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向榮明顯不信,“你、你能看出來我說謊?”
“當然!”我笑了笑,“其實道理很簡單,之前說的那些,只要涉及到具體時間時,你都會下意識去思索、回憶!”
“這是正常反應,尤其年紀大一些以后,記憶就會退化。”
“可后來說到苗文失蹤,太流利了,只有提前有過預案的謊言,已經在心里反復揣摩過多次,才不需要回憶的過程……”
苗向榮微張著嘴,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我繼續說:“另外,你的身體和語言,也明顯出現了不一致的情況。”
他沒太聽明白,于瑛也迷惑起來。
“怎么形容呢?”
“例如某一句非常氣憤的話,明明配合的應該是用力揮手,或者拍桌子,才能表達其氣憤的程度……”
“可你卻不合時宜地搓了搓手,甚至眼神都有些飄忽……”
“這些,都是說謊時的典型表現。”
老兩口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但表情很明顯已經承認,我說的沒錯!
我繼續說:“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兒子的工作都丟了,再坐以待斃就是傻子了!”
“所以,你們用了一招苦肉計,把他藏了起來!”
“3號的當天,因為你們報案,盛光輝一氣之下派人暴打了在工地的許宏林,晚上又來了家里,打了你們,逼問苗文去了哪里!”
“我分析的對嗎?”
苗向榮重重嘆了口氣,“張警官,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
“什么?”
“5月5號的中午,我和老伴被盛光輝挾持到了市中心醫院,就坐在車里,親眼看著許宏鳴被撞死……”
說著,他眼角抽搐起來,兩只手都在微微顫抖。
我愣在了那里。
這段時間,對于盛光輝對許家兄弟下手這件事,我一直有疑問。
苗向榮是5月3號上午報的失蹤案,許宏林下午就被打了。
疑惑的是,從工地打人,到從三樓往下扔人,這些人連苗文的名字都沒提過。
為什么?
難道只是想打他一頓?
不應該問問苗文在哪兒嗎?
已經讓刁三兒送了錢,可轉眼又要殺許家兄弟,這是唱的哪一出?
以上這些困擾我的疑問,聽他如此一說,豁然開朗!
苗向榮剛要說話,我攔住了他,又點上了根煙,腦子飛轉……
盛光輝很清楚苗文和許宏林接觸不深,他派刁三兒打人,應該有兩個目的:
一、撒氣!
找不到苗文,他一股邪火沒處發泄,于是拿和苗文接觸過的許宏林撒氣。
而這段時間因為身體不適,許宏林和這些工友沒少去找刁三兒,刁三兒本來就看他不順眼,自然痛快答應。
二、殺雞給猴看!
當晚去苗家威脅無果,盛光輝氣急敗壞,就想給苗向榮點兒厲害看看。
于是,許家兄弟成了雞,苗向榮就是那只猴!
苗文沒找到,他對苗向榮夫妻就不敢下死手,于是把兩個人拉到了醫院,讓人先給許宏鳴打電話,引他出醫院,當場裝死!
再讓人去病房,把許宏林扔出了病房……
我用力抽了口煙。
不對呀!
盛光輝或許不知道許家兄弟的身份,但上面領導肯定知道,楊寧這個面子,肯定要給!
沒誰想惹國安的人,所以才會讓盛光輝去賠錢。
那么問題來了,剛剛賠完錢,轉過頭就動手殺人,誰給了他這么大的膽子?!
我又把事情從頭到尾過了一遍。
明白了!
盛光輝與其身后領導,一定出現了分歧!
許宏林說過,刁三兒送錢的時候根本沒說話,態度更是惡劣。
由此可見,盛光輝并沒把領導的話當回事兒!
領導知道許家兄弟的身份,但和他聊的時候,或許是怕他擔心害怕,又或者是習慣了云里霧里說話,這話當時肯定沒說透徹。
也可能根本沒說什么,只是罵了一頓,就讓他趕快派人去醫院送錢,并且賠禮道歉。
盛光輝答應了,這不只是為了應付領導,下意識也想掩人耳目。
真有一天查到了他,他會說自己剛剛做了賠償,怎么可能又讓人殺許家兄弟呢?
天欲令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直到自己帶人來了千山,他才發現一腳踢到了鋼板上,于是乖乖拿出了500萬,把這些囂張的祖宗送走……
我長舒了一口氣,真相八九不離十!
抬起頭,發現老兩口都在看自己。
我問:“許宏林被人扔下樓,你們看到了?”
苗向榮點了點頭,“我倆被帶過去的時候,好多人圍著那個花壇,過了起碼十分鐘,大夫和護士才抬著擔架過來……”
“我以為這個人死了呢,連著看了兩起殺人,我和老伴兒已經嚇傻了。”
“盛光輝在我耳邊說:如果再不把苗文交出來,下次死的就是你們老兩口了……”
說到這兒,他慘然一笑,“不可否認,那天對我們的沖擊很大!”
“可他盛光輝不明白,越是這樣,越適得其反!”
“我們夫妻都多大年紀了?死就死了,怎么可能因為怕死,再把兒子的命搭進去!”
于瑛哭道:“那些人不是人,是畜生!”
“老苗,這里不能再待了,我要把你們和苗文送出千山!”我說。
兩口子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午后兩點,小區里沒上班的人大多在睡午覺。
我趴在窗臺上觀察了十幾分鐘,唯一一個腳步蹣跚的老太太終于走遠了。
我戴上了一頂苗文的棒球帽,拿出老唐的[玄鐵飛虎爪]掛在了窗臺上。
隨后朝苗向榮夫妻點了點頭,抬腿就上了窗臺。
幾秒鐘后,人就落了地。
勾住鮫索中的一股,微一用力,飛虎爪張開落地。
收好后,壓了壓帽檐,轉身就走。
不是我耍帥,有大門不走非要走窗戶。
北側樓口那輛桑塔納里的兩個小子,在這兒蹲了這么多天,就算腦子不聰明,這個樓口的人也七七八八認識得差不多了。
自己來的時候,他們還在菜市場。
可如果就這么出去,哪怕悄悄上到頂樓,再加重腳步往下走,也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所以,這是離開的最好方式。
走出小區,我掀開手機翻蓋看了看。
苗向榮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114查號臺,另一個是024區號開頭的座機。
他打給了盛京市公安局。
不過自己所有的假身份,都不怕查。
兩天后,還是那家菜市場,快中午了,人頭攢動。
別看今天是周二,可城市小,上班和上學的中午大部分都回家吃飯,所以菜市場這個時間和傍晚是最熱鬧的。
人流中,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嚎叫起來,“抓流氓啊——!抓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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