下后說:“放心吧,骨干人員基本落網,還有一個鋼琴老師吳仁在逃,白狐貍是在機場拿下的……”
我長長舒了口氣,“陳老師怎么樣了?”
“她沒事兒,就是受到了一些驚嚇,一直都是我們隊里的女警陪著,已經送回家了!”
“您知道那個李愛林找她做什么嗎?”我又問。
“白勝男,哦,對,也就是化名周峰的白狐貍,這個人貪得無厭,他想讓陳酉老師幫他往音樂學院送學生!可陳老師不同意,他就派人上門,要逼迫她合作,想建立一個長期的合作關系……”
我沉默起來,暗暗搖頭。
不對,不對呀!
是白狐貍沒說實話?
還是這位嚴隊長沒和自己說實話?
事情絕對不會這么簡單,如果不是遭遇到了劉志哥倆,如果張思洋也沒失蹤,我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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